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乘风归去》熹柔

9、第八章

　　最后，我还是不放心雪柔自己去办这件事，还是参与了进去。原来舒宁和飞扬也是和雪柔一起在算计着的。我多个心眼，私下里问雪柔：“怎么贸贸然地就拉了他们一起？可知人心难测，靠得住吗？”
　　雪柔不假思索，拍着我的肩道：“四姐姐还信不过我？飞扬是摆明了要往我们这边靠的，至于舒宁，更是不用担心了。这次梁子的事就是她提醒我得。不然，我哪能想到呢。”
　　我点了点头，舒宁之前一直立场不明，现在这样做，算是表明了立场了。她把自己牵扯进来，倒是不怕她使诈，就是飞扬，讲话一直毫无顾忌的，究竟如何，谁知道呢。
　　雪柔对欧阳媚悦是恨极了的，这件事就在我们的筹划下悄无声息又紧密有序地进行着。舒宁从宫外弄来了鸩酒，掺了水的九散草浆，入酒无色无味，人喝后轻则短暂昏迷，重则昏迷数日。
　　九月九日重阳节，康宁宫内，宾客满堂，皇上邀了朝中不少大臣，并三位王爷，一起来给皇太后和贵太妃热闹热闹。欧阳媚悦仍旧忙里忙外的，连舒宁悄悄把九散草浆加入她备下的醇酿女儿红里都没注意。
　　我在落珮苑穿戴了一番，扶了青青往康宁宫走去，我走得很慢，眼皮子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熹柔参见太后、皇上、贵太妃，道万福。”我行了礼，起来走过去坐在雪柔的下首。雪柔朝我眨眨眼，我却笑不出来，心里到底是不安的。
　　正想着，外面报说缙王爷和尉王爷来了。
　　我抬头看去，两个身量相仿的男子走进来，右边的紫衣金带，面带微笑，有点玩世不恭的戏谑，正是尉王昊祾；左边那个，青衣黄带，面色清冷，看上去让人不敢亲近，料想是缙王昊祈了。
　　“给母后、母妃、皇兄见礼了。”缙王深作一揖。尉王却径直走到皇上身边，一歪头，看着我道：“美人，你也在阿，哈哈，皇兄左拥右抱，令人好不羡慕啊。”
　　皇上不易察觉地愣了下，转头对我微笑道：“怎么？熹柔和昊祾认识吗？”
　　“怎么不认识啊，美人她。。。。。。”我刚要开口，尉王却抢先回答了。
　　贵太妃轻哼了一声：“昊祾，放肆了，熹柔如今已是婕妤娘娘，非美人也。”
　　“呵呵。”皇上温和地笑笑，拍了拍尉王的手，对着贵太妃道：“母妃严重了，昊祾向来不拘小节，想来熹柔也不会因此介意的。”又撇过头问我，“是吧，熹柔。”
　　我只得应了。一抬头就看到尉王得意洋洋的脸。
　　不一会儿，珩王也来了，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张扬豪气。小时候来凌家玩，珩王总是和雪柔最好，我记得他曾经冲我喊，“我不喜欢你，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说，和大哥一个德行”。
　　如今也是大了，见了我和雪柔，略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人都到齐了，欧阳媚悦便带人端了酒上来。一杯杯赭褐色的琼酿，盛在琥珀色玻璃雕花的高脚杯里，闪着神秘的光华。
　　“皇上、太后，这是臣妾特地准备的女儿红，是用欧阳家独有的秘方子配的，在地底埋了二十年呢。”欧阳媚悦盈盈地边笑边说。太后微点了点头，宫女们便把酒杯送到了各人的面前。
　　太后先举了杯，说道：“今日本宫得与在座数位共庆重阳佳节，实乃一大快事，举杯，与本宫共饮吧。”
　　说完便把杯移向唇边。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突然感觉到边上的欧阳媚悦目光流转，竟是看着我无声地笑了。魅惑众生的、缥缈虚无的笑，竟把我笑出一身冷汗。她冲我一举杯，我手里的杯子应声落地。。。
　　厅里有三分之一的人倒了，九散草浆的效力之快出乎我的想象，皇上和珩王怒视着这一切。屋里屋外顿时乱作一团。
　　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输了，我们输了。
　　在举杯的那一霎那，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欧阳媚悦说：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