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熹柔

53、第四十八章

　　有了楚萱的忠告，我派了人暗中保护爹，果然遇到珩王派去的杀手。
　　我拿着收到的回报，冷笑了许久，好啊，好一个赶尽杀绝的珩王爷，只可惜，你还是棋差一着，这一次，是注定要败在凌熹柔手中了。
　　“白兰，摆驾，我要去珩王府。”我站起来，理了理头发，又将那书信递过去，轻声而又坚定地说，“你不用跟我去，你赶快将此信交给文丞相，然后去长乐宫外等着我。”
　　“是。”白兰看了我一眼，狠狠地点了下头，“白兰定不负所托。”
　　我嘴角勾出一丝笑，岳昊祉，你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皇后娘娘似乎很留恋我这珩王府啊，三天两头地跑来。”珩王也不行礼了，就那么傲慢地站在那里。
　　我也不恼气，扶着绿柳下了马车，缓步走到珩王面前，笑道：“可不是吗？人杰地灵、藏龙卧虎的，本宫可真巴不得能搬来这里住呢。”
　　珩王见我也悠哉悠哉的样子，脸色就更难看了，我假装不知道，凑近他的脸，扬声道：“要不，我们换换？听说王爷对皇宫也是留恋的很啊，索性你我换个地儿？”
　　他这下收了脸上的表情，看着我，肃颜道：“皇后娘娘可真爱拿本王开玩笑。”
　　哈哈——我大笑了一声，更是抬高了声音：“本宫确实爱拿你开开玩笑，那又怎样？”
　　看他的脸迅速黑了下来，我又压低了声音，说：“我不过拿你开开玩笑，你可是拿我全家的命在玩儿啊。”
　　他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盯住我。我也冷笑着看着他，“我知道，你是看我一个妇道人家、久居深宫，拿我当傻子耍。”
　　他撇了头，瓮声瓮气道：“皇后娘娘手腕毒辣、用计高明，小王哪敢轻视娘娘。”
　　“手腕毒辣、用计高明？好！珩王爷说得好，可惜啊，王爷说得好，做的却不好。”我踱到他的侧面，“王爷杀肃夜时该杀得干净些，不该落下些书啊信的。”
　　他身子一颤，仍佯装了镇静，问：“什么信？本王不知，难免有人诬陷。”
　　“是啊，王爷功高盖世，难免有人诬陷，所以，也只有我行些好事，派了人将信上交皇上，让皇上帮王爷好好查查是谁人诬陷啊。”
　　我说完，满意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由惊恐化为愤恨。
　　我也敛了颜色，回身走到马车旁，背对着他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王爷多年所为，熹柔早该好好和您算算帐了。”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不用看，我也猜得到，那是皇上的圣旨到了。
　　“珩王爷，皇上口谕，请王爷即刻跟奴才回宫，不得耽误。”
　　我笑着摇了摇头，登上马车，放下车帘，后面珩王的声音也被隔在帘子外面。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也该好好记着！

　　珩王，意图谋反，兼其私自派杀手谋害朝廷命官，打入天牢，永不赦罪。
　　缙王，谋反篡位，赐死。
　　怡王，与缙王密谋叛乱，扁为庶民，灵牌逐出宗庙。
　　尉王，未能及时护卫圣驾，流放川境，非死不得回京。
　　我缓缓地走着，听白兰告诉我这一场叛乱的结果。
　　“死、终生囚禁，白兰，你说，哪一种结果比较好？”
　　“奴婢不敢妄言。”
　　我停下脚步，看了看她，笑道：“不是不敢妄言，是你明白，不论哪一种，都不好。”
　　“是。”白兰低着头，应着。
　　我抬头看了看，不知不觉，居然走到沁芳苑来了。
　　“这里，现在是哪位娘娘住啊？”
　　绿柳看了看，道：“回娘娘，是莫停，莫美人的住处。要去请她出来接驾吗？”
　　“不用了，我只进去看看便走。”我摆了摆手，抬脚走进去。
　　沁芳苑的摆设倒是没有大变，以前我侍弄的花草也都还在，可见也有人在打理，长得越发茂盛了。
　　我捻过一枝杜鹃道：“这沁芳苑倒比我先前住时更多了分世外桃源的味道了。”
　　“皇后娘娘？”
　　一回头，莫停正提着个小水壶，站在我身后，显然也是很惊讶会在这里看到我。
　　我冲她笑笑，抬手招呼了她一下，“来，过来陪我一起赏赏花。”

　　“记得我刚进宫时，住的就是这儿，那时没那么多的花花草草，还是后来我觉得无聊了去拾掇来的。”
　　莫停微笑着一边听我说话一边往我的杯子里泡茶。
　　“娘娘您试试，这是今春采摘的玫瑰花泡的茶。”她的声音温润绵软，有种超然世外的感觉。
　　我尝了一口，沁脾入肺，“不错，莫停对茶也是喜欢吗？”
　　“闲来无事就爱调些花草来泡茶，平时都是自己泡给自己喝，难得今天娘娘来了，莫停就忍不住献献宝。”
　　喝着茶、看着风景、听着她说话，心情似乎也放松下来。
　　绿柳掩嘴一笑，“莫停娘娘不知，皇后娘娘也是素喜花茶的，皇上一直爱喝的‘一品四季’，就是娘娘亲自泡的呢，可讲究拉。”
　　我拿眼横了她一眼，笑着说：“没规矩，什么时候学了这插嘴的毛病了？”
　　莫停倒来了兴趣，问我：“原来娘娘也是精于茶道，莫停班门弄斧，献丑了呢。”
　　“你听她胡说呢，那不过是年轻时的玩意儿了，平时我哪来的功夫玩这些呀。”
　　她认真地听着，笑着点点头：“是呀，后宫随说是内廷，可每日里大小事儿也是多乱如麻的，皇后娘娘想来也是难得才得半日清闲吧。”
　　我也笑了，“可不是嘛，难得今天得空，逛着逛着，就到这沁芳苑来了，可见，是怀念从前的日子了呢。”
　　莫停大概不晓得我曾在这里住过，表情微微地诧异。
　　我笑了一笑，想到当年太后第一次来沁芳苑的情境，“当年，我还曾说，要一辈子在这沁芳苑内参透‘知足’二字的道理呢，可惜啊，身在宫中，身不由己啊。”
　　我叹了口气，莫停又替我添了茶水，望着我说：“娘娘，莫停觉得‘人身’自由‘人本’控制，不论身在何处，只要我想，就一定可以做到。因此，身在宫中，我依然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少欲寡求，知足、惜福，是不难的。”
　　我微微有些怔忡，她继续说道：“就像我如今住在这沁芳苑中，即使被禁足，一步不得离开，然而只要我的心中本就不渴望离开，那么，离开或者不离开，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无欲求既无失望，无失望则无悲戚。
　　呵呵，原来，终归是自己惠根不深，悟不透这样简单的道理。
　　我站起来，冲莫停点点头，“本宫想了十二年的问题，经你一说，原来是如此简单明了，呵呵，你会是个有福之人啊。”

　　想通了，却晚了，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何谈收手？
　　白兰，死，或者关，都好。都好过在这俗世里摸打滚爬，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