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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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寒，初冬已至。昭点算着粮食和牛羊，皱皱眉头：“今年的粮食较往年少了许多。”
翰看了昭一眼：“够不够南迁途中吃的？”
昭又翻了名簿，勉强一笑：“有些困难。”
翰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欣喜道：“上次西拓送来的有没有算进去？”
“有多少？”
“金银各三箱，牛羊大概百余头。”
昭在清单上添了几笔：“那么该是够了。什么日子南迁？”
“你去将东西布置妥当，三日后启程吧。”
大舜元启元年十一月，东拓突大营南迁。
因迁徙途中翰担心没有时间照顾顾灵璇，便安排顾灵璇与两位姐姐额锦延玉和额锦延书同住一辆毡车。
玉和书都生得美，一个墨色长发绿色眼眸，凤眼媚媚；一个金色长发温绿瞳色，言笑倩倩。两人俱是高鼻修眉，唇红齿白，顾灵璇每次看到她们都默默的感到自卑。
顾灵璇与书算是第二次相见了。第一次见面颇为尴尬，二人只当此次为初见。书性子闹些，与顾灵璇相处甚欢；玉性子沉，似乎总想着自己的事，神游九霄。
可是女子们凑到一起，便跨越了民族和年龄界限地，聊起女子们最乐意听的趣闻轶事。
说白了，就是凑到一块儿张家长李家短的——聊八卦。
“那时候我哥才十六岁吧，卓尔玛丹家的三姑娘便嚷嚷着要嫁给我哥，不做大妃，做个侧妃也情愿。我也见过那姑娘，看我哥时神色痴得很，不像是因着我哥的身份才想嫁的。”书咬了一口胡饼，讲得眉飞色舞。
“后来呢？”顾灵璇追问。
“后来我哥不愿娶亲，卓尔玛丹三姑娘便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是要拿马刀来剖自己的心给我哥瞧瞧，”书轻笑两声，“你说，是不是挺好笑的？”
顾灵璇正为这个痴情的三姑娘唏嘘不已，蓦地听到书的话很是诧异：“怎么会好笑呢，我听着挺悲情的啊。”
书拍拍脑袋：“我忘了，你和那位三姑娘一样，不知道什么是马刀。马刀有半人多长，若是要剖心口，怕还没见到心脏刀就穿透胸膛了。”
顾灵璇联想了一下，登时觉得这位三姑娘玩笑似乎真的开得过了。姑娘，夸张也不是这样夸的啊。
“再后来，三姑娘谁也不肯嫁了，族里几位长老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便叫我哥去劝劝三姑娘。之后三姑娘抑郁了一段时日，终于想明白了，嫁给苏里卡略家的长子，现在都有三个孩子了。”
顾灵璇对着重大剧情转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晕呼呼地说：“昭还真厉害啊，就这么把三姑娘劝住了。”
书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可不呢，后来成大哥和翰啊旭啊，叫了哥好一阵儿的‘三哥儿‘……哎，三姑娘也算是如愿了。”
顾灵璇在心里打定主意，下次见到昭时就叫他三哥儿吧。
走了大半个月，顾灵璇才见到了昭。
昭来到她们的毡车时，顾灵璇在给书盘发。那头和昭相似的金色长发，光泽灿灿，柔柔的滑过顾灵璇的指尖。阿玉被旭拉出去了，毡车里只听到顾灵璇的声音，昭进来时都没人发觉。
“诶诶诶，抓着这绺头发，别动。”
“头低下去一点。”
“把那个钗子给我。诶~不是汉白玉的那支，拿红玛瑙的那支。”
昭看着顾灵璇手忙脚乱的背影，不由道：“叫你和书呆在一起，不是让你来折腾她的。”
顾灵璇嘴里咬着梳子，看了来人一眼，没有答话。弄了半天，顾灵璇满意的放下梳子，叫书转了个面，得意地看着自己弄了许久的书的发髻：“哪有折腾她，我只是想看她梳汉人的发髻好不好看。诺，不错吧。”
昭打量了书一番，点了点头。可是书撇撇嘴：“汉人女子好累，为了好看些便顶着这样重的一个发髻，还是辫子舒服些。”
顾灵璇怨念的看了书一眼。
“差点忘了来的目的了。”昭浅笑道，“给你们添置了些粮食和炭火，叫仆人放到后面的马车里了。现在粮食紧些，待到十二月迁至德玛塔草原就丰富得多了，先凑合着吧。”言罢昭便要离开。
“嗯，知道了，”顾灵璇一副恭敬模样，“三哥儿。”
昭愣了一瞬，斜睨书一眼。复又回过首，眯起眼睛，满面笑意：“许久未见，你倒是跟书学了一身无赖脾气。再叫一次试试？”
顾灵璇觉得后脊发凉：“哈……开玩笑的，别当真嘛……”
昭笑意未减半分的离开了毡车。
“娘/的，怎么回事儿？”
成看着一片草场荒芜，勒住马绳忍不住骂了一声。草地上都结了霜，马蹄踏在冰上咔嚓咔嚓地响。
随后而来的翰和几名精卒亦停住了脚步。往日肥美的草场如今草木枯败，不见生机。成启口便哈出几口白雾：“不会是走错了吧？”
翰骑着马在四周缓缓绕了一圈，蹙起眉头：“按理说不会有错，往年都是到这里的。”
“那现在怎么办？”成抬起眸子看翰，黑发随风扬起。
翰沉思了一会儿：“等下去告诉昭一声，粮食炭火都省着点儿，要继续南迁。”
得知要继续南迁的消息后，昭苦笑着喝了盏油茶：“如今虽物资稍匮，但再撑一段日子应是无碍的。若再找不到草场，便要闹饥荒了。”
成掏出腰间的酒袋：“你和老三一天烦心事真多。”
昭扬扬眉毛，笑道：“打仗烦心事就少了么？我听闻西拓有个汉人军师厉害得紧，咱们在他手下也吃过几次败仗。”
“且不谈咱们，舜朝那些老狐狸也奈何不得他。”成极力的回忆着，“那军师叫什么来着？叫……”
“魏源。”昭笑着又斟满一盏茶，“之前的卫国将军。”
成一拍大腿：“对对对！就是他！当时，老/子就在想这厮为何去投靠西拓，不来投靠咱们啊……”
昭摇摇头：“若是他来投靠东拓，翰也不会用他的。像他这样的人，留着就是一个祸害。”
“能用就用，不能用杀掉便是，有什么难的？”成皱眉起身，“你们想这么多，心累不累？”
“很多时候，多考虑一下总没什么不好。”昭浅浅的笑着，“对了，叫男人们少吃点，把粮食都留给女人和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