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二十八章 ...
-
我独自站在元泰宫的院子里，一片梧桐叶悠悠地飘落下来，我伸出手，正好将它接在手心。七个年头，七次花开花落，七次春去秋来，我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袭红装，再看手心的梧桐叶依旧，原来，自己已经改变了这么多。
“表姐。”
正想得出神，冷不防晓卿不知什么时候跑来，一声急喝。
我回头看她。
“表姐，上回你提起过的陆子衿，皇上又留下了。”
我心里不由得一惊，“什么？说清楚，什么叫又留下了？”
“好像是因为皇上上朝回来的路上刚好遇到了打算出宫回家的她，然后也不知怎么的，皇上去太后那儿请安时就说自己作主将陆子衿留下了。”
呵呵，我笑笑，难怪了，难怪那天，她笑得这样胸有成竹了。罢。且看你还有多少手段。
丢掉手中的梧桐叶，我对晓卿说：“走，我们去御花园里走走，散散心。”
“好。”晓卿应着，跟了我向外走。
临出元泰宫门，我又回头看了看那棵梧桐树，不知七年后，我会否再度站到这树下，再度感叹逝去的七年年华？也许彼时，又是一场“人面不知何去处，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悲哀。
远远儿地，就看到欧阳媚悦和菩提坐在亭子里品茶，我不慌不忙地走过去，笑着道：“媚悦和菩提也好兴致啊，原以为只有我和晓卿会出来踏这秋意呢。”
欧阳媚悦和树菩提见了我，忙站起来行礼。
“都免了吧。”我抬了抬手，由青青扶了，走进亭子坐下，又拿手示意她们也坐。
“淑妃姐姐如今是春风得意，好不威风啊。”欧阳媚悦一出口便伤人，我也不在意，端起茶碗，吹了吹上面的茶末子。
晓卿在一旁慢悠悠地道：“媚悦姐姐这话可有水平了，愣是在秋意渐浓的今日，看出了表姐身上的春意。晓卿就没有这个本事了。”
欧阳媚悦刚想出言回击，菩提抢了先：“晓卿不说，我还真忘记了，如今已是秋意渐浓啊。皇上硬留下淑妃姐姐要放出宫去的人儿，呵呵，确实是春风远去，秋凉沁入的征兆啊，淑妃姐姐，您说，是吗？”
我抿了口茶，放下茶碗笑道：“春风如何，秋意又如何？我们该记住的只是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春风渐去秋风来，看准了风向行事，才能保自己不因风大而闪了舌头，闪了腰。菩提，是这个理儿吗？”
菩提的脸上浮过一丝惆怅，转瞬即逝，化作一个冷笑。“淑妃姐姐深谙宫中为人之道，菩提自然认为是对的了。”
哼。欧阳媚悦显是看不得菩提这样就让我占去上风，开口道：“风向如何还未必呢。纵然你淑妃娘娘本事再大，也不过只能看着自己的姐姐因自己而死，你我相争，死的，还不是凌家的人，哈。”
她提起二姐姐，我便没了气势，二姐姐临终时看着我问“为什么我们要做姐妹”的场景历历在目。欧阳媚悦，你好狠，这一笔帐，我定会记着，等将来好好向你讨还。
“青青。”我霍地站起来，“马上去康宁宫回了太后，就说我很喜欢欧阳家的三小姐，想派人接她入宫陪我小住些时日。”说完我看了看媚悦，拂袖离去。
欧阳媚悦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把主意打向她的家人，追出来叫道：“凌熹柔，你若是敢。。。”
“媚悦姐姐，小心被人听到阿。”后半句话被菩提截住了，呵呵，我倒是很好奇我若是敢，媚悦会怎样呢。
那天夜里，皇上便召幸了陆子衿，我经过华阳宫时，看到雪柔正一个人站在宫墙边，靠着墙，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娘娘。”
嘘——我竖起食指，示意青青别出声。然后我就这样站着，远远地看着雪柔。
她似乎刚哭过，脸上还满是泪痕，也在为了陆子衿的事不高兴吗？妹妹呀，你怎么还不明白呢？皇上，他是皇上，不能属于任何一个人的。
这样想，我似乎又听到雪柔认真地对我说：不是的，四姐姐，皇上他说过，他要的，只是一夫一妻。
呵呵，我不觉笑了。
天上月西移，我们就这样站着，她看着月亮，我看着她。夜那么黑，淡化了我与她之间的距离，仿佛雪柔就站在我的身边，挽着我的手，撒娇道：“有四姐姐在宫里陪着我，我就不会害怕。”她的眼睛清澈见底。
“娘娘，回去吧，您站了很久了。”青青小声地提醒我。
我点点头，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脚，“走吧，是该回宫了。”
走出几步，我又停下来，回头，看雪柔依旧站在那里。
“青青，去知会一声华阳宫的人，初秋的夜最是伤身，昭仪娘娘身子弱，快劝回去吧。”
“是。奴婢省得了。”
看着青青离去，不一会儿华阳宫里走出几个宫女，和雪柔说了些什么，连哄带骗地把雪柔劝回去了。
我等雪柔走进华阳宫，看不到她了，才笑着拢了拢衣袖，对身边人说：“走，咱们也回去吧。”
妹妹，现在姐姐能做的大约只有这些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