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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当冬夜渐暖(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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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屋外的景色,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小天哥原本就不是能属于她的,从一开始自己不就是明白的吗,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放任自己的情感,才会默许自己就这样喜欢,就这样大家都不知道,或许对谁都好。可是为什么知道他有了喜欢的人,不,如他所说,是他最爱的人,她会这么难过,从开始的一切到现在,好像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本来她从始至终也没进入过小天哥的世界,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在外围徘徊而已,多可笑。
还是怪自己太笨,明明知道那个神秘的电话不会这样简单,还是一个劲的傻傻往里跳,可是舒童就是会控制不住的猜测,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会让小天哥这样不顾一切的想念她,在她面前毫不顾忌的承认他爱她。
难道小天哥一点也没察觉到她对他的喜欢吗?都说喜欢或者爱一个人能从对方的眼睛里感受到,是他从不在意呢,还是她把自己隐藏得太好,真正讽刺。
黯然神伤中舒童走下扶梯,舒妈和张阿姨已经把早餐摆在了桌上,全麦面包和鲜牛奶,真有营养,不过现在的她实在是没有胃口。
“童童,你的眼睛怎么肿得像核桃似的?”随着张阿姨的询问,舒妈也向她看了过来,眼中有化不开的担心。
舒童心里“咯噔”一下,妈妈不会知道了吧,虽然母亲大人一向是很开明的,但是她这样暗恋小天哥,不知道她会怎样想,何况现在还是学习紧张的高二进高三阶段:“没事儿,可能昨天晚上落枕了。”虽然知道这个理由瞒不过舒妈。
但是舒童真的不想让她知道,她引以为傲的女儿暗恋别人,而且那个人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故作镇定的拉开椅子,笔直的坐了下去,当然她自己是不知道这个动作当时是有多僵硬。
舒妈还是一声不吭,越这样舒童心里越不安,就好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张阿姨白嫩如玉的纤手一边涂抹草莓酱,一边似笑非笑的对她说:“童童居然有择席的习惯。”
舒童窘迫得不行,怎么看怎么觉得张阿姨知道她埋在心底的秘密似的。
屋外响起了敲门声,舒童知道这个时间点是小天哥该来的时候了。
张阿姨放下手里的面包,满面笑容地去开门:“现在才来?”虽然从语气里有浓浓的抱怨,可是听见的人感觉到的却是打心眼里的开心。
如果是以前,舒童一定会抬起头来给小天一个大大的微笑,可是今天,确切的说是昨天那场谈话以后,她是再也提不起笑容了。
“小天如果今天忙的话,就不必带着我们了,我们自己也可以逛。”舒妈的话如针一般刺在她心上,果然知女莫若母,妈妈还是知道了吧,所以才会想要保护她。
“不忙,你们来之前我就已经把公司的事儿处理好了。”
张阿姨瞪了小天一眼:“可别跟他客气,我还不知道他每天有多闲,自己玩得连老妈都快不记得了。”
小天哭笑不得,松了松领带:“最怕的就是您了,让小的伺候您吧。”
舒童和妈妈也不自觉笑了起来,暂时忘掉了那些不愉快。
经不过张阿姨的再三邀请,他们一行人来到了郊外的一片小型牧场,远处的大树矮枝下坐着一个男人,旁边还拴着两只小羊。
小天揭下帽子,鼻梁上的褐色太阳镜衬得他的双瞳深幽难以捉摸,在深冬季节里的阳光映射下摇曳不定,舒童的手心冰冷而潮湿,可是他身上的味道让她无法忽视,即使闭上眼,背对着他,也能感受到他在哪里,离她有多远。
“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张阿姨柔和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他们三个的身影早已在几步之外,而远处似有若无的“咩咩”叫声,更让她的心绪烦躁不堪,她也想问,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那是米考伯先生,英国人,我的生意伙伴,不过这里的牧场是他的副业。”小天答道。
就这百来步,小天已经向她们说明了米考伯先生的概况。
米考伯先生有头脑,性格好,小时候他的父亲本来想将他培养成一位牧羊人,可是后来机缘巧合,他来到了中国发展,并且和小天哥成了生意上的伙伴,没想到他还是没辜负他父亲的愿望在这里租下了一片农场改造成了牧场。
走进了才发现米考伯先生也才30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不过他好像并不注重外表,因为他嘴边有一大圈络腮胡子。
这时一位面容姣好的外国年轻女人走了过来,她身着红色上衣,下身是包身牛仔裤套马靴,整个人看起来精致干练,周围还有鲜绿的花木簇拥着她,虽然正值12月,可她看上去却像在夏日,真是美艳至极。
小天又介绍道:“那是米考伯先生的妻子,今天来这主要是为了送舒童一份礼物。”
他的目光真挚,舒童只好强颜欢笑问:“什么礼物?”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来指向那两只小羊,那两只小羊,看样子才出世不久,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她有些不解的望向小天。
“去选一只吧。”他对她柔和的笑。
舒童有些错愕,送她一只羊羔,为什么?
张阿姨走上前来,抚了抚她的头发,说:“童童,快去选吧,你小天哥真疼你,今天把我们都带这来,原来你才是主角。”
舒童恨自己的脸不争气,总是不分场合的发烫,如果是以前她可能还会乱想,可是现在她有了自知之明,小天对她再好,也只限于哥哥对妹妹的宠爱,无关风月。
米考伯先生对舒童绅士的微笑,用有些别扭的中文讲道:“舒小姐,请挑选一只即将属于你的守护神吧。”
守护神?呵呵,这样小的守护神,应该互换一下位置吧,她是这只小羊的守护神还差不多。
其中一只小羊羔显然还在睡梦中,而另一只却努力睁着那只有半条缝的眼睛,就好像要全世界都认识它,她忽然内心一片柔软,它还不知道它即将属于别人了吧,真是可怜。
米考伯先生很会察言观色,从舒童的眼神中就看得出来她的决定是什么:“看来这位小姐已经决定了,”他轻轻的抱起舒童看中的那只小羊:“你还没为它取一个名字。”
她望着那只孱弱的羊羔,突然觉得它真像自己,不过她是在感情上孱弱,而它以后会强壮起来吧:“就叫它小狼吧。”
“狼?”显然米考伯先生有些吃惊。
回头看向大家,除了小天,张阿姨和舒妈也都有些吃惊的样子,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干嘛突发奇想取这么个名字。
小天朝她微笑:“我觉得挺好,看来舒童想让小狼变得很强,这样才有资格做守护神嘛。”
他真的懂她,不,应该说他懂每一个人,他那样出色,无论走在哪里,都会是发光的人物,或许就是这样,自己才无法企及吧。
剩下的日子舒童每天都会选一个时间去看看小狼,再过两天,她就走了,小狼是无法带走的,只能寄托在牧场里,可能以后来,它再也不认识她了,也不会知道自己曾经有一个小主人。这几天不是小天有事要忙,就是舒童故意避开他,既然他有深爱的人,她还何必苦苦的跟随他的脚步呢。
“咩~”怀里的小狼像是感受到她的情绪,很配合的叫了一声。
“是吧,你也觉得我是该放弃的时候了吧,我好累啊。”她放开小狼躺在草坪上,任它自己去蹒跚学步。
“舒小姐。”她听到了米考伯先生奇怪的口音,可是她并没有起身,最近几天她已经和米考伯先生非常熟络了,接触了才知道,原来他是一个很随和的人,而且还会吹笛子,会吹笛子的外国人舒童还是第一次见。
他在舒童身侧坐下,把玩着手里的笛子:“你好像很思念一个人。”
舒童向天空翻了翻白眼,竖起食指对他摆了摆,表示否定:“绅士是不会揣测人家的心事的。”
“可是你的表情,你周围的低气压出卖了你。”
“是吗?”这次她没有否定,再不承认倒显得她表里不一了。
米考伯先生也没有再说话,悠扬的笛声响了起来,天色渐渐晚了,看得见一两颗星星,或许明天是个晴天吧。
舒童用手枕着头,目光却肆意飘散,在牧场的一隅停着一辆车,她知道那是小天哥的车,就算是上面的车牌号,她也能倒着背出来,可是现在她却不想靠近它,他身旁的位子,或许那个女人坐过,而给她留的位置,或许永远也只是妹妹,妹妹,有谁想成为自己喜欢的人妹妹?
米考伯先生的笛声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对她说:“小天是个好人,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伤害别人的。”
舒童对他点头:“我知道他是好人,请帮我照顾好小狼,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来看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