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
孩子的满月酒办的热闹非凡，四阿哥大宴宾客。其实我不想要这么奢华，我只想我们三个在一起快快乐乐而已。我坐在酒桌上，喝着各位福晋格格端上来的酒，一杯一杯，却不知道挡，一个女子轻笑一声，我抬眼望去竟是八福晋。
她那笑声瞬间震醒了我，我皱着眉头说：“各位姐妹真是对不住了，华筝身子不适先去歇息一下。”太子妃笑道：“妹妹刚刚生下龙孙，是该歇息。”我站起身来略微一福身，我刚站起来，对面桌的四阿哥就挑眉看我，似乎在问我是否不舒服，我笑着摇了摇头，他才放心的继续喝酒。
我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轻摇小扇，望着无限的月光，顿时觉得无比的浪漫。我轻轻起身，在凉亭中转着圈子，口中轻轻哼出歌词：“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
“四嫂真是好兴致。”清脆的女声打断了我的美好气氛。我不满的朝声源看去，只见八福晋已独自一人登上凉亭，满不在乎的坐在石凳上，撑着头看我。
我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呃……你来了多久……”她认真的想了想，眯眼笑道：“从‘今生因你痴狂’开始吧……”“啊……”我直骂自己笨，她来了这么久怎么才发现，这幸亏是八福晋，要是个刺客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八福晋转眼走到我面前，在我脸不远的地方看着我：“嫂子这是怎么了？”满脸的笑意。我慌乱的摆摆手：“没事……”“嘻嘻……”她嬉笑起来，“以前就听爷说过四嫂是个不同于其他女子的人，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
我心中大骂八阿哥，不知他到底对这“妒妇”说了什么，宫里的女人我一个都惹不起，更何况眼前这位深得康熙喜欢的野蛮福晋。我撇了撇嘴：“不知八福晋来找华筝所谓何时？”
八福晋呵呵的笑着：“别八福晋八福晋的叫啊，我就叫四嫂姐姐吧，姐姐叫我舒雅就好。”我好奇的看着她，她一点都不像古代的女子，豪爽的不得了。“不知舒雅为何来而来？”八福晋说道：“姐姐怎么得知我是来找你的？我只是不想待在里面，出来透透气罢了，遇见姐姐也不过是凑巧了。”
我顿时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来堵我的啊！八福晋说道：“我讨厌里面的气氛，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嘴张的大大的：“舒雅！你别胡说。”八福晋看了我一眼，嬉笑道：“你真像我额娘。”
怎么总有人说我像他的额娘。我叹了口气，好歹“我”也才15岁吧。虽说有了小孩，可也没有那么老啊。
“筝姐姐，让我看看你的小宝贝儿吧。”舒雅拉着我的手说道。我点点头，带她到小孩儿的屋子去。
“福晋吉祥，八福晋吉祥。”奶娘看到是我们，忙福身请安。“李嬷嬷快请起，辛苦你了，小阿哥怎么样了？”我扶她起身。李嬷嬷轻轻抱起他，给我看：“小阿哥乖极了，越看越讨人喜欢，一身福气，带着福气出生的，以后肯定会幸福非凡呢！福晋你瞧，这嘴长得和您是一模一样的。”我轻轻的接过来，小心翼翼好像怕将他碰碎一般。八福晋逗着他，这小家伙竟握住了她的手指。我看到八福晋愣在原地，眼睛有些湿润。
“姐姐，我先回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示意李嬷嬷接过孩子，追了出去。
“舒雅……”这体力真是不如以前了，跑两步累得我不得了。就在快追上她的时候，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好八福晋扶住了我：“姐姐小心啊。”
我问道：“你跑什么？”八福晋低下头去，看着地面：“看到这孩子我就喜欢的不得了，可是我没有孩子，所以有点难过，触景生情有点难过，姐姐莫要怪妹妹。”我应了一声。“妹妹也不要着急，妹妹年龄还小着呢，更何况听说八弟疼爱你疼爱的不得了，八弟和你不是已经成为这紫禁城的佳话了吗？”
八福晋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冷的：“是疼爱？是相敬如冰吧。”八福晋死死的盯着我：“姐姐还不知道吧，他的心根本就不在我的心上。”我僵了一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见了更是冷笑：“姐姐这是怎么了？关心妹妹么？谢谢姐姐了。”
我们就这么看着对方站着，站到我的腿都麻木了，她福身说道：“妹妹告退了。”八福晋，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中秋的时候，康熙召我们进宫，并让我带上孩子。康熙结果孩子也是高兴的不得了，愣是自己抱着不让别人接过去。
“筝儿啊……”康熙叫道我的名字。我忙上前跪倒：“华筝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康熙道：“都是自家人何必行此大礼，更何况你这身子还没养好，快起来。”
我谢恩站起来，康熙慈爱的看着孩子，说道：“朕赐名弘晖，这晖字意为阳光，朕希望他能像太阳一样。”四阿哥从座位上站起来，和我并排站着，我们又一起跪倒：“谢皇阿玛赐名。”
我拉着四阿哥的手，笑容出现在我的脸上，但在接收到八福晋的目光时，笑容险些垮下去。
过了一会开始唱戏了，我无聊的看向四周，他们都看的津津有味。本来打算当成新式的流行歌曲，可怜我是真的一个字都听不懂。我趁机找个机会以身体欠佳的藉口偷偷溜了。
这偌大的皇宫，我只知道一个御花园，在御花园里散步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我忙躲了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躲，只是觉得该躲。
“你倒是说清楚。”是舒雅的声音。“说什么？我认为没什么好说的。”这……是八阿哥吧。舒雅的声音立刻尖细起来：“没什么好说的？那你刚刚都……唔……”“舒雅！”八阿哥似乎是捂住了她的嘴，“我告诉你，不要认为皇阿玛疼爱你我就不敢休妻。先前我觉得自己对你有愧，处处让着你宠着你，你别得寸进尺。”
我偷偷看了一眼，八福晋咬了他一口，他立刻皱着眉头发出“嘶”的声音。“我告诉你，我会让皇阿玛做主的！她是你嫂子啊，你怎么能……”八阿哥以前的温柔和翩翩公子立刻消失不见：“你再说个试试，郭络罗·舒雅。”八福晋的气焰一下子低了下去，眼泪绵绵不绝：“我恨你……”随后跑走了。
八阿哥看向她跑走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进她为止。随后朝他我这边走来。不会吧……你看不见我的。他出现在我面前，温柔的笑道：“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我尴尬的站在哪里：“你什么时候……”他眼里充满了笑意：“从我一进御花园起。”
我惊讶的看着他：“那你……”八阿哥摸了摸我旗头上的穗子笑道：“不必担心，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与我无关？可是我怎么觉得有很大的关系呢？
回到宴席的时候我看到了子月焦急的脸：“格格……您去哪呢……急死奴婢了。”我笑着搪塞过去。刚坐稳就听见康熙说道：“老九也老大不小的了。”九阿哥的母亲宜妃笑道：“老爷子不如趁今日给他指个婚吧。”
康熙点点头，问道：“老九你可有中意的姑娘？”九阿哥看了子月一眼随后上前跪倒：“回皇阿玛，儿臣觉得张……”还没说完，宜妃就已不客气的打断：“皇上，依臣妾之见这七十之女栋鄂·兰芷倒是合适。”九阿哥刚想说什么就被宜妃瞪了回去。康熙仰头想了一下，最后眯眼说道：“就赐栋鄂·兰芷为你的嫡福晋。”
我小心的看向子月，只见她低着头，好像从康熙提到要赐婚起她就没抬过头。“子月……”我轻声叫道。她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应了一声。我去扳她的头，想要让她看着我。结果伸出去的手在触到她的瞬间停在了那里。在微冷的空气中，我触摸到了带着温暖的粘稠水滴——眼泪。
九阿哥迟迟没有磕头，他似乎也在做什么抗争。我听到周围轻微的议论，我也看到了宜妃一直朝他使眼色，但他依旧一动不动，目光一直朝子月这边飘。直到子月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对着九阿哥不易察觉的摇了摇头。九阿哥眼中尽是绝望，他才给康熙磕了三个响头，和栋鄂·兰芷一起。
自从中秋过后，子月一直都很沉默，就连我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她。她并没有像其他的女子一样，被“抛弃”后寻死觅活，而是安静的做着和以前一样的事情。没有一点点伤心的痕迹，但她的眼睛却不像往日那样的有神。就连四阿哥也看出来了，曾经还问过我：“子月这丫头不是话最多吗？最近是怎么了？”我叹息的摇了摇头。四阿哥也没再问下去。
康熙三六年末，整个府邸都显得喜气洋洋。不少丫鬟家丁都有些浮躁。子月还是难得见她笑一下，只有在逗弘晖的时候她才显得开朗一些。弘晖是个乖得不得了的小孩子，很少哭闹，也很安静。已经会“依依呀呀”的跟人说话了。李嬷嬷更是把他当成个宝贝一样，风吹一下都心疼，比我这个当额娘的还要在意。
除夕的时候我带着子月进宫，身边的子月明显心不在焉。正巧赶上放烟火，几个福晋都让自己的贴身丫头去看，我也让子月去，子月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有的时候我希望子月可以没心没肺一些，可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没心没肺吧。
还是老节目，看戏给康熙说吉祥话。然后回家守岁。烟火早就放完了，别的丫头都回来了，唯独子月，我不免有些担心。
我问十格格的丫鬟兰儿：“兰儿，你知道子月在哪吗？”兰儿想了想说道：“回福晋的话，奴婢没看到子月姑娘。”我哦了一声让她去吧。
我知道子月在哪里，也只有哪里。我大步走向他们相遇的那个水榭，子月的身影依稀可见，还有……九阿哥。
我站在远处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就像看一场无声的电影，他们默默的站在哪里，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声音，时间仿佛也随之停止。但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九阿哥跨出水榭，子月没动，但没等他走远，子月起身对着他的背影说道：“九爷，奴婢不会怨您，可也不会忘了您。”霎时间我们都僵在那里，九阿哥背对着子月，所以子月看不到从他那桀骜的眼中，流出了难得一见的眼泪。他最终离开，没有回头。九阿哥是理智的。
子月也背过去不再看他，月光和白雪的映衬下，子月的背影微微颤抖。
“子月。”我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子月，你哭吧，哭出来吧。”子月回过头来，我模糊中看到她嘴唇的血迹。泪不自觉的往外涌。
“对不起，子月……如果当时我应了他，那今天……我一厢情愿的觉得……那是为了你好……却……对不起，对不起。”
“不……”子月紧紧的抱住我。此时我们都已泣不成声。
今夜除夕，明天就是新的一年，我们都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就让我们哭个够吧。让这一年的眼泪不要带去明年……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