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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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南迁了一个月，过了没少忍饥挨饿的日子，东拓突大营终于到了一处肥美的草场。人人欢欣的安营扎寨，驯养牛羊，准备过冬。
只是，昭颇为忧虑。
按理说这片草场是属于东拓突的，只是这片草场位于东拓突和西拓突的交界，东拓突对此地又素乏管理。如今。只怕西拓会以此为借口生事。
若换作往常倒也无心忧虑，可现在东拓突粮草皆困，兵力大减，怕经不起什么战事。如果西拓突真的趁虚而入，只怕东拓突会抵挡不住，再一想来，很有可能会被西拓灭族。
昭一面想着，一面抓紧休养生息，刻意放宽了心思的安慰自己，那些只是多虑罢了。可是昭的忧虑，终究还是来了。
起先是一个西拓的小部族找来，说是东拓突大营占了他们的地儿，成看着那个羸弱的首领便放宽了心备战。翰得知后，也并未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只是派成领几个得力部下迎战便是。几场战役下来，东拓突毫无疑问的占了上风，又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段时间。
现下因着顾灵璇和翰关系缓和，翰有时也会回牙帐休息。只是二人常是和衣共卧一榻，从未行夫妻之礼。顾灵璇一向睡得沉，总是如此翰也未曾趁她熟睡轻薄于她。说起来他俩既已成婚也算不上轻薄，但顾灵璇彼时仍是待字闺中的少女心态，姑且就用“轻薄”来形容吧。
咳咳，回到正题。由此，顾灵璇觉得，翰真是个君子。
自扎了帐顾灵璇与书的来往便少了些，这晚昭与几位弟兄夜狩，书一人委实无趣，便拎了棋盘来与顾灵璇对弈。俩人不分伯仲的下了许多回，而眼下这一局，眼瞅着书的白子将顾灵璇围个严严实实，看来是输定了。顾灵璇执黑子无奈的想杀出重围，可是瞧了半天也未瞧出什么门路来。顾灵璇正打算随意落一个子来结束博弈，忽然闻得耳畔有一个声音响起：“你为何不试试，将子落在这里？”
顺着指着棋盘一处的修长的手指看上去，来人面容虽为冷峻，可深绿眼眸中满含笑意。乌发高束，面色因方才的夜狩而显得红润，额间缀着些汗珠。
是翰。
顾灵璇和书都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翰吓了一跳。良久，书才笑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三弟你不仅说话了，还明显帮衬灵璇，忒无趣了。罢了罢了，我不下了，你们太欺负人了。”言罢便收棋子棋盘要走。
翰神色正经道：“好性情，真担得起东拓突二公主的名号。”
书愣了愣神：“啥玩意儿？”
“二啊。”
“……”
那是顾灵璇第一次瞧见翰奚落人，最后书有些哭笑不得的离开了牙帐。书走的时候好像说了一句话顾凌轩没太听清，大意似乎是挤兑翰讲书奚落走就是为了和顾灵璇二人世界之类的吧。
二人世界这种词往往都是挺起来比较美好，顾灵璇和翰的二人世界，是翰擦剑看地图看兵书，顾灵璇蜷在床上想要睡觉。顾灵璇觉得翰的专注神情特别好看，便躺在床上装睡着看翰擦剑看地图看兵书。结果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
顾灵璇觉得自己睡品挺好的，不踢被子不磨牙不梦游，仅一点是多少年来一直改不了的，就是说梦话。说梦话也就罢了，顾灵璇睡着了话还挺多挺絮叨。
翰刚放下一卷《神兵抄》时，听到大帐一头的胡床上，发出了一个闷生生的声响：“韶妆，我都好久没见你了啊。”
翰别过头，见顾灵璇睡得安稳，无声的笑了笑。前几日顾灵璇碎碎念了不少关于书的琐事儿，还有一日在梦中与别人吵架，不知今日又会说些什么，不过，看样子好像是梦见从前在舜朝时的人了吧。
翰脱下外袍坐在床沿，用手抚开了顾灵璇脸上的长发，又闻得一句：“当时好后悔没把你带来东拓突啊，都没人陪我说说平京城，沅州城，浔州城……”
原来是想家了啊。翰想着，给顾灵璇掖了掖被角。
“其实东拓突这边蛮好的，这边的人生得好俊，你来了保准给你找个如意郎君，”睡梦中的顾灵璇蹙了眉头，“可惜，你没来。”
“这边伺候我的侍女挺机灵的，心眼也不坏。然后还认识了不少人呢，许是因为我是阏氏吧，人人待我都很和善。”
顾灵璇往床边裹了裹被子，将脑袋埋入被子里，靠着翰的大腿：“啊，说起来，可汗待我极好，啥事儿都想着我。只是，我觉得挺对不住他的……”
“你想啊，我作为阏氏，也得对可汗一心一意忠贞不二吧，可是，可是我又是那样思慕着昭……”
顾灵璇翻了个身，没了声音。翰脸色微沉，吹熄蜡烛和衣而卧。
“昭，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金毛？”成兴兴头头地闯入昭的大帐时，昭正在气定神闲的喝茶。
“其一，我亦是金发，成大哥你不要说‘金毛’；其二，金发人那么多，我如何晓得你所言哪位？”
成盘腿坐在昭身边：“就是上次那个小部族那弱鸡样的小头领，他们几次打不过我们，那小头领说改日再战，还说要与老/子单挑。”
昭有些忧虑：“那么他们会不会向西拓突求助？”
“现在倒还不至于吧，老/子眼瞧那小头领挺硬气的。”
“过不了几天便要过年了，那小部族也扛了半个多月，”昭轻呷一口淡茶，“但我觉得，他们必然扛不住要搬救兵了……”
成惊愕的看着昭：“西拓突整兵也差不多了吧？你别吓唬老/子啊……”
昭的温绿眼眸冷然：“或早或迟，我们终是要同西拓突打一仗的。”
“也得等过完年吧？”成双手抱臂，“西拓人不会在大节庆是来打仗吧。”
“说不准。”
话音未落，侍卫气喘吁吁地掀帘入账：“成王爷，昭王爷，西、西拓进攻了！”
“他/奶/奶/个/熊！”成闻言冲出帐子翻身上马：“说来就来！西拓人都这么急性吗？！”又对昭道：“我先去前线，你再跟翰合计合计。”
昭披上外袍打算到牙帐去，方才的侍卫将他拦下：“昭王爷，可、可汗他已经去战场了。可汗说……”
昭皱了眉：“又要我管女人孩子？”
侍卫不语，昭走出帐子。
昭正忙着调配军粮，神色淡漠，忽然闻得一人道：“听说此次魏源亦随西拓大军前来，你也不去看看，若成与翰中计了怎么办？”
昭回过首，见玉立在风中，黑色长发随风扬起。昭苦笑道：“若我走了，这里也无人照拂了。”
玉扫视着四周的粮食马匹，淡淡道：“你去吧，我应该可以处理。”
昭沉沉的思索着，有些惊讶的看着玉：“阿玉，你……”
“你信不过我？”玉轻轻笑着，“我虽没有试过，可仅是照拂，这些琐事我还是扛得住的。”
“若是你应付不了，可以叫书帮忙。”昭牵来白马，“至于阏氏夫人嘛……她不会袖手旁观的。”
玉点了点头：“你去吧。”
昭扬鞭策马向大营驰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