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三章 出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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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玘近日闭关在南洛的书房内，一整日的时光几乎都耗在里面，刻苦程度只差悬梁刺股了。
倒不是她本性多么好学，只是那日半夜发生在她卧房内的突发事件，再一次深刻的向她证明她的无知。
唔，那日，真是丢脸的一日啊。
她其实猜得不错，那人没有必杀之心，但她也并未猜对，那人亦没有开口同她谈什么条件，她耐着性子等了半晌，他没有说出半句话，半晌后，她睡着了，还睡得着实踏实，连那人什么时候走的，用什么方式走的一概不知，若不是早晨起来她莫名伤寒，以及与碧儿闲谈时，得知昨日王府确实进了刺客，她几乎就认为是自己做的一场糊涂梦。
若是一场梦该多么好！
那人这辈子都没遇过这么蠢的人质罢？年玘装作惊讶的与碧儿道：“啊？王府进刺客了么？抓到了么？”
碧儿正整理床榻，遗憾摇了摇头道：“没呢，侍卫现在还在满王府里搜查呢。”
年玘舒了口气，没抓到才好呢，若是审问出来他昨夜潜在她房里，她却一无所知，还真是百口难辩。
正舒第二口气间，碧儿忽然在被子里拎起个什么，拿在眼前看了一番，没看出是个什么来，便问年玘道：“王妃，这是什么？”
年玘周身的东西都是碧儿保管着，碧儿若是说不知道，必定是没见过的，又在床上出现，莫非是昨儿晚上那刺客的？要是被外人晓得那还得了！
年玘的第二口气直接呛在喉咙里头，猛咳了起来，碧儿忙过去拿茶来，年玘喝了两口茶缓过来，夺过碧儿手中，她也辨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塞进袖子里，眼珠子一转，在碧儿耳边悄声道：“昨儿喝酒时王爷赏的，说是他娘亲离世前留给未来媳妇的。你莫传过去，府里不知道多少人看着呢，我们低调些才好。”
碧儿虽没什么心思，倒是极其忠心，年玘的话，她半句不会违抗，欢喜的道：“王妃放心罢，碧儿不会说出去的。”
年玘欣慰道：“我自然信你，去传早饭进来罢。”
碧儿喜滋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房里，年玘才拿出辨不出是什么的东西仔细瞧了瞧，象牙白的光滑石头一枚，鸽子蛋大小，还挺好看，用一根戴在脖子上短了，戴在手腕间长了的红线串着。
年玘其实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石头，只是觉得不像玉石，又想不出还能是什么，便也只能是石头，握在掌心之间，冰凉。
年玘忽的就想起昨晚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冰凉且修长，单手握着她的两只手腕还有余，有薄茧，是个习武之人，也是，不是习武之人还当什么刺客呢。却不知为何，年玘想起木槿林里头遇见的那人，他的手亦是同这般冰凉。
难道昨儿晚上是他？不会不会。若是他，许是早将她灭了，他可不是什么心善之人。
晃了晃脑袋，将遐思都抛到脑后，年玘三步跑到窗前，想要消灭证据，扔出去的那一瞬，脑中突然想到，得是多么值钱的石头，那名刺客才会随身携带在身上？她想了想，将手收了回来，仔细收在了怀里。
指不定日后还能换些银钱救急。
若言是在那日午时来替她复诊，依旧是一张冷脸。
第一次见若言因她身子疼得厉害，她没有多余心思关注他，这次却是一副心思全聚在他身上，他虽只过来看她半个时辰，她却在这半个时辰内，收获颇丰。
冷脸的人一般不大爱说话，这是通病，没什么特别，但年玘觉得若言的冷脸对着她的时候冷得更甚，能生生将她冻住，看她的眼神里能细致得探出几分不耐。
碧儿说，若先生脾气古怪，只给王爷看诊，其他人就算在他跟前断气，他都不会抬一下眼，是个心冷比面冷的大夫。
年玘听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能比他面还冷，那只怕是冰渣子了。
若言开给她的方子，她瞧了，的确和她脑中出现的那些大致相同，也的确差了一味。年玘猜想，若言许是看上了南洛，才觉得她这个王妃碍眼，少搁一味药让她多吃些苦头。
虽然她觉得她有些冤枉，但若言没在药里头神不知鬼不觉的搁一味毒药，将她悄不声息的做了，她甚是感激他。
年玘亲和的同他道了谢，亲和的将他送出去，亲和的站在阁楼上的走廊上目送他出院子，待他走远，她才回身进屋，走了两步，却觉得脑后一道凌厉视线，回头看去，只有若言隐进木槿林里的白色背影。
南洛到底有没有什么重疾，年玘倒是不晓得，不过那日傍晚同南洛用饭时，南洛说会出府一趟，估摸着五日之后回来。
今日，正好是第五日。
南洛书房里的书种类齐全，医药方面的书籍尤其，年玘习得认真，又有脑子不知为何存在的潜意识，习得便很快。药理和药草只看一遍，便能记在脑中。若是能有机会实际看看那些草药，动手测试一番，约莫习得更快些。
年玘翻完手中的《药典》时，天色已经全黑。几案上的糕点也已经空了，正欲唤碧儿再拿一盘糕来，门就开了。
碧儿欢欢喜喜跑进来，在外人面前，碧儿常显得稳重又谨慎，在年玘面前，她没什么顾忌，活泼得紧。
想来，年曦儿该是从未把碧儿当做丫鬟。
年玘也挺喜欢她这个性子，至少有她在，日子有趣得多。
碧儿跑得太急，冲到她跟前，喘着粗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双手在虚空中着急的比划着。
年玘翻了只杯子倒了杯茶递给她，“喝口茶慢慢说。”
碧儿喝了茶，缓了缓道：“王妃，你快些走罢。”年玘一愣，她不前几日还让她把心思放到南洛身上么,这就变心了只听碧儿接着道：“王爷在门口马车上等您呢。”
年玘蹙了蹙眉道：“他等我做什么”
碧儿笑得灿若朝阳，“碧儿拉着传话的丫鬟问了，说是奉贤楼新出了菜品，王爷要陪王妃出尝尝鲜呢。碧儿从未听闻那个王爷带王妃上街的，我们王爷可真是有心,王妃，走罢。”
来这里这么久，她还真不知道王府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样，出府一趟，怎么看都算是好事一件，年玘亦是高兴的应下，换了身衣服便跟着南洛遣来的那个叫红袖的丫鬟去了。
红袖是南洛的贴身大丫鬟，和若言一样，一张俏脸上没甚表情，亦是不愿同她多说半个字，甚至见着年玘时，连礼也未行，年玘估摸着，她和南洛之间有点什么。
红袖的确长得漂亮，虽不及若言，却也是婀娜多姿，极为出色。
年玘私下计较着，只要有她在，南洛应该也不会记起同她圆房的事来，她便也觉得，红袖此时待她的冷脸，她受得挺值。
红袖带着她，仍是横穿木槿林，却不知她怎么走的，一路走过平顺且轻松，不过半刻，便走了出去，又穿过两从门，行了一段路，红袖带她停在一扇平常的木门前。
红袖遥指了指门，冷冷道：“到了。”
年玘木讷的盯着那扇怎么看都不像是王府大门的门，道：“这就到了？王爷呢？”
红袖凉凉瞥了她一眼，道：“王爷在外头，你去罢。”她说完，提着灯笼消失在夜色里。
一阵风过，木门左右的两盏灯笼晃了两下，年玘背上一凉，忙跑过去开了门，没见着南洛，倒是三阶台阶之下稳稳停了辆极其普通的马车。
马车前头，站了个牵着缰绳的少年，见着她，笑嘻嘻的道：“王妃，上车罢。”
年玘还未反应过来，马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顷刻，南洛懒懒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
“快些上来罢，奉贤楼的菜不等人，你吃不着可不怪我。”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三章 出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