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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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日子还像以前一样无聊，每日乘凉，和李氏聊天，日子倒也过的飞快，至少每天还能有点事情做。
十月份快要来了，天气略微凉了一些，我坐在亭子里哼着歌看一本诗集，逍遥极了。我看书的时候脑子有些慢，四阿哥进来了好久我才发现他的存在。曾经得到过许可，我就坐的更加心安理得，反正整个府里除了他就是我大，一直都是别人给我请安的份儿。
我将书放到石凳上，我笑眯眯的看着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坐在我对面，靠在柱子上：“早还不好？”
我撇了撇嘴：“好是好，可你一回来我就……”我就没有那种放松的感觉了啊……这句话也只是吞到了肚子里。
他歪头看着我：“你就如何？”
我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目光掠过他看向别处，在他身后发现了一盘子的大麻花。我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麻花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就是如此啦！
“这是什么？”我指着麻花，眼睛也不肯离开它。
四阿哥端过来给我，笑道：“天津进贡的大麻花，皇阿玛赏的，我觉得好吃就带回来一些。”
我欣喜的端过来，拿了一个塞到口里，一开始吃的起劲，可吃到一半就觉得有点恶心。我用手捂着嘴，别过身子去，吐了个翻江倒海。
四阿哥忙过来拍我的后背：“筝儿，你怎么了？”
我靠在他怀里大口喘着气：“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有些恶心。”
“找个大夫来看看。小顺子！去请刘大夫来。”
我无力的挥了挥手：“不用了，怕是这两天不大舒服，用不着这么麻烦的。”
四阿哥也不理我，只是将我横着抱起，走进我的屋子，把我轻轻的放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大夫来了，他给四阿哥行了个礼便给我把脉。“恭喜四爷四福晋，是喜脉。我一下子懵了，傻傻的问道：“喜脉？什么……你再说一遍！”大夫捋了捋胡子，笑道：“老夫的意思是，福晋有喜了，依老夫之见，已有两个月之久。”
我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四阿哥，四阿哥也是一脸的茫然，随即他仿佛明白了。送走了大夫，他抱起我来转了几个圈：“筝儿！我们有孩子了！”子月惊叫了一声：“爷，您小心啊……这样会伤到格格和孩子的……”
四阿哥这才放下我，在我额头轻轻一吻：“筝儿，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我依旧是那么茫然，我呆呆的站了一会儿，才重复道：“我们的孩子？”“是的，我们的孩子。你和我的。”
我缓慢的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不自觉的留下了泪珠。我们的孩子……
在知道有孕了的第二天十三和十格格就来看我了，十格格摸了摸我的肚子笑嘻嘻的说道：“我可以做姑姑了！”十三说道：“你别碰四嫂，要是摸坏了怎么办！”十格格冲他做了一个鬼脸：“哪有那么容易就坏了！”
我微笑着看他们打闹，手也不自觉的摸了摸小腹，第一次体会了这十月怀胎，想到当初妈妈知道有我存在是的欣喜，自己也快乐了起来。
不知何时停止了他们的打闹，我才回过神来看着他们：“怎么了？”
十格格痴痴的说道：“四嫂笑起来真美，就好像阳光一样。”我的脸一下子火烧起来：“说什么呢！”十格格道：“就是真的！不信问十三哥。”我看向十三阿哥。他脸微微有点红：“还记得那天我对你说的话吗？”我点点头。“你的孩子会很幸福的。”
我完完全全接受了这衷心的祝福，我起身，给他行了个礼，他忙过来拦着：“四嫂万万不可。这不合礼数。”我笑道：“合不合礼数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十三，谢谢你。”十三阿哥作了个揖：“不必说谢这个字，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摸了摸小腹，扬起嘴角：“真希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可惜，他生在这个地方……”十格格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用手捂住我的嘴：“四嫂！莫要胡说。”
她的表情立刻让我想到了阿玛，那个我不熟悉的华筝的父亲，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想到他的慈爱，再想到肚子里的小孩，我想要回家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我想我阿玛了。”我喃喃道。
又过了几个月，我的小腹已经隆起很高了，子月总是要扶着我，我说哪有那么娇气。可她就是不肯离开我半步，而十格格和十三也是小心翼翼的和我聊天，看我眉毛微微一皱他们就紧张的不得了。这个孩子还没出来就受到了这么多人的保护，看来真的有福气呢！
四阿哥有时也会摸摸我的肚子，我笑眯眯的说：“他很听话，很少踢我，应该是个女孩。”四阿哥说道：“我希望是两个，一男一女。”
我嗔道：“爷你真贪心。”
他则不说话，小心翼翼的扶我做好，说道：“明儿个进宫去看看额娘吧，她想你了。”我点点头：“好。”
他不放心的嘱咐我：“筝儿，你一定要小心，让子月扶着你走。”我无奈的点头：“好。”他又说道：“见了额娘也不要行大礼。”“好……”“还有……”
他还想说什么，我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我发现你比子月还唠叨。”他才停住了，神情的注视着我：“我虽还没看到这个孩子，可我已经喜欢的不得了了。因为他是你的。”
我轻轻偎依在他怀中，摆弄着他的手指，说道：“我知道，四爷，这个孩子我不想让他不快乐，至少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请允许我崇着他，好吗？”他抓过我的手，轻轻一吻：“好。”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了，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子，才坐上轿子去皇宫。四阿哥说什么也不让我和他坐一辆马车，说是怕弄伤我，我哪有那么易碎啊！
见了德妃还没等行礼她就已经起身来到我身边了。她拉住我的手让我坐下，说道：“最近还吐吗？”
我摇了摇头：“回额娘的话，已经不吐了。”
她慈爱的点了点头：“筝儿，一定要多走动走动，不然容易难产。”
“华筝知道了。”
“老四虽不会照顾人，但他可一直很上心的来问我，这想他一个大老爷们那记得住这些，就干脆把你叫来了。”
我心里甜甜的：“谢谢额娘关心。”
她笑着点头：“你和李丫头相处的如何？”
“李姐姐人很好。她每日都来看我，陪我说话聊聊天。”
她听了也只是一笑不说什么，接着又嘱咐了我几句，最后在临走前，她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女人，尤其是皇宫里的女人，还是别太天真。”随后高声说道：“筝儿，以后常来看看额娘。”
我抬起头惊愕的看着他，随即我略微一福身：“知道了，额娘放心，华筝告退。”
走出长春宫，我回头看了看那高墙的建筑，这座建筑毁了一个女人的单纯也禁锢了一个女人的心。我叹息着摇了摇头。
回到府中，刚坐下就听到门外小顺子的声音：“福晋，四爷请您去前厅呢。”我应了一声，子月给我梳了梳头发，然后去了前厅。
还未到前厅就听到十阿哥的大笑：“九哥……没想到……哈哈……”我眉头一皱，他们来干什么？
走进前厅我还未行礼，四阿哥就说：“不必了，筝儿过来。”
刚坐下，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就起身给我行礼。哎……心里叹道，还得站起来。八阿哥说：“嫂子别动了，小心动了胎气，四哥定是心疼。”
他什么意思？虽是调侃的语气却让我觉得他实在咬牙切齿。我仰起头回到：“多谢八弟关心了。”随即站起来回了礼。我看到他紧皱的眉头松开了，眼中带着几丝笑意。他有毛病吧！我跟他蹩着干他还这么高兴。
我刚坐下，九阿哥就说：“嫂子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欲哭无泪，你们是在折腾我吧，我刚坐下就得起来，三次了！我看向四阿哥，他冲我一点头。我对九阿哥说：“九弟随我来吧。”
我带着他来到花园，子月扶着我却心不在焉，我停在假山前面，转过身去问道：“不知九弟找我所为何事？”九阿哥看了子月一眼，对我说：“嫂子，我想向你要了子月。”
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我猜到他来就为了这事儿，我对子月说：“你去给我炖碗人参鸡汤。”子月还想说什么，可看到我那严肃的表情，她还是不情愿的走了。
子月走后，我指了指凉亭说道：“我们去那里坐坐。”
来到了凉亭，九阿哥扶我坐下，我吹着风，看向外面。我一直沉默着，九阿哥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嫂子……我刚刚说的那事儿……”我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的眼睛：“你爱子月吗？”他被我看的有些发毛，眼睛飘向了别处：“爱……”我轻笑一声：“既然爱为何不敢看我？”他被我的笑声激怒了，冷冷的对上我的眼睛：“爱。”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知九弟今年贵庚？”九阿哥眉毛一挑问道：“这有和相关？”我不理他继续看着亭外的风景。他还是妥协了，说道：“虚有十六。”
我起身，背对着他说道：“那就等吧，如今子月若是嫁了你，也没有个名分，怕是只会受欺负了吧。”他沉默不语，我继续说道：“我的顾虑是正常的。不是吗？九弟，今年皇阿玛会给你指婚，你能立福晋了，再来要了子月。我不求她能做个嫡福晋，最起码……庶福晋可以吧。我不想让她做你的婢女，至少她在我身边可以不受欺负，跟了你不知……”
“够了！”九阿哥打断我，他踱到我面前，严肃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我会让她做我的嫡福晋。”
九阿哥留下这句话甩袖而去，留下我一人坐在凉亭之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只希望他不会忘记他今天的话。我趴在石桌上，心中想着许许多多的琐事。忽听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却不是四阿哥的。我抬起头，看到八阿哥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八弟？你来做什么？”我眉头微微一皱。他嘴角一挑迳自坐下：“来看看你。”我冷笑道：“刚刚不是看过了。”他撑着头看我：“你凭什么觉得九弟给不了子月保护？”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我坐正，说道：“因为女人的争斗你们无法理解。你敢说你府上相安无事？就算你只有一个福晋也是会有些小小的争斗吧。只是她们在你面前尽量温柔贤淑而已。”八阿哥眼里的笑意变浓：“你倒是清楚的很啊，难不成你与李嫂子也是如此么？”我面无表情的起身：“那与你无关，子月！”子月过来扶我下了凉亭，我听到身后的他不易察觉的说了句：“我们之间定要如此么？”
我停了一下，但并没有回头，而是走的更坚决。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康熙三十六年六月）
又过了几个月，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身子重的没法说。子月端碗人参鸡汤给我：“格格，您就喝一口吧，这可都是子月亲手弄的。”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天那么热不要喝！”子月依旧不依不饶：“就一口……”
这个举动立刻让我想到了那个广告：宝贝就一口，你吃不吃，你到底吃不吃？！看着为我忙前忙后的子月，我心里真的有点甜蜜。子月不愧跟了我那么久，那天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真诚的看着我的眼睛说：“格格的决定就是奴婢的决定，奴婢知道的。”
我坐的时间久了就有点不舒服，晃了晃身子慢慢的站起来，想要走一走。天气热的不得了，在屋子里缓慢的移动，确切的说是挪动。
忽然，门被推开，四阿哥走进来，看到我四处走动，他紧张的扶我坐下：“你小心一点！”我有些好笑他的大惊小怪：“没什么的！我……”话还没说完肚子就疼了起来。
四阿哥立刻发现了我的异样，他抱着我叫道：“小顺子！请产婆……”我疼得死去活来，就像是要撕裂了我一样。好孩子……你十个月来都没有让妈妈如此难过……出来时定要我承受如此的痛苦吗？
我不知道产婆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只记得丫鬟们请四阿哥出去时他看我的那个眼神。就好像永远都看不到我了一样……
“福晋……您用力啊……”
身下撕心裂肺的疼痛，我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只觉得全身像被过了水一样的湿透了。子月边给我擦汗边说：“格格……我的格格……疼就叫出来吧……”
我眉头皱的不成样子，疼痛的感觉充斥着全身，孩子……不要折磨我了……
我的身子轻飘飘的，灵魂好像快要飞了出去……依稀间听到门外传来十三阿哥笛子的声音和十格格的歌声。我仿佛恢复了感觉，听清楚了门外的叫声：“筝儿……”霎时间仿佛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我，随即听到了孩子响亮的哭声。“哇……”
“恭喜福晋，是个小阿哥！”产婆将那小家伙给我看，我想要笑笑，却无力扯动嘴角。闭上了眼睛，听到孩子的哭声，我的心瞬时间平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