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当冬夜渐暖(三) ...
-
放元旦之前,同学们都异常兴奋,不少人都在商量去哪旅游。舒童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只想到马上就可以和小天哥去滑雪了,选择性遗忘收假回来后的月考。舒妈和张阿姨这两天张罗着收行李的事,只等她放假就立马出发。
自易鸣生日以后,他就再也没找过她,这让舒童更加高兴。陶然收了贺卡却没任何回音,舒童也懒得管,什么事都没有去见小天哥这件事重要。
她本以为到了初二大家应该会有紧张感,没想到上次月考以后,同学们仍然轻轻松松小打小闹的。
“舒童,你7号有时间吗?”许微凌走到她跟前。
她想了想才说:“不知道,有什么事儿吗?”
许微凌拉了赵子凡过来:“我和他一起组织了年级上的聚会,都是班级里拔尖的,陶然,江蕾都答应会去,你呢?怎么说。”
都是拔尖的?她算吗?不会是英语吧,舒童心里撇嘴。王乐可悄悄的扯了扯她衣角,笑嘻嘻的对她说:“我也会去。”
许微凌瞥了她一眼,做了个鬼脸,说:“你要不是我们五人帮的,才不让你去。”
“你作死啊!”王乐可不忿,摩拳擦掌的看向许微凌。
舒童心里不愿意,但是却知道这层纸不能轻易捅破,还是说道:“微凌 ,7号你给我打电话,到时候再说行吗。”
“可我没你家电话呀。”
舒童愣了愣:“那赖宁去吗?”
“当然去,她说与其在家里闷着还不如出去。”
舒童摇摇头,笑道:“那让老赖到时候联系我。”
放假前一天,舒童和赖宁真真正准备分别回家,却在校门外遇见八班胡永非一行人,可是却不见陶然的身影,她有些奇怪,他们一向是一起走的。
赖宁悄悄对她说,又遇衰神,舒童笑了笑,没作答。
胡永非也看见了她们,和旁边的人说了两句便走过来,他笑嘻嘻的搭上来赖宁的肩 ,说:“兄弟,又见着你了!”
赖宁用力的把他手掰下来:“把你的鸡爪子拿远点。”
胡永非哭笑不得,委屈道:“你嘴也太损了,见着我你应该高兴才对,我们的爸是兄弟,你和我又是兄弟,多有缘分啊!”
赖宁嘘了口气,受不了的看着他:“你离我远点,我才最高兴!”
不远处,谢歌大声的催促胡永非快点,赖宁循声望去,也注意到不见陶然,转过头问道:“胡小二,你们兄弟三人不一直黏在一起吗?怎么,陶然哪去了。”
胡永非眉毛一挑,说:“谁知道,刚刚接了通电话就走了,好像是他家里人打来的,今天晚上就回A市了。”
舒童心里奇怪,好端端转学来这儿,放假了又回A市,果然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嫌折腾!
到达A市后,小天将舒童和舒妈两人安排在密云的一个小型别墅里。张阿姨也非要住在这,据她说小天24小时只有6,7个小时在家,她一个人太闷了,还是和她们一起好。
下午小天就带舒童去了南山滑雪场,是一个四季度假村。
舒妈和张阿姨都没兴趣,说老骨头一把了,实在不适合这些剧烈运动,所以去国贸购物了。
舒童心里是既兴奋又忐忑,只有她和小天哥两个人,只想一想都心跳加速。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他们选择了合适自己的滑雪靴和滑雪板,小天颇为熟练的全副武装好了,但她还在和10多斤重的靴子较劲,不经有些着急。
小天好笑的望着舒童,说:“慢慢来,不用着急。”
花了将近40分钟他们才进场,因为她不太会用力,感觉和太空行走一样艰难,靠着雪仗的帮助,她好不容易蹭到上山的滑雪杆前。其间小天再三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可为了不在他面前丢脸,舒童都咬牙死撑。
舒童才刚刚找到使用滑雪杆的感觉,想调整一下重心,没想到手上稍一用力,就觉得身体向下坠去 ,完了,掉下去了!她吓得大声尖叫,不过也没有改变被它甩下来的事实,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
小天听到舒童的凄厉惨叫,以熟练的滑雪技巧滑到她身前,将她扶起 。
舒童撇撇嘴,努力忍住眼泪,摔得太疼了,有一种屁股开花的感觉......
小天轻轻地帮她把脸上的残雪抹去,说道:“还不需要帮忙吗?”
她咬咬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不要,我再自己练会儿。”她虽然胆小,但在喜欢的人面前也绝对不想丢人。
舒童终于慢慢站稳又抓住一个滑竿,可是没走几米,又掉了下来,什么叫没运动细胞呢!她这就是!待安全后,发现自己已经在半山腰了,索性从这里往下滑吧。
舒童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看着前后没人,一松雪仗,“嗖”的一下就冲出去了。其实速度并不快,可是相对她穿着雪靴走路的速度,简直像飞一样。小天也一直陪着她在初级滑雪道上玩,以防舒童出意外。
如果能永远这样下去多好,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只有这一刻,舒童才感觉小天离她并不远,至少现在她探出指间就能碰到他,感受得到他的温暖。
最后一次下来距离离场时间还有20多分钟,小天提议去度假山下的餐吧吃些东西,毕竟滑雪是一项体力活。
炸鱼排和热咖啡上桌的时候,舒童努力想着该找个什么话题聊天,既不显得肤浅又不会觉得做作。可是越思考脑袋越秀逗,正当她为自己口拙感到无力时 ,小天将视线从窗外调向她,低声说:“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舒童忽然忆起那个神秘的来电,脑袋高速运转,嘴上却还故作轻松的问:“谁啊?你的朋友吗?”
他漂亮如黑宝石般的眼睛显得有些忧伤,形状优美的薄唇抿了一口咖啡,轻轻开口道:“大概是朋友吧,谁也没承认过。” 说完自嘲的一笑。
舒童警铃大作,总觉得小天哥嘴里的“朋友”和那个来电主人有关,遂又问:“为什么会想起那个人呢?”
小天哥想了想,说:“你们都很固执,但也很坚强。”
舒童偏过头去,心中有化不开的无力,话说到这里,她再问下去,无疑是给自己找堵。她坚强吗?为什么自己感受不到,有那么些固执才是真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咖啡都凉透了,小天才说该走了。
出来时,夜空飘起小雪,天空如此静穆,一言不发的看着芸芸众生。
这里他也和别人来过?还是和那个她一起滑过雪?所以触景伤情呢!舒童望着走在前面的小天背影,那样落寞,心蓦地一痛,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那个人是你喜欢的人吗?”
小天哥脚步一滞,回过头看着她,目光里有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无尽的思念......他不该这么早回头,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好那暴露在风雪之中的感情!
那些冰冷的雪花如同蝴蝶如同杨花一样轻轻飘落在他的肩膀上面,我看到他的嘴唇缓缓翕动。
他说,是我最爱的人。
天空又高又浅,无数的风从地面升起来在舒童耳边盘旋。绑在后面的头发垂落了几缕下来遮盖了略显木讷的面容,可是她却清晰的感觉到,头发下面,两行清亮的泪水不断地流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是为自己?还是因为小天?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她知道,再也不会有人走进他的心底了,他的心里早已住进了一个人。
直到回密云的别墅,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舒妈和张阿姨带了很多战利品回来,衣服、鞋、A市的小吃、特产,应有尽有。舒童努力的配合着微笑,尽量不露出一丝难过,但是却再不想开口,害怕那哽咽的喉咙会拆碎她苦心经营的伪装。
小天送舒童回别墅后便驾车回公寓了,临走前还温柔的告诉她明天会带她去更好玩的地方。
可是舒童第一次不想再直视他的脸,就现在,她不想他对她这样说话,这样微笑,他的一举一动除了对妹妹的呵护还有什么呢?他所有的感情所有的爱都给了另一个女人,她什么都得不到,尽管她这么努力,尽管那么,那么喜欢他。
当所有的雪花散尽之后,天也渐渐泛白,舒童一夜未眠。阳光从老虎窗倾泄,从头顶温柔的覆盖下来,刺得她微肿的眼睛有些疼。
舒童缓缓起身,走向露台,一夜的胡思乱想让她的神经现在都有些紧张,外面仍然是白茫茫一片,其他几幢别墅里的小孩已在积雪中央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