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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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祭祀典礼后又过了五个月，自从上次被瞳狠狠训斥过后我就彻底端正了自己的态度，每天无时无刻不在研究术法和偃术，在每日大祭司与谢衣授课时，我也十分认真专注，我不知道究竟要到何种地步才能突破流月城结界，但我知道我距离瞳和大祭司还远远不及，而他们依旧不能突破。
沉香间。
“谢衣，大祭司曾说他也十分精通阵法罢？”我看着大祭司留下的书上记载的各种术法，突然想起第一次偷听谢衣与大祭司谈话的情景。
“正是。”谢衣疑惑地看过来，“怎么？”
“不，我突然有了一个好的想法。”我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小包中掏出了一只偃甲眼——这是不必输送灵力就能维持一个时辰功效的半成品，“偃甲之所以不能长久使用，不过是因为使用者输入灵力之后灵力会极快的耗散，若是有办法延缓这种耗散是否就可以让偃甲不必时时输入灵力便可使用？”
听了我的话谢衣若有所思的模样道：“这么说倒也不错，不过偃甲之威力便取决于灵力大小，如此限制灵力流动只怕偃甲无法再灵活活动。”
“对于大型偃甲来说此法自然是反其道而行，但若是对这种只为传输讯息的偃甲来说确实大好。”我指指手上的东西，“我们现在只是靠着向偃甲内输入大量的灵力来维持它一个时辰的活动，一个时辰后便要继续输入，此举过于麻烦还会浪费大量的灵力，但使用了限制之后，只需一次性输入足够多的灵力，便能够分量使用，想必维持时间也能够长久些。”
“不错，这想法极好，若能推广用之必能成大器。”谢衣听了连连点头，眼中精光亮起，“你方才问起师尊的阵法，想必是想要利用阵法来进行限制。”
“然也，相较于人使出的法术，阵法更多出了时效性，”越说我的思路便越明朗，本来有些模糊的地方也渐渐清晰起来，“且阵法千变万化也许我们还能研究出些更加奇妙的用法。”
“说这么多，我们还不如先试试。”谢衣凭着一时冲动就准备去偃甲室实验下想法，我及时拉住了他，“不急于一时，我们现在对阵法并没有太多了解，先去研习下阵法才是。”
谢衣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不错不错，我冲动了，待师尊到来我便向他提我愿修习阵法。”
“如此甚好。”我点头，继续和谢衣埋头于术法之中，直到一个噩耗传来。
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从外间传来，接着沉香间的门被推开，一名侍奉祭司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零，七杀……七杀祭司大人，他……他出事了！”
我悚然站起，恍然未觉打翻了的茶盏和谢衣追问那人的声音，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着——瞳出事了？！
我倏然推开那名前来报信的侍奉祭司，拔腿便往瞳的房子跑去。
“瞳！”我破门而入的时候见到了脸色苍白、挂满虚汗、躺在床上的瞳，我立刻冲了过去。
“零。”瞳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唯一露出的银灰色的眸中带着幻影。
“你怎么样？”我紧张地问。
“无妨，不过是又犯病了。”虽然现在的瞳很虚弱，但是他的语调还是和平常一样浅淡，除了其中隐藏着的无力感。
“……！”我想起来了，流月城出生的人基本都会有遗传性的疾病，瞳的腿就是他的病源，我闭上眼深深悔恨自己此时的无能。
“侍奉祭司零。”大祭司特有的低沉磁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这才反应过来大祭司也在屋里。
“大祭司。”我被瞳的事搅得心烦意乱，胡乱行了个礼我便又去关心瞳，“你的腿现在怎么样了？”
“……”瞳再度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倒是大祭司回答了我的话，可是我却宁愿从不曾听到：“瞳恐怕以后都会不良于行。”
我吓得倒退几步，我很难想象瞳失去了双腿的样子，依稀记得我小的时候瞳都会抱着我逛遍整个流月城、他会牵着我看过春秋寒暑，我不敢想假如他失去了双腿再也不能陪着我是什么样的情景，我摇头想要拒绝这样的事实。
“利用偃甲修复假肢即可。”瞳一向能看穿我心里的想法，这次也不例外。
“那样你会痛死的！”我不知道瞳居然会有这种想法，偃甲毕竟是物质，比不上人体的血肉，若要真的安装于人的身上，其灵力的流动、与血肉的相接都会让人承担巨大的痛苦，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忍受的住！
“利用蛊术。”瞳淡淡地回我。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所有，原来我还是不够了解这个人，“你做出了那么多活傀儡，这次轮到你自己的了么？”
“……”终于，瞳也无话可说。
“侍奉祭司零，你先退下，本座尚有话与七杀祭司相谈。”沉默半晌的大祭司发话了，我愤愤盯了瞳一眼便离开了，当然留了点东西在屋里。
他们在我离开后再度寂静半晌，大祭司方道：“原来你今年研究蛊术便是为了这个。”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呢？”瞳冷淡的声线一如往日，“我在乎那个孩子自然会去满足他的愿望。”
“在乎一个人会这么任性胡来么？”大祭司皱眉不赞同地说。
“……若真的在乎他，在明白自己任性之前便已经做了胡来之举。”瞳的目光放得很远，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中，“我答应过那个孩子要陪他看遍天下风光。”
“……”大祭司沉默，“瞳，你变了。”
“呵，这世间有什么是一尘不变？便是你——大祭司沈夜——难道便不曾改变？”
“本座……”大祭司本想回答，却仿佛想起了什么终是敛了声，“我从幼时便与你相识，却从不曾见你如此在乎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你？”
瞳并不回答大祭司的问题，只是说：“遇到了自然就会改变——在你还未察觉的时候。”
“……沧溟……”大祭司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我从没想过像大祭司这样从来都是强大镇定的男人居然也会有这种情绪，“若非七年前……”
“多提从前又有何用？大祭司还是赶快忘记的好。”瞳淡淡的打断大祭司的话，也让大祭司重新回到了以往的沉着冷静。
“说的也是，”大祭司摇头，“瞳，你快些好起来，本座的生灭厅可少不得你。”
“谨遵大祭司令。”瞳应承着，目送大祭司玄色的衣衫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