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花开》李天歌

31、官瘾

　　官瘾

　　常言道：每个人都有一个狗屎运！我想那是真的！
　　长绳系日，可能谁也不能，时钟已经进入一九九五年，我的日子怎么也还没有逃避掉愁云惨雾的局面。
　　这天，村上和政府来到造访我的家，村书记道：“我们想请你出山！”
　　我在我的天堂屋（胶纸盖的屋）接待了他们，我苦笑道：“周书记啊，我有何奈何能，出什么山哦！”
　　周书记道：“你是我们看到起家的，就凭你的副业，你在街上立一大栋房子，你也是个能干的小伙子，也该是我们村的养殖专业户。”
　　乡上官员说：“我们想让你担任起团支部书记这一角。。。。。。”
　　周书记笑道：“等你适应了，我就退下去了，我说亮底的话，球嘞！”
　　我脸刷地红了：“我可能没有那个能耐。”
　　“先试试看！不试试怎么知道，潜能要挖掘才能挖掘出来。”乡政府官员说。
　　“我没有时间啊！你看我街上一天，乡下一天，有时还要出诊。”
　　“团支部书记，耽搁不大，小伙子抽点时间。就这样定了！”
　　我淡淡一笑，不好说什么了，说本心话，我不想当什么官，想着自己的帐，人都是愁的，哪里想当官哦。
　　晚上丽荣回到家里，我向她说了，她也急了，家中怎么办，总不能我们两个人都不管家啊。后，我走书记那里去了几趟，书记说，你怎么也要干一届。怎么也要给他一个面子。
　　那时的团支部书记，还不就是书记助手，当然我也主要负责青年这一块，那时，十月国庆还是很热闹的，柏树政府为办好这一国庆，还是当一件大事来抓，乡上要组织文艺大赛。家里小青年比较多，我必须要对这些青年的爱好比较了解，可那么多青年人唱歌都不行，舞步也只会点一步舞，我看了看——干瘪无味。我在乡上开会时，听那二十几个团支部书记说，他们组织得多么的好，一定要拿第一，我却没有头绪，他们叫喳喳地议论而我只是埋着头。在他们眼里我这个新入行的团支部书记，我就是个弱势，一个不善言语的弱势。
　　开会下来，我梳理了一下头绪，他们不爱乎，唱唱歌跳跳舞，这是他们的长处，其实，也不新颖，老百姓不就涂（爱）个闹热，何不让他们高兴高兴。我也有舞蹈。但夹带在时装舞里，时装步展现出中国农民从穷到富的过程。动作不统一，让演员自己发挥。我又写了个小品，名字叫《泼妇》,是写农村婆媳关系的，可很多人就演不好那个哭诉的婆婆。让两个书生试了下，他们感悟要深点，也只能扮演两口子，没办法，那个老女人只能我来演，小萍会唱歌，我给她安排了一个忧伤的歌，她人漂亮，歌声好，她的节目就在小品后，让她把节目推向高潮。
　　国庆这天，乡镇府人山人海，宽大的礼堂早塞满了，我们是抓阄来决定各村演出的顺序，我排到三，我看了他们的一部分演出，就是歌唱、相声、舞蹈。没有什么亮点。该我们上场了，我从旧社会开始，音乐也是旧社会的，衣裳褴褛，一些老爷爷老太婆迈着时装步走了出来，正在他们得意忘形地跳着舞时，一个人踩着另一个人的长衫几个人倒成一片，只有演小丑那个人没有倒，后是演小丑那个人把旧社会这几个老头老母倒着拖进去的，这样给观众一个错觉，让观众笑得前仰后合的。后是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十年代的服装，音乐也随之发生变化，就连台上当官的也笑得泪水长淌。我的小品是个悲剧，男人那个软蛋，媳妇那个恶毒，婆婆那个哭诉，我让很多人的眼睛都潮湿了喉咙硬了。小萍这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真是个美女苗子，她唱“狱中泪”特别入神，因为，她的歌与《泼妇》有点衔接，恰巧那个泼妇被抓去坐牢去了。我们下抬了，可掌声没有停止，我知道我们成功了，我看着我的演员们：“谢谢大家，今天中午，我一定要你们吃好。吃舒服，喝好，喝舒服。。。。。”
　　村办公室里，书记对着我：“李老师！这次感谢了，没有想到，你第一炮就打响了，我说你行嘛，你还怕兮兮的。你看这第一名不是拿着了。”
　　我苦笑着，拍打着书记身上的泥土，书记又对我说：“给你一个任务，你欣赏水平比较高，你把这办公室整理好，现在看上去很不好看，你看怎么规划规划，要漂亮点，所用的钱记账报销。”
　　我看着这破旧不堪的泥土墙，对书记说：“可以请人干活吗？”
　　“你不要管钱，整好为止。”
　　我笑道：“我就是要这道圣旨。”
　　我请来人泥水匠人把墙统统摸了，再安装了望楼，又把屋刷白，还请书生和僵疤把地坪弄平。我去书店买来领袖和元帅的画报以及全国地图和世界地图。我吧领袖像贴在大门对着的正墙上，元帅贴在领袖像下面。一边是我抄写的村规民约，一边是支部领导这一团体时能找到的历年的奖状，哪怕早已褪色虫蛀了的奖状我按时间顺序也贴上，我知道书记也只当一年半载了，这个位子可能他也会思念一身。我就迎合下他，在他的背后我还特意给他用红漆给他写了几个字“清正为民”。
　　最后，我写了一份辞职报告，压在书记的书桌中央。我介绍我的情况，也衷心感谢他老人家，说他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
　　走时，我再次看了看获奖专栏，里面有我的团队第一名，也有我李天歌的个人的劳动模范奖状，这一张是我有意留下的——谁不轻薄啊？
　　后听妻子说，我给我们村的村办公室设计得太好完美。整个乡的村干部都去参观了，必须以我的模式为标准。。。。。。

　　这座村办公室，听说2008年5月12日地震时倒了，我很想去看看，但一直没有时间，我想什么奖状、荣誉、成就就让它埋葬了好了。。。。。。

作者有话说

　　天歌尽管穷，可大队领导还是信任他，让他做了一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