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花之心意》娘阔先生

5、 翱翔九天

　　陆小凤一把将司空摘星给自己的假皮扯开，一瞬间拉扯皮肤的痛觉让他不自觉地咂了咂嘴，抚着火辣辣的脸颊。
　　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花满楼的小楼里，四下张望着，这里的摆设和以前一样，那把藤椅还摆放在靠近盆栽的地方，往日的花满楼就喜欢沐浴在斜阳之下，闭目小憩。

　　陆小凤抚着那藤椅，粗糙的手感却让他倍感温馨，便整个人的顺势卧倒其中，仰望着天空中绯红的霞云，闻着身旁花儿散发的清香，眯着双眸，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睡了过去。

　　花满楼如往常般走上这熟悉的阁楼，却察觉什么般地猛然停住了脚步，他朝着花台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在藤椅的位置停了下来，伸出手轻拂陆小凤的脸颊，附上他那两撇胡子。
　　花满楼俯下身，他的双唇在陆小凤的脸颊轻如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一下，夕阳的柔光打在两人的脸颊上，看不见的黑影模糊了花满楼的表情。

　　陆小凤伸开双手胡乱的在空中抓着，倏然猛地睁开双眼，昏黄的烛光竟也让他有点不适应，他定睛看向烛光下的人，叹了口气。
　　“沙曼······”
　　沙曼单身托腮，姿态柳树般妖娆地靠在茶几边端倪着陆小凤，娇嗔道：“你不是人。”
　　陆小凤苦笑道：“我的确不是人。”
　　他从藤椅上起身，径直走到了沙曼的面前，目光犹豫地看着桌子上的烛台。
　　沙曼蹙着细眉，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逃跑？”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语气不定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沙曼的眉目中透露着一股不信任的味道：“什么？”
　　陆小凤诚然道：“记挂一个朋友，是什么味道。”
　　沙曼听罢，舒展了眉目道：“你若是要见朋友，我必然也不会拦着你。只是你一言不吭地离开，实在是不怎么样。”
　　陆小凤转移了目光，盯着沙曼道：“我知道你会跟来。”
　　沙曼回道：“我来了，你想告诉我什么？”
　　陆小凤咬了咬牙，他不时地用手摸着自己的两撇胡子，眉头也深深地蹙起。
　　沙曼是个聪明人，她见陆小凤这么左右而言他的模样，就知道对自己不是什么好结果。
　　沙曼抢先道：“我来找你，只是为了让你告诉我一个答案，不管这个答案是怎样的。”
　　“你还爱着我吗？”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苦笑道：“你何时这么直白了？”
　　沙曼道：“我即已如此直白，你为何还不说出答案。”
　　陆小凤转过身子，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掐着腰，望着黑乎乎的房檐，长叹了一口气。
　　“若我说未对你动情，那是谎言。那日我初见你，你那不同常人对我的态度，就让我对你动心了，在那个陌生的地方，你带给了我唯一的安心。”
　　沙曼那双似水的双眸，风波流转般眨了眨。
　　陆小凤忽然伸手在空中轻轻一抓，眼神飘渺道：“我是一个怕寂寞的人，我不停地交着朋友不过是害怕孤独，那种孤单的感觉，很难受。”
　　沙曼静静地听着，但是心底却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作为女人的第六感一直很准，却在此刻希望是错觉。
　　陆小凤转过身子，略带歉意地望着沙曼道：“可我发现，我离不开他，我在逃避你，是因为我很乱，我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沙曼听不懂陆小凤的言语，她只觉得那个“她”很奇怪，像是凭空出现的对手一般，转瞬间就把那些甜蜜全部打破。
　　沙曼问道：“她是谁？”
　　陆小凤道：“我一辈子离不开的人。”
　　沙曼又问：“她有什么吸引你？”
　　陆小凤道：“我离不开他。”
　　沙曼深吸了一口气，双眸中闪现的一丝犹疑却转瞬即逝：“陆小凤，你果真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沙曼脚尖点地，不着痕迹地悠然转身，纱衣被风微微带起，随风飘起，她慢慢靠近陆小凤，踮起脚尖在他耳畔言语道：“你不是人，不是猪，是翱翔九天的凤凰，你不会为了谁而留恋，你只会不停地飞，飞到这世上难以追逐的地方······”
　　言语的温度还未消散，她已飞身跃出楼外，伴着那月光，留下一个修长的背影，潇洒地离去。

　　沙曼走的时候，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她为陆小凤付出了真心，却失去了那份爱。她想起西门吹雪那日对她说过的话：“陆小凤一生命犯桃花，他一生里遇过的女人，动情的女人不止一二，至于他想和谁久远，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