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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古鼎鬼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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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活里我认识了沈烛。
沈烛是个性格很狗腿的女子,用红尘的话说,我俩狼狈为奸,因为我们凑在一起净干坏事,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和我一样能撞到那东西,不同的是她只能感受到小鬼在身边来来回回穿梭,看不分明,而我的感官基于视觉的基础。
我能清晰地看见那东西诡异的死状。
撞鬼偶尔也是有好处的。
因为我们念的是首都最好的考古系,考古队人手不够的时候常常来系里挖人帮忙,做的都是些技术含量不高工作量大的活,比如帮助挖掘队清理陪葬品。每当这时,我总能遇见那么一魂半魄,他们跟着陪葬品从墓里出来,力量很弱,没执念也没什么冲天的怨气,有的遇了空气一会儿就消失了。没马上消失的魂魄,大部分只静静地坐在一旁看我们做事,并不伤害人。有的发现了我能看见它们,间或朝我呲牙傻兮兮地笑。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觉得那些长得不可怕的鬼魂就是一群只会傻笑的傻逼。
所以我总是凑得很近,肆无忌惮地观察它,边画它的穿着边给沈烛形容它的模样,忘了说,我很擅长画画。沈烛分析地很快,于是我们能根据穿着和动作很快判断出墓主人的身份和年代,引得导师夸赞连连,给考古队行了不少方便。
渐渐地,很多考古队喜欢拉上我和沈烛帮忙,在他们眼里我们是两个天赋异禀的小丫头,有那么些博古通今的味道。显然,他们不知道我和沈烛是传说中的撞鬼二人组。
我们的导师陈教授见人便夸耀,说我和沈烛多么令他骄傲,将来很有可能会是考古界的支柱。
于是,我们得到了更多机会参与考古队的记录分析工作。
大部分是接触比较有价值的古董和分类,有时有些保密任务。为了给国家大型考古任务行方便,我们被允许接触档案馆里国家保密的历史书籍和记录。记录里有不少不能公布的“秘史”,那时我们才知道博物馆里展览的未必就是真品,即使是政府的博物馆也一样,而每个博物馆都有鲜为人知的仓库,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陆陆续续地,我们跟着考古队去了不少北京周围的古墓,都是些没有危险的小墓,墓主人地位不高,陪葬品不多,历史价值也不高。
后来,有一支考古队邀请我们加入,去的是贵州的一个未开发的地区,我和沈烛都是好奇心大,胆子也大的,随意知会了陈教授一声,不顾陈教授的阻拦就答应了。领队的队长叫刘文华,是个中年男子,在考古界并不出名。因为当地古墓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很多人都不看好,地区又偏远未开发,并没有专家带领的考古队愿意去,所以考古队是刘文华临时集结的。
为此我十分高兴。想到本来便打算考古系毕业后加入考古队实地勘察,这下更早便能参与挖掘了,不免有些兴奋。其实我也不太明白自己对古物莫名其妙的兴趣。
贵州不是一个吸引人的地方,这里落后贫瘠,将近两万个村子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山间。
我们要去的骆家村甚至是个没有记录在册的小村子,区域划分里,它属于左家营村,实则在左家营村的北部,纳雍山脚下。墓位于纳雍山野之间,离镇子很远,周围最近的便是骆家村,村里人为了生计不远百里前来采药砍柴,直到有人捡到了一块青铜片。于是村长上报给了考古队。
我跟着考古队进村时,村长带着几个人在村口接人。村子很落后,或许是因为交通闭塞,和外界交流不多。
村长是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神色有些萎靡,对我们却很热情。据他说,他是城里下放到左家营村的公务员之一,骆家村太小了,算不上一个村子,可村子里的人却坚持不合并进左家营村,无奈之下他成了骆家村的村长,算是带动农村经济的政策,据他说,他在这里待了十年。
沈烛认真听着,我却有些纳闷,村子怎么过了十年还没有进步的迹象。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倒不好如此直白地问。
考古队住在村长家里,我和沈烛一间房,环境并不好,夜里冷得很,睡到半夜我有些脊背发麻,难耐地醒过来,却发现沈烛也醒着,“怎么没睡着。”
“做了个梦。”
“噩梦?”
“不是,不好说。你怎么没睡?”
“冻醒的。”
“我觉得有些奇怪,你进了村子有感觉到那东西吗?”
“没有阿。”
“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这样很好阿,说明这村子干净的很。”
也许是那东西故意让我看不见。我没说出来,怕吓坏沈烛也怕是自己胡思乱想。
第二天考古队便进了山里,很快找到了村民说的找到青铜片的地方。勘测组测了测地形,确定此处有墓穴,大家都很兴奋。墓室壁很硬,勘测组硬是从背风面炸开了一个容两人通过的缺口,带着我们进了墓室,墓室保存的很好,陪葬品大多完好,主墓室的棺材前方放着一尊古鼎,青铜材质,饕鬄纹路。
“方汀……”沈烛抱着胳膊有些颤抖。
“我什么都看不到。”我皱了皱眉,“你是不是有感觉……”我靠近古鼎一步头皮发麻的感觉越盛。像是无数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你,又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着你。
墓室外本应晴朗的天空瞬时阴云笼罩,队长暗暗咒骂了声该死的天气预报,便提议先撤回村里。大家随意在洞口搭了防雨棚便回到村长家里。
果然晚饭时下起了大雨。
刘文华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五官硬朗,长期从事考古挖掘,风吹日晒,脸上留下了沧桑的历史痕迹。
考古队的组成很简单,或许没人把这里的墓当成大案子对待,刘文华集结的队伍显得不那么专业,一个科学家,两个地质勘测员,其中一个是大四的学姐徐锦岚,另一个是研究生黄岩,文物专家林勉是本校研究生,为人风趣。两个安全负责人,陈宇和陈函杰话不多,手头总有干不完的事。我和沈烛跟着林勉,也给其他人打打下手。
刘文华见我和沈烛心不在焉地扒着碗里的饭,开口安慰,“做考古这行是累些,环境不好很寻常,下次还是和陈教授说说别让你们这么小的姑娘跟着我们受罪,这回先忍忍吧。”
“放心把队长,我们没有那个意思。”我想了想还是问出口,“棺材前放这么大的鼎……正常吗?”
刘文华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以前是没有见过,大多不会直愣愣摆在棺材前,或许风俗吧,这个墓年代我还不确定。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我听的越发心慌。
“那个鼎是商周时期的。显然墓不是。”沈烛说。
“或许是因为什么原因所以我们的古人沿用了更古的古物。”我看着刘文华的眼睛说。
刘文华抵着下巴不语,像是思考我们的话又像是瞒了什么。
这个墓,真的能动吗?
棺材前不放其他,独独放个鼎,这是活人祭祀镇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