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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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里与谢衣一同前往神殿祷祝焚香，路上讨论点法术偃术什么的，日子过得十分平和，直到祭祀典礼的到来。
所谓祭祀典礼是自远古时期就流传至今的一种祭祀活动，不仅仅是为了纪念神农神上对烈山部族的厚爱而进行的祈祷活动，同样也是烈山部少有的聚会。
烈山部所居流月城悬浮于北疆上空，终岁严寒，一年中唯有七八两月能见到些许墨中带绿的色彩，整个部族的族人也因气候异常经常出生起便带着怪异的疾病，即便是修为最深厚的大祭司也是无法治愈。
祭祀典礼便基本成了全流月城的精神支柱，日复一日地求祁，相信神明会再度归来，改变流月城进退两难的境地——其实我知道、大祭司知道、甚至所有族民都隐隐感知，也许我们的神明再不会回来。
——但这却是我们活下去的动力，所以每月的祭祀典礼愈发隆重，不论何种烦恼困难在这一日都不能遮掩欢愉的氛围。
流月城的构造相当简单，虽然在过去经过数次改建扩建，但基本还是呈围绕着中心广场的环形，在广场正中，是两尊神农石像，一尊手持矩木、一尊肩扛彩凤，在整个流月城中只有锁时台才能与其一比高低，这也表示了烈山部对神农的信仰与推崇。
今日一大早我便被大祭司召唤到身侧——虽然名义上说是我主持典礼，但是毕竟大祭司才是真正的精神领袖，在祭祀典礼上他要第一个登场，然后便是谢衣负责的祝辞，最后才是我。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从神殿往广场中央行进时，所有族人跪拜祈祷、所有祭司将手置于左胸心脏的位置，这些都是为了表示自己对神明的忠诚。
“今日乃流月城烈山部祭祀典礼，我烈山部人寿数长久、可以不饮不食而活，自上古时起便由神农庇护，护我流月城不受浊气肆溢之下界的干扰，传承至今。”大祭司缓步走上中央祭坛，用他那一贯低沉中带着磁性华丽的声线说道，“今次祭祀典礼便由本座之徒谢衣祝辞、七杀祭司之侍奉祭司零主持。”
在大祭司的授意下，谢衣走上了祭坛，对着神农石像行了一礼：“流月城烈山部，诞生于洪荒，天穹崩裂之时倾举族之力助女娲上神修补天裂，后神农上神感其忠烈，遂以一滴神血封于矩木，撑起我流月城数千万载，供我烈山部代代居住，感其恩德，遂月月举行祭祀典礼，以表我族诚意。”
其实每次的祭祀典礼基本上都是这么搞，没什么新意，我垂首听着谢衣的祝辞，从歌颂神农神上到烈山部来历，然后是烈山部所有族人对神农早日归还的祈愿，我心里对此是非常不以为意的，对我而言，整个流月城内，除了瞳和谢衣再没有能引起我注意的人或事，无论存亡与否对我都影响不大，我只需护住自己心里在意之人即可。
待金灿灿的辉光将流月城整个包裹时，谢衣才结束了冗长的祝辞，然后便是我带领整个部族的人开始为时三个时辰的向神明祈求赐福。
——所谓的主持祭祀典礼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说我最烦这些，无聊而又枯燥。
待到金乌飞至流月城正中时结束了这次的祭祀，接下来便是一个月中最欢快的庆祝活动，流月城中鲜少有娱乐项目，而在祭祀典礼中不论是何位次的祭司都可以献上自己的特技用以与族人共欢——只要他愿意出场，流月城祭司们不乏掌握这些特长的人。
我退下场后等着大祭司宣布祭司部分结束，出人意料的是大祭司没有那么做：“流月城发展至今，族内互亲共荣，然据本座查实，近年来偶有几人异心稍起，不服城主调度，故今日趁此机会宣城主令：从即刻起北七星之上增设生灭厅一堂，主管恩赏刑罚，任命七杀祭司瞳为生灭厅主事。”
大祭司此言一出引起了轩然大波，虽然流月城一向是城主决定所有事物，但自古传下来的规矩就是北七星也有干预城内事务的权利——这个的前提是七星中有四位以上提出异议——现在如果在北七星之上再建生灭厅，等于是变相削减了北七星的权利，这等于是直接向传统宣战了。
大祭司眉眼不动地听着下面议论纷纷没有出言阻止，他一向很明白如何掌握人心，但是既然他是在这里、在此时此刻、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了这条消息，想必他已经打定主意不会更改。
大祭司要增设生灭厅倒不是我在意的，我好奇的是那个沧溟城主，她会不会神秘的过头了？似乎整个流月城都没有几个人见过她，几乎形成了大祭司独断专权的局面了，我不知道她的信任是从哪里来的——虽然大祭司确实是少有的公正廉明，事事以族人为上。
我还在出神的时候，听到大祭司再次发话：“生灭厅虽主恩赏刑法，却不干涉城内事务，只听命于沧溟城主。”
这次下面没什么声音了，我心里冷笑，还不是原来的那些祭司怕生灭厅在流月城的政权机构中横插一足、妨碍他们的利益？此时大祭司既然说了生灭厅不干涉城务对他们没有威胁，他们自然不会傻得再去触大祭司的霉头。
“既如此，均无异议便就此定下，今日的庆祝典礼仍正常举行。”大祭司一言敲定后便下了祭坛，过了好半晌，场面才回到往昔的热闹。
谢衣和我是不愿意凑那个热闹的，所以我们直接去了瞳用来制作偃甲的实验室，之前一直忙着准备祝辞和祷祝，难得今天有了半日闲来摆弄摆弄偃甲，我都能看出谢衣眉角飞起的样子了。
“瞳今天要陪着大祭司，所以他提前把偃甲房的钥匙交给我，”我熟门熟路地摸到偃甲房开门，“他早就知道我耐不住祭典的。”
谢衣今天也难得露出点迫不及待：“平日里只能在我的小屋里弄些简单的偃甲，今日能进七杀祭司的实验室，定能收获许多。”
我推门进屋：“瞳的实验室你可要小心些，除了偃甲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可千万别碰，危险得很——就算他平时很小心的收起来也防不住无意落掉点。”
“我听闻七杀祭司除了偃术，还专擅蛊术，你指的可是蛊术？”谢衣跟着我进到室内，四下打量起来。
瞳的实验室我来的次数并不算多，虽然是我设计的格局，不过分划却是瞳亲力亲为，从不假借他人之手：之间满室都是整齐叠放的偃甲，不同种类的还是分开堆放，有些大型复杂的偃甲甚至把用途用法用纸片记下贴在上面，再往里去能看到还有一道小门，不过是锁起来的，瞳没有给我那里的钥匙，所以我猜里面应该是瞳研究蛊的地方。
“七杀祭司果然别出心裁。”在我东想西想的时候，谢衣已经拿起小型的偃甲翻看起来，还连连赞叹道，“这些东西精巧细致，看似简单粗糙，内里却别有洞天。”
我自豪道：“这是自然，我敢说这世间偃术能与瞳相比者屈指可数。”
“没错没错，七杀祭司偃术之神在流月城已是首席，不知下界偃术如何。”谢衣连声赞同，语气之中是说不尽的崇拜。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便凑到谢衣耳边轻轻道：“谢衣，大祭司是否经常摸你腰身？”
听闻我的话谢衣全身僵硬起来，因为离得近，我能很清楚地看到谢衣耳根略略泛红，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