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传奇)再爱，永恒》滟酒澜歌

15、王子和将来的御医

　　在进城之前，瓦兰特拿出一副面具戴在脸上，用斗篷将自己和梅林裹得严严实实的才重新上马。在天黑之前就进入了城内，他之所以这么焦急完全是因为梅林，从刚才开始他就有点感觉不到梅林的呼吸了，而且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凉，就像是死了一般。

　　横冲直撞的来到城内，卫兵想要拦住他时看到了被露出一半的梅林的脸，接着就有人欢呼着向着城堡跑去，边跑边喊：“梅林回来了，快通知国王和御医。”

　　盖尤斯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从梅林的包袱里翻出了那株摩迪乌花，尽管梅林的情况更为紧急，但他却不得不依照乌瑟的命令马上为亚瑟制作解毒剂。他不放心的对那位面具骑士说：“我必须先去医治王子，你必须把他送到我那去。”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马上的。”然后步履蹒跚的走进了宫殿。

　　瓦兰特抱着梅林越来越凉的身体，看着所有人相继离去，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如果你早就告诉我你是为了替亚瑟才受的伤，那么我绝不会冒险送你回到卡美洛。看看这个国家的国王，他们根本就不顾你的死活——哪怕你为了他们的王子几乎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边过来，”格温来到梅林身边对骑士说，“我带你去盖尤斯的诊所。”

　　亚瑟有了解药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因为盖尤斯并没有使用法术制作解药所以他还得在床上昏迷一段时间。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盖尤斯却为了梅林忙得焦头烂额。

　　他仔细地检查了梅林脚腕上的伤口，确认这是洞壁蜘蛛的所造成的伤口。幸好梅林没忘了给自己也采回解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快点，格温。我们需要干净的热水清理他的伤口，另外来个人帮我抓住他，我需要用刀划开被咬的部位好挤出毒血。”

　　瓦兰特一言不发的直接把人抱到怀里整个固定住梅林的双手不让他乱动。盖尤斯一边注意着梅林的脸色，一边缓缓地割开伤口，黑色的血迅速地流淌出来。他把一些青苔撒到伤口上，用热毛巾在伤口上方的部位轻轻擦拭着，毒血就开始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渐渐流了出来。梅林似乎想要挣扎，但无奈身体受制，只能像只虚弱的小猫一样扭动两下就满头大汗再也没了力气。他将脑袋歪在瓦兰特的肩膀上，无意识的叫着亚瑟的名字……

　　“扶住他的脑袋，”盖尤斯处理好伤口以后，从边上拿起一个药瓶，“捏住他的鼻子。我们得把药给他喂进去。”

　　梅林喝下去不到一刻钟就开始浑身抽搐起来，然后嘴角开始溢出大量的鲜血。看起来比之前更加严重了，这样的变故是盖尤斯想都没想到的。格温在一边简直吓呆了，她惊慌地看着盖尤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

　　“……”盖尤斯忽然想到了什么，忙过去把人扶起来让他往外继续吐着那些毒血和药剂。过了片刻梅林才真正平静下来，“这是毒素被排出的正常反应，没什么大碍。”

　　——　　——

　　“我以为你快死了。”瓦兰特头一次用这种还算正常的语气对梅林说话。

　　“很抱歉没能如你所愿。”梅林拨弄着自己的早餐，显然是已经吃不下去了，“我也觉得我快死了，最后只记得自己好像从马上摔了下来，然后就没了。”

　　“是我把你弄下来的，”瓦兰特忽然凑到梅林眼前，“我又救了你一次。”

　　“……”梅林看了瓦兰特许久，才认真地开口，“你必须尽快离开，如果有人发现了你……”

　　“我明天早上就走。”瓦兰特看着梅林的眼睛，目光温柔的能让他浑身不自在，“你能够送送我吗？就到城门口——要知道我们以后可能要隔很久才能再见面了。”

　　“……”梅林避开那双让自己心里难受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盖尤斯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他看着床上的梅林说，“好消息是，亚瑟在今天早上醒过来了。坏消息是……”

　　“拜亚尔被扣留的消息已经传回了麦西亚，对吗？”梅林冷静的看了一眼盖尤斯的眼睛，“乌瑟准备应战，他认为就算毒酒不是出自拜亚尔之手，也一定是拜亚尔和尼莫微合作串谋刺杀亚瑟……这一点我早就猜到了。”

　　“是的，”盖尤斯点点头，“我猜到你会猜到的。我已经劝说过乌瑟，就看他到底要如何处置那些麦西亚人了，要尽快，因为麦西亚的军队极有可能将在一天之内抵达城下。”

　　“我们不用为此担心，乌瑟会放走拜亚尔的。”梅林说着把餐盘放在了床头。

　　“……但愿你是对的。”

　　梅林转过头，就看见瓦兰特正用一种十分惊奇的眼神看着自己忍不住皱了皱眉：“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脑袋上好像没长出花来吧？”

　　“不，只是忽然发现你比我们所有人想象的都要聪明。”瓦兰特用一种懒散的姿势靠在墙上说，“我最开始的时候总是以为你只不过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小仆人而已，对你最深的印象就是你那张漂亮的脸——好吧，以后尽量在你面前不提这个——现在看到你这么睿智精明的样子，我真的……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

　　“……”

　　——　　——

　　第二天早上，梅林站在瓦兰特身边目送了麦西亚大军走出了卡美罗城门。

　　弗雷策马来到梅林面前，说：“麦西亚将永远铭记你为我们所做的，梅林。”他下马走到梅林身边，“请恕我冒昧……”说着竟然凑到梅林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吻了他的嘴角，一触即离，让梅林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嘿，”瓦兰特拽着弗雷的披风将两人的距离拉开，“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吗？你不能当着我的面干这个——我会把你揍扁的，王子殿下。”

　　“不，我只是……”弗雷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再见吧，梅林。

　　“再见，殿下。”梅林扯着嘴角看着弗雷跟着队伍离开，然后就开始用袖子猛擦嘴角。等人都走远了之后，他看向了瓦兰特，“你不走吗？你现在不走我可就不送你了——你知道我脚痛根本不想再出来第二次了。”

　　“我现在想提别的要求了。”瓦兰特在面具后面咬牙切齿道，“我要你主动给我一个吻，不然我就去向乌瑟自首，让你为了我内疚一辈子……”

　　梅林拽着瓦兰特的衣领好一会才放开，自顾自的擦擦嘴巴说：“反正你带着面具，亲一下又不会怎么样。现在可以走了吗？”说着，杵着拐杖率先向着城门走去。瓦兰特在原地僵硬了好长时间，然后就陷入了深深地挫败之中。

　　“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没了……”瓦兰特牵着马走在梅林身边，伸手抓住了男孩的手。梅林忍了忍还是没有甩开瓦兰特的手，就这么任由他牵着走到了城门外面。看在这个家伙快走了的份上，今天他还是再忍受他一会吧——这么想着，他安然的接受了对方一个拥抱。

　　“无论如何，”梅林拍了拍瓦兰特宽阔的后背说，“多谢你救了我和亚瑟。”

　　瓦兰特摸了摸梅林的头，声音含着不舍与无奈：“不要忘记我。”他微微抬起头，就看见亚瑟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神情隐忍又凶狠地看着自己，瓦兰特勾起一抹笑容，轻轻在梅林的头发上吻了一下，然后挑衅地冲着上方扬了扬自己戴着面具的脸。

　　“你能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吗？”梅林皱着眉头看着瓦兰特，“这样整个卡美洛都不会再有姑娘喜欢我了……”

　　“亲爱的，那对我而言是件天大的好事。”瓦兰特伸手穿过梅林的腋下抓住他的腰忽然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轻轻松松地举着他在半空中划了半圈，吓得梅林都不知道该怎么反映了，只能呆呆的在被甩了半圈后看着瓦兰特对自己说，“你必须多吃点，亲爱的，你瘦的我几乎一只手就能够举起来——下次见面我还会像现在这样检查你的体重的。那么，再见了梅林。”

　　“嗯，再见。”

　　——　　——

　　经过及时的救治，亚瑟现在已经跟从前一样健康了。但显然他快要被梅林给气的内伤了——在先是看到弗雷亲吻了他，而他又亲吻和拥抱了那个面具怪男，他感觉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板着脸站在城墙上，感觉自己越来越奇怪的内心——又酸又涩。

　　他在城门上莫名其妙的生了一肚子的气后，直接走到了盖尤斯的住所，并且在梅林关门之前伸手拦住了木门。

　　“殿下？”梅林重新打开门看着亚瑟，神情带着关切的说，“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吗？”

　　“呃，”亚瑟想了一下说，“是的，差不多……”平时讽刺人和莫根娜一样伶牙俐齿的亚瑟王子现在却显得有些词穷了，眼看着气氛僵硬了下来，他忍不住急躁的说：“你也是，看起来还活着呢……”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看在我为了你吃了那么多苦的份上，起码道个谢吧。

　　“我知道你救了我——”亚瑟看着梅林苍白的脸，嘴巴开始不受内心的控制，“但你要知道，作为王子的仆人这么做是你的荣幸——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能够为王子鞠躬尽瘁的。何况我父王已经雇用你做王宫的御医了，而且是我的专属御医——要知道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我到底在说什么……

　　“你一定要在今天这种时候来惹我生气吗？”梅林阴沉着脸看着亚瑟，“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请问现在我可以关门了吗？”这个笨蛋白痴，他居然会以为自己是为了御医这个职位才拼死拼活地给他找来解药的——这已经不是无知了，这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

　　亚瑟看着梅林神情有些低落的关上门，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知道门完全关闭后，他才对着门低声说了一句——“我只是来看看你，谢谢你。还有——晚安梅林。”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的门重新打开了，梅林面带微笑的站在他身后：“不用客气，殿下。还有，晚安殿下。”说完，轻轻关上了门。脸上的笑容有些欣慰，也许他不是最完美，但他会努力去改变……当然，也许有时候会有些别扭。

　　“那么，”盖尤斯站在工作台前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梅林，“现在可以回床上躺着了吗？”

　　梅林转过身笑着对盖尤斯说：“当然，也谢谢你盖尤斯。”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餐桌前，“如果没有你，那么我和亚瑟两个人都得完蛋。”

　　“你知道就好，”盖尤斯把晚餐放在餐桌上说，“如果你真的想要感谢我，那就麻烦你照顾好你自己——你差点让我的心脏停止活动，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回不来的话胡妮丝该怎么办？她只有你一个儿子。”

　　“我知道，”梅林坐在餐桌前微微一笑，伸手握住盖尤斯的手，“我的母亲现在还不知情，我知道最担心我的人就是你……所以我现在平安回来了，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