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烟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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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凌统！！” 人声鼎沸里，响起了清脆的铃音。
我哗啦一声撩起帘子：“走啊，跟本大爷喝一杯去？”
“不去。”
“走啦走啦！外面热闹嘛，闷在屋里多没意思！”
“都快给你烦死了。不就是因为懒得应付庆功的士兵，才拖我当挡箭牌……”凌统绞起两道眉，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好好好，我的祖宗~~~”我喜得直把他往外搡：“算本大爷欠你人情，你要怎么发牢骚随便你。”
“得了吧，光是脑袋都欠了我一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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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城大捷，吴营的上空燃起了烟火，军营里，上上下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把酒临风，酣畅淋漓。
“呼……果然还是这样爽快，比那什么束手束脚的庆功宴舒服多了。”
喝空的酒坛被扔在一边摇头晃脑。两个略带醉意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地上，远远地望着山坡下喧嚣的人群。
“你是爽快了，害得我跟你一道缺席。”
“哼，自己明明也不想参加，才躲在屋子里的。”我伸了个懒腰，转过脸：“我说，想什么哪？”
凌统枕着自己的胳膊，定定地盯着夜空出神。
“呐，甘宁。”他微微侧过脸，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伸手指向夜空。
顺着他抬起的手望去，风中，数道流光，伴随着悠长的呼啸，轻盈地窜上高高的天际，突然停下步来，在空中绽开漫天华彩，随即化作点点星火，消逝在黑暗里，不留一丝痕迹。
只有一瞬间的美丽，壮观得近乎凄绝。
“你说我们，像不像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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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还当你要说什么呢。”我嗤了一声：“别拿本大爷和那种不值钱的炮仗比。”
凌统不作声地望着我，夜色模糊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半晌，他把目光重新转向夜空。
“也对。如果是你的话，八成是跟一阵风一样，只顾着一直窜，冲到最后也没个动静。”
“凌公绩！你敢骂老子是哑炮？？”
他放声笑起来，晚风拂过夜色笼罩下的山坡，摇曳着草叶沙沙地响，夹杂着清朗的笑音，回荡在被烟火映照得如同白昼的的夜空里。
“你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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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你想过没？”良久，凌统收住了笑声，从草地上坐起身来。
“待到东吴得了这天下，乱世平定的时候，那时你想做什么？”
“没想过，那个时候你不早把本大爷的脑袋捧回家了？”抬眼瞥到他依旧认真地盯着自己不放，才开始挠起头来：“本大爷还是会去当□□吧。”
“云游四海，遇到喜欢的就结交，遇到不爽的就扁。”咬在嘴里的草叶一上一下地晃：“要不然日子岂不是太无聊了？”
“我猜也是。”
“那你呢？”
“……大概会做官吧。”
“哈？”我有点惊讶地扬起了眉毛：“你不是说讨厌官场仕途的嘛？”
“然后到处捉你。”
“哈？”
“你这水贼是社会隐患啊。”他笑起来：“那个时候遇见我，可要小心脑袋。”
“切，就凭你，也能逮得到本大爷吗？”我一扬眉毛：“本大爷冲起来，没人拦得住的。”
“是啊，然后就不停地劳烦劳别人替你收拾烂摊子。”
“喂！！想打架吗……”
他苍白的脸泛着微醉的红晕，带着狡黠的笑意，被夜空中璀璨的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烟火绽放在他的眸子里，漆黑如寒夜的眼睛，染上了绚丽的色彩。
——有这家伙在，日子应该不会无聊吧。我满足地想。
喂，凌统，
本大爷是不会停下脚步的，
所以，陪本大爷冲到最后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四）烟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