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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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单墨看着陈一费劲地抱着那个差不多比他还大的毛绒熊，几乎看不见眼前的路，只由单墨牵着走。心里暗暗觉得可爱，又有点好笑。
想了想，综合这个星期花费的钱，单墨决定要好好对陈一小同学进行一下思想教育。不过陈一跟正常人不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教，也就只有不停地跟他说某些道理了。
“这些东西很花钱，你买一个这样的娃娃，我要给好多好多钱。”回到家里，单墨让陈一把熊公仔放在沙发上，开始教导，“为了让这里是你的家，我已经花了好多钱了。我没有很多很多钱，一旦花光了，我们就没东西吃，说不定也没有床睡，冬天我就只能跟你一起在街上走来走去了。”
趁着陈一还在理解，单墨赶紧继续说：“所以不可以总是买要花很多钱的东西，知道吗？”
陈一看着单墨，突然哼唧了一声：“我出去卖娃娃……可以挣钱……”
“娃娃卖的钱比我花的钱要少很多很多，”单墨张开两只手来形容“多”的程度（他感觉有点傻），耐心地解释道，“等到春节过了，我就可以挣钱，这样的话我们如果不经常买贵的东西，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生活。”
“恩……”过了好久，陈一才好像终于懂了，点点头之后，又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从身边抱过那个大熊：“单墨……不要这个了……”
“没关系，这个可以要，以后记住就行了。”单墨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张开手臂：“小一，过来。”
陈一乖乖地拖着毛拖鞋走到单墨面前。单墨慢慢地伸手抱住他，把下巴搁在陈一头顶：“捡到你，真是太好了……”
外面寒风在放肆地刮着，吹得窗玻璃都楞楞楞地响。小年夜过了之后，电视上红彤彤的喜迎新年的广告越来越多。
这天单墨家里来了个客人。
是陈一开的门，吓得于方棋叫起来：“单墨！你终于抵不住寂寞找男朋友啦！”
“吵什么吵，”单墨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快把门关上，这风吹得，本来就冷。小一快过来。”
陈一蹬蹬蹬地走到单墨身边习惯性地抱起大黑熊（经过多番争议和哭叫后最终决定它睡在沙发上），于方棋一边惊叹一边关门走到沙发上，自顾自地坐下来。陈一好奇地看着客人，没有说话。
“啧啧啧，老单，想不到啊！”于方棋充满兴趣地看着陈一，“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小孩子啊……看起来，你比他大十岁都有可能啊！”
“大概吧，我觉得他可能十七八岁左右，”单墨摸了摸陈一的头，“小一，这个是我朋友，他以后可能还会来。”
“你好。”于方棋笑嘻嘻地看着陈一，陈一点了点头，鹦鹉学舌一样也说了句：“你好。”
趁着陈一看电视，单墨低声对于方棋说：“这孩子，智力跟平常人不一样。”
“什么……你怎么，你怎么找了个弱智！”于方棋这回是真的吃惊了，不停地打量着面无表情地转着台的陈一，“他，他看上去挺正常的啊……”
“就是这个，”单墨点点头，“你今天第一次见他你不知道，他看起来挺正常的，就是实际上相处起来吧，就看出不同了，而且不会照顾自己。”
“你怎么连弱智都祸害……”于方棋叹息道，被单墨扇了一掌：“别弱智弱智说的那么难听，他爸爸一直都不理他，我就把他带回家养了。”
“咦，你跟他不是那什么关系吗？……”于方棋看了看单墨的眼神，连忙说道，“当我没说。”
单墨瞥了他一眼，无奈道：“他这方面肯定不大开窍，如果以后都是这样我也乐意，就养他一辈子。”说完又想起什么，问道：“你今天来干什么？”
“哎哟，这不是看着好久没来找你玩儿么，就快要新年了，来看看你嘛，孤家寡人的……”于方棋嚷嚷道，然后又有点担忧地说：“你今年还是不回去过年吗？”
“……他们肯定不乐意呢，”单墨摇头，自从他两年之前跟父母出柜之后，被他们赶出门就没有再回去。“我每个月都寄点钱回去，一开始还没事，之后我爸把钱寄回来了，还写了张纸条，叫我以后都不要寄钱回去。”
于方棋知道单墨是在一个大家族里边，一点点动静都会被七叔五舅什么的知道，回去的话说不定还被一大堆亲戚围观，指手画脚：“那就随你喜欢吧，反正时间有的是呢，是吧……”
“难得你这么懂事理啊，”单墨带笑看了他一眼，“话说，你家新新怎么没跟着你啊？闹别扭了？”
“是啊是啊，闹别扭啦。”于方棋挥了挥手表示不在乎，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回陈一身上：“长得是挺好看的，可是怎么好像面瘫一样。”
“唔，我就见他笑过一次，”单墨摸了摸下巴，“就是我答应他买他捡来的娃娃的时候。”
“噢噢噢。”于方棋点头。
吃过中午饭之后，于方棋就走了，还顺手摸了摸陈一的头发：“下次新年我来拜年啊！”然后咔嚓把门给关上。
陈一看着于方棋关上的门一会儿，突然问道：“这也是他的家吗？”
“不是，”单墨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这只是我们两个的家。”
陈一没什么反应，只“哦”了一声，就转身回到沙发上去。
随着春节越来越接近，单墨也开始准备家里的东西了。之前答应过陈一要买花给他养，正好可以在逛花市的时候跟他一起去买花。
每天出门单墨都已经习惯问他一句：“会冷吗？”通常陈一也会摇摇头表示不冷。
在单墨住的地方没有固定的花卉市场，只有每天春节的时候，才会在某体育中心旁边的大草地上搭起棚架，方便大家买年花。单墨前一年没有在买花这件事上多花功夫，他几乎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出门，知道来年春季。
不过既然他有了个喜欢到外面去的陈一，那出来走走也不是坏事。
陈一以前在外面流荡的时候，因为不清洁，所以没有什么店门可去，去了会被赶出来，经常流连的地方就只有街头。所以单墨带他出来走一些他没去过的地方，他一直都是很开心的，即使他脸上最多只有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
两个人牵着手走过大商城，沿着马路旁的海堤一直走到体育中心。
花市不是十分热闹，但是穿梭在其中捧着各种花卉的人还是很多的。单墨牵着陈一从临时搭起的大门进去，各种吆喝声立刻充斥着耳朵。单墨一开始还担心陈一不喜欢吵吵嚷嚷的地方，不过看他一脸兴致并没有消减，便也放心了。
“不要乱跑，这里太乱了。如果你发现我不见了，就在那边的大门口等。”单墨指了指他们进来的门口，“记住了没有？如果我不见了，就到那边去，不要走开，我会来找你的。”
陈一点点头，扯着单墨的衣袖跟着他走到某个卖年桔的摊档前。
单墨看了看那些桔子树，跟老板说道，“老板，给我挑盆好的桔子树，小的就可以了。”
“我看看哪……”老板站起身来在那些小桔树前挑挑拣拣，最后捧起一盆给他看，“这盆怎么样？”
单墨不懂得看这些，觉得它看起来没有枝桠八叉的，桔子也挺多，就点点头。想了想，决定还是先陪着陈一看看其他花，便对老板说：“我还逛逛，回来买你的，你先放一边行吧？”
老板应允着，把那盆年桔放到了一边，单墨便冲陈一笑了笑，走到其它摊档去。
陈一被单墨牵着，左看看右看看，到了卖银柳的地方就不肯再往前走了。单墨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小毛绒球点点缀在纸条上，的确是挺好看的，问陈一：“想买？”
陈一“恩”了一声，看着那些银柳，说道：“好多颜色……很好看。”
银柳很贵，比较漂亮的要八块钱一枝。单墨有点舍不得，但是看着少年眼睛里那份渴望，就忍痛给他每种颜色都买了一枝。
“喏，给你，抓紧了。”单墨把那束银柳递到陈一手上，陈一接过看了看，伸出细长的手指，用指尖点了点上面的毛绒，突然展开了笑颜。清秀的脸庞上好像是突然有了光彩，这样开心地笑，让单墨感觉有点惊艳。
“毛毛的，很好看……很可爱……”陈一频频地用手去耍弄上面的果实，然后笑着看向了自己。
单墨愣了，感觉心脏哪里不对劲，跳得如此之快，都是少年的笑容所导致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