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江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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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江风
讨伐关羽之后，吕蒙突然暴病身亡。
胜利的喜悦，随即被不详的阴影笼罩。军营上下，人人面带忧色。
诅咒一词，从那一天晚上起迅速地口耳相传，到后来，甚至连玉泉山关云长显圣的说法都有了，而且被描述得神乎其神。
而本欲大笑驳斥这传闻荒唐的我，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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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有疾在身，不要乱来呀！！！”
“本大爷哪里像是病人了！？”我奋力挥开拉住我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踉跄了几步。
头一次，这手脚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浑身上下，着火一样地，烧灼得心头更加焦躁不安：“都闪开！让我出去！”
“好啦，不要再折腾啦。”熟悉的一抹红色挡在门口，一脸哭笑不得：“作你的部下可真是折寿。”
士兵们一脸看到救星的神情，纷纷退了出去。
“病人就该有点病人的样子~~”凌统的口气活像是在哄孩子：“真是的，明明在发烧，偏偏非要跑到船上来养病，现在又在这里胡闹——你是不想病好了是吧？”
“本大爷就是给你们憋出病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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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蜀交战在即，却不得不呆在病榻上。我烦闷地扭过脸盯着木窗不作声。
如同这江上的风被锁在这小小船舱里，江风一生奔驰，一旦停步，命数也将尽。
“我知道你想参战，不过如今西蜀怀恨，来势汹汹，如此紧要关头，你我都大意不得。你这副身体，如何能上战场？”
“本大爷没病~~~”我赌气一样地嘟囔。
“哦……？就连甩开两个士兵都站不稳，也叫没病？”他扬起了下巴，声音里又是熟悉的那一丝狡黠。
我被戳到痛处，只好恨恨地闭口不语。
窗外的风猛烈地摇晃着桅杆，和浪花拍击船舷混合成混沌的巨响，一条船，在惊涛里剧烈地抖动，零星有飞沫从窗外溅进来，冰凉的，粘在头发上，沿着发丝重重坠下。
“甘宁，明日我要随军出征了。”
江风钻进了船舱，如同不逊的野兽，呜呜嘶吼着到处挣扎窜动，直到郁郁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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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你在此安心养病，等到痊愈了，再上战场杀个痛快不迟。” 凌统站起身来。
我依旧不作声，只是握着拳头，一下，一下地捶着身边的木板。
他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漆黑的眼睛，直直地望过来，仿佛是想把我给望出一个洞。
“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欠我的，不准你任性妄为。”一字一句地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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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的攻势，快得出乎我们的预料。我们都低估了仇恨的力量——即使是目光被灼人的恨意锻成利剑的他。
那一日，呼啸不止的江风，突然就染上了浓浓的硝烟的气息，喊杀声如同拍岸的巨浪，近了又近。
“将军！！！”兵士跌跌撞撞地冲进船舱，脸色白得像纸：“蜀军，蜀军已经……”
“替本大爷备马。”我很平静地命令。
“可是将军，您的病……”
“别废话，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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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平沙莽莽。
风起，刮起遍地的沙尘，铺天盖地的昏暗，沙粒被狂风卷起划过脸颊，随着刺痛，一丝血流缓缓而下，尔后干涸在飞沙走石里。腰间的铃音，似乎不愿被我格外浊重的喘息声盖没，奋力而尖声地鸣响。
冲破敌阵，与主军会合——这情形，似乎是在哪里遇见过似的。我横刀立马，高高俯视着即将行进的军队，不由自主地把嘴角扬成一个自嘲的形状。
眼前，不知为何却掠过一片血似的红。
“将军还有何吩咐？”一行人马，带着肃穆的神情等待着最后的号令。
我沉吟了一下。
“一个都不准死，给本大爷活着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江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