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末和他的企鹅》楚佑

7、第 7 章

　　对白树说的那些，艾利倒是也听进去一点，于是想在平时多长点心眼，好好观察看看简末对自己的态度，值不值得托付一生。

　　不过……
　　对于一只脑容量小的只够挤进一个芝士蛋糕而肚子却能装下整个冰箱的企鹅来说，俘获了他的胃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隔天白树送来了说好要借艾利用的可以固定在餐桌上的椅子，抱着个大纸箱打扮成快递小哥的模样，笑嘻嘻地敲开简末的家门。看到收件人那一栏写的是艾利的大名，简末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爽快地签收了，已经养了这样一只会跑会跳能说能叫爱吃自己做的饭菜的企鹅，无论是谁给他寄的这东西，即便是他真的会淘宝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就算他哪天变成了人也不足为奇。

　　艾利正趴在冰箱里用前几天简末买饼干附赠的一小盒蜡笔画着画，画他以前的家，画海洋，画鱼虾……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自己玩得开开心心的，简末敲门告诉他有包裹，还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是什么。

　　拆开箱子发现是白树的椅子，这可把艾利高兴坏了，他“啾”地欢呼一声，忙问简末：“送东西来的那人呢？”
　　简末不知道咋地有点吃味：“走了啊……送完不就走了。”
　　“你干嘛让他走啊！也不叫人家进来坐坐休息休息聊会儿天喝杯茶，有你这样待客的么？”
　　“不是，他就是一个送快递的啊……”简末被说得一头雾水。
　　“他是我朋友！”艾利说完就钻进冰箱里去了。本来想直接去白树家里道谢，可想想又觉得空手去不太守礼数，抓耳挠腮揪毛揪了好几根才终于决定要画一幅画送给白树！

　　而简末一直在门外不依不挠地敲着：“艾利，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嘛……不知者不怪对不对……你告诉我他是你什么朋友啊？怎么认识的……”
　　艾利被烦得不行，踢了一脚冰箱门：“别吵！我！在！生！气！”一字一顿地强调着。
　　简末：……

　　艾利挑好颜色，在白纸上小心翼翼地画了一个白树，画完看了看又在旁边画了姑妈，又在另一侧画上小小的自己，最后，又把毛毛也画在自己身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觉得很满意便捧着这幅画一蹦一跳地跑去找白树了。

　　简末又试探地敲了两下里面没动静，打开冰箱才发现艾利已经不见了。他撇撇嘴，心里有点泛酸，好不容易今天周末不加班想好好陪艾利玩玩的，而且算算日子今天还是他俩认识100天呢，还打算庆祝庆祝的，这可倒好，没说几句话呢又跑了。还有那快递员是什么朋友啊，艾利不是就只在自己的冰箱里呆过吗？还能认识其他人？
　　简末想来想去也没舒坦多少，可拿起冰箱里艾利画的几张简笔画，翻着看了看，终于看开艾利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小孩子脾气，犯不着跟他置气，总算是笑了笑打算出门去好好逛逛买点艾利喜欢吃的东西做给他吃。

　　艾利赶到白树家的时候正巧他要出门。
　　“咦，白树大哥你要出去啊？去哪儿？”艾利偷偷把画卷起来藏在身后满脸遗憾。
　　可还是被眼尖的白树发现了，本来站在门口换鞋的他又走回来，蹲在艾利身边朝他伸手：“藏什么呢？”
　　艾利嘟嘟嘴，老老实实地把画递过去，红着脸说：“这是谢礼……谢谢白树大哥昨天的款待，今天特意把椅子送了过来，还有，还有跟我讲了那么多道理……”

　　“喝，小艾利长大了？这么懂事！”白树挑了挑眉，打开这幅画，眼睛亮了亮，并不是艾利画得有多好技巧有多棒，可就是这简单的几笔让白树想起来往日一起嬉闹的时光，心里暖暖的。
　　艾利紧张兮兮地捏着胸前的小领结，巴巴地等白树表扬他。
　　白树总算抬起头，笑得眼睛里都一汪春水：“真好看，艾利好厉害！我很喜欢，谢谢你！”

　　“啾！”艾利满意地跳起来收下了这份赞美，接着鞠了一躬，说：“那么我先走了，刚刚阿末没留下你来我还装着生气跟他闹别扭呢，现在该回去看看他了。哦哦！你刚刚来，觉得阿末怎么样？！”
　　“等等，我们先不谈他，谈谈你。”白树抓住他的手。
　　“谈我？谈什么？”艾利歪了歪头。

　　“想不想自己赚钱买鱼吃？”白树眼睛眯眯得像一个精明的商人。
　　“想想想！可是……我可以吗？”艾利瞪大了眼睛。
　　白树打开电脑，把艾利抱在腿上给他看一个短视频，看起来是一家咖啡厅的宣传广告，“这是我在楼底下开的一家咖啡厅，卖点咖啡甜品，上次给你做的那杯卡布基诺，上面厚厚的奶泡好喝不？”
　　艾利点点头。
　　“想在上面画画吗？”
　　艾利点点头！“还可以画画吗？！”
　　“毛毛也在我店里哟~”
　　“真的？！我我我，我要去要去！！！”艾利激动起来在白树身上拱来拱去。

　　“哈，别闹，艾利，这不是去玩的，是工作。如果你想留在人类的社会里，就必须有一技在身，不必依赖你的主人，并且要学会独立生活下去，这样才能尽可能地给你自己争取平等。如果你只是索取那么就必定是一个负担，你再可爱，你的主人心再好，你也没办法长留。明白吗？而且……”白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艾利一番，“你这样可出不来门哦，快点变成人吧！”

　　*

　　艾利对白树的咖啡厅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和无上的向往，优雅整洁的环境，干净利落的布置，明快的色泽，安静的氛围，闭上眼仿佛就能闻到咖啡的浓郁香醇和蛋糕的甜蜜芬芳……

　　艾利含了满嘴的口水摇摇摆摆地回到家，看到简末已经在厨房里忙碌着顿时心花怒放——“嗷嗷嗷，好香！阿末你在做什么好吃哒？！”艾利拼命闻着厨房里散发的香气，在简末腿边蹭来蹭去，跳上跳下的闹腾。

　　“我在烤蛋糕哦~”简末扭过头笑眯眯地说。
　　“噗！你脸上……”艾利指着简末的脸大笑了起来，原来是简末刚刚正在准备奶油和巧克力酱，给糊了一脸。
　　等艾利缓过劲儿，又不住蹦蹦跳跳打算蹿上料理台好好看看简末到底是怎么做蛋糕的，一边又问：“什么日子啊？怎么想起做蛋糕了？”
　　“庆祝我们同居100天啊~”简末依旧笑眯眯。
　　“嗷嗷嗷！已经100天啦！好快！是要好好庆祝一下~”欢呼着一扭身钻进冰箱里翻存货，好不容易从珍藏已久的果冻里挑了两颗奉献出来……

　　做的是简单的戚风蛋糕，本来可以直接吃的，但是为了突出视觉效果以及更有纪念意义，简末早早准备了一些水果打算要铺在上面。他先是把整个蛋糕都抹上一层薄薄的奶油，一圈侧面都撒上彩糖，嵌几颗MM豆，在蛋糕顶部用巧克力酱歪歪扭扭地写上了100这三个数字。
　　艾利在下面跳脚：“我要看我要看！我也要写我要画！”

　　本想着要留到最后给艾利一个惊喜的简末实在是闹不过，只有把他抱到了料理台上。
　　“哇哦！”艾利夸张地惊叹了一句，看着蛋糕好开心的样子！他抓起旁边的巧克力酱，忽闪着眼睛询问道：“我把我们俩画上去好不好？”
　　简末挺惊喜的，“好哇！看看你把我画成什么样！”

　　被期待的艾利马上认认真真地画了起来——可无奈蛋糕面上太小不好施展功力，而巧克力酱也不如画笔用得顺手，费了老半天的劲，也只是画成了一个上面一个圆圈下面一个“介”代表的小人和旁边一坨圆呼呼的东西，大概代表的是企鹅……

　　简末：“噗……”
　　艾利脸红了。他摔下巧克力酱为自己辩驳：“这个这个，这可不是我的真实水平，我我，我是怕突然给你看到我的实力吓你一跳，伤了你的自尊不好意思跟我同台吃饭了……”艾利梗着脖子说得一板一眼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简末憋着笑：“嗯，了解了解，我就看出来是心地善良的艾利故意放水，画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要是我我一辈子也不可能画出这么神似的作品！”为了表达真心，简末还一脸诚恳地指着那个“介”，“你看啊，这就是我的手、我的腿，多像啊！画得真好！”说完还冲艾利高高地翘起了大拇指。
　　“哼。”艾利扬着头得意洋洋地收下了这份赞美。

　　简末又用草莓酱在上面画了一些爱心，才满意地端上了桌。艾利兴奋极了，也没好好坐在白树送来的椅子上反而直接站在桌子上，舔着叉子就要上前去挖着吃，简末几秒制止他，说：“待会待会！我还准备了蜡烛，一起许个愿~”
　　“啾！”艾利喜不自胜地叫起来，也不吝称赞：“还可以吹蜡烛！阿末好厉害！给你点赞！”

　　一人一鸟闹腾了半天终于印着温暖的烛光闭着眼许下了心愿，艾利站在蛋糕旁边嚷着要来亲自切，简末只有把刀递了过去。只见艾利把画着自己的这一块小心地切下来放进盘中里推到简末面前，一脸豪气：“你吃我！”
　　简末：……
　　还没发表什么感言，简末无语地目击着艾利把剩下的大半个蛋糕都抱到自己面前，一鼓作气就把小脑袋凶猛地埋进了奶油里……

　　艾利速度地解决了三分之二才打着饱嗝迷蒙着眼抬起身开始慢吞吞地细细品尝起来，奶油不厚口感正好，蛋糕坯火候适中口感绵密气泡均匀，巧克力酱淡淡的苦涩和草莓酱软软的甜蜜相得益彰，太美味了~更何况这是自己和阿末亲手做出来的！蛋糕上的画是自己亲自画上去的！嗷嗷嗷，真满足！

　　艾利想着以后到白树的咖啡厅去工作，也可以自己做出美味的蛋糕还有咖啡，还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喝几杯就喝几杯，不能更幸福了啊~！【白树：我没有说过你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喝几杯就喝几杯吧喂！

　　艾利一边幻想一边问简末：“哎，阿末阿末，咱们这个蛋糕有楼下的那家咖啡厅里的好吃么？”
　　“嗯……白树那儿品种多一些吧……”简末慢条斯理地吃着，“口味也比较丰富，咦，你怎么知道楼下有个咖啡厅的？”
　　“咦？你怎么知道那家咖啡厅是白树开的？”艾利和简末同时开口。

　　“……店名就叫白树啊，怎么了？”简末疑惑。
　　“嗷嗷！原来店名就叫白树啊！那是我朋友开的呢！”艾利挺起胸好不得意，好像是自己开的似的。
　　艾利喜滋滋摇头晃脑地想了想，期待满满地说：“好想去哦……”

　　简末笑出了声：“你这样的捉去动物园、海洋馆的，还是你打算，直接从你冰箱出去，通过密道到他咖啡厅的大冰柜里去？”
　　艾利嘟嘟嘴：“等我长大了就能去了！”
　　“长大？长到多大？”简末啼笑皆非。
　　艾利瞥了眼简末，嘟囔着：“差不多能长到你这么高呢！”
　　简末想象了一只到自己鼻尖的一七五左右的进击的企鹅，捂住了眼睛，囧rz。。。

　　“对了！”简末一拍脑门，“说起来，你到底几岁啊？”简末问道。
　　艾利揪着毛算了算，想了半天终于很不屑道：“按你们人类年龄算法我不太清楚，反正差不多能□□啦！”
　　简末：……【喂你不要突然开黄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