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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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见面之后，凯文对我热络起来。
接，送，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偶遇我。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撞见我和陈查理的冲突。
入冬，十一月上旬。
每周三次，我例行公事般的去创意广告看适合的通告。
我清楚不会有我如意的卡斯。
因为我和陈查理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
他给我的，只有写真集合约。
那些合约，挑战我的底线，一次比一次露骨。
我和创意广告半年的合约即将在明年年初到期。
我很头痛。
半年没有工作，没有曝光率，我断然再不是那时星途光明的广告新星。
生活开支，积蓄亦所剩无几。
所以，近日来到创意广告时，我没有如平常般冷淡着面孔。
只是不巧得很，陈查理不在办公室。
他的助理告诉我，他去外景广告探班了，要晚些回来。
我在大厅里等他。
一杯红茶，续了五次水。
茶汤已经清淡的没有颜色，他才终于出现。
似乎不是很巧。
他身旁，还有一名中年男人。
看陈查理那谄媚的笑容，我相信他是赞助商。
于是我迎了上去。
其实我并不确定我迎上去的目的。
所以那两人目光被我吸引来的一刻，我便后悔了。
陈查理脸色一僵，继而又是满面堆笑，迎上我，唤我美女。
寒暄几句，我亦无意让他难堪，却也不算识时务。
因为那男人提出了要请我吃晚饭，用那一贯的神情暗示这我，可我拒绝了。
尽管我明白，也许这人能救我一命。
对于我的拒绝，他是有些意外的，不过转而便笑了笑，颇为得体的把场圆了过去。
倒是陈查理颇为气恼，恼我的不识时务。果然，他很快借故把身边那人送进了他的工作室，抛下我继续坐冷板凳。
我冷笑了笑。
自顾自又续了一杯茶。
不过这次，倒是没有让我等太久。
陈查理掬着满面笑把那人送至电梯，转身向我的脸，版若两人的让我笑发笑。
于是我撑着笑迎上去，请这位“陈总监”拨冗和我谈一谈。
只是谈话的结果，仍旧十分的不尽如人意。
面对我难得的低声下气，他却燃足了十分的气焰。
我们争执起来，他将手搭上我的肩膀，被我用力推开。
他的话很难听，让我难堪。
一个人挡在我面前，我先看到他的肩背，然后确定他的身份。
欧凯文。
我着实意外。
陈查理止住话头。
上下打量这突而闯入我们之间的人。
“……你是？”
“我是若琦的朋友。”
陈查理一愣，随之哂笑。
“美人，你交男朋友是不是应该知会公司一声啊？你这个态度，很难让我相信你有诚意和我谈合约的事情。”
我不语，冷冷看他。
他亦是不愿再多作纠缠，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几眼，也就转身离开。
“若琦，你没事吗？”
凯文回身扶我的肩，我苦笑，摇摇头转身自顾自的踏出大门。
心情糟透了。
我抱着双臂走的很疾，凯文在身后跟着我，急急唤我的名字。
我想甩开他，谁也不想理会。
几个路口过去，他依然紧随着我。
我猛然顿住脚步。
他绕到我面前，扶我的肩。
我抱着臂，低头。
“你别跟着我。”
“……若琦，到底怎么了？”
我拨开他，继续迈开步子。
他快跑几步，拉住我。
我推他，用尽全力。
然后冲他大喊，歇斯底里。
“我就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别跟着我了行不行？！”
我提起步子，他似乎被我吓住，再不敢阻我。
却还是依旧跟在我身后，只是再不唤我。
我很自责。
我停住脚步，回过头。
凯文的呼吸有些急促，神情紧张。
我对他勾起唇角。
“对不起，我心情很不好。”
他似乎松下一口气，却仍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来找我，是要一起吃饭？”
“本来是，不过……”
“走吧。”我拉他，“我饿了。”
一家价位普通的转台寿司店。
我取了两只手卷，把其中一只递给凯文。
他不接，我便大快朵颐。
他倒了杯热茶递给我。
“别噎着，慢点吃。”
我用手指把手卷捅进口中，鼓着腮帮子咀嚼。
然后拿起他给我的那杯茶，小啜了一口。
“若琦，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我自顾自的自传台上取下一盘多春鱼，捏着鱼尾把整条鱼塞进嘴巴。
一盘五条。
在我捏起第三条时，凯文撤走了盘子。
我一愣。
见他眉目之间的忧虑，我忽而嗤笑。
“舍不得？凯文，你不是这么小气吧？”
“若琦……”
“我没事，只是好久没这么放开了吃东西。”我端回那盘鱼，干笑两声，“你知道，平面模特，身材就是一切。”
“那你……”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得趁有的吃赶紧多吃点，省得破了产没得吃。”
“破产？！”
“我大概是和这圈子天生八字不和。”
我苦笑。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的训斥。
在曼哈顿的那晚，我和黎华在车中，他骂我的话。
他说的果然没错。
是我太没见过世面，那时候才会如此激动。
现在，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算得上经历过风浪。
或者，现在我面对的一切，只不过是演艺圈里的另一个水洼。
“我能帮你什么？”
我闷头吃饭。
“谁也帮不上我。”
“你需要多少钱？我去想办法。”
咀嚼一瞬停止，我喉头一涩，然后咽下口中的食物。
“凯文，别傻了，谁也没办法。”
“到底要多少？！”
他突然抓紧我的手，我那双油腻腻的手。
我盯着他的眼睛，半晌，回答他。
“七位数的违约金……凯文，这超出了你我的承受能力。”
他的表情滞住。
手，被我慢慢推开，却在最后一刻握紧，眼底有希翼闪过。
我同步的意识到什么。
浑身一凛。
“对了！我们可以去找我哥！他一定有办法！”
“不！”
我脱口而出。
生硬又决绝。
他似乎被我吓了一跳，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若琦？”
“我说了，不要。”
我甩开他的手，惊觉自己在不停的发颤。
我拉过一旁的面碗，胡乱往口中扒着面条。
凯文不再言语，安静的陪着我，不时为我递上一张纸巾，一杯茶。
那天之后，我没有再去过创意广告。
我不想面对，可又不得不面对。
细细核实了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加在一起，还不够违约金的零头。
杯水车薪。
我慢慢开始在心底权衡陈查理和写真集。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酝酿，让我惊诧，让我害怕。
两害相权取其轻。
可如此两难的境地，我又该如何？
凯文没有再和我提及合约的问题，却还是不日便来约我。
我每每欣然同往。
与其说我不想独自神伤，想有个人陪我，倒不如说，我自私。
和黎华没了瓜葛，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我总归要有个依靠。
所以在凯文约我一起过圣诞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当然，不是去欧家。
而是我家。
我戴上了凯文上次送我的生日礼物。
做了几个菜，要他尝尝。
他很开心。
我也在笑。
只是庆幸之余，心底微酸。
这一年，过得好快。
黎华，此刻又在哪里？
谁，又在他怀中？
我和他，到底，只是彼此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好似水上行船，风过无痕。
凯文离开的时候，吻了我。
还是那样绵软的唇，柔柔的碰。
我配合着，然后笑着送他出门。
他是要说些什么的，可我没有给他说破的机会。
因为我的心还在摇摆不定，还在期待着那一点点挽回的可能。
我当真无耻。
只是，说破与否，似乎对于凯文来讲，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或许觉得，那个吻，代表了一切。
所以自那个平安夜之后，他待我，便一如往昔的亲昵起来。
我也任他去牵我的手，揽我的肩。
只是在他尝试亲吻我的时候，轻轻避开。
我以为一切都会这样下去。
在一个月后，我会陪得倾家荡产，然后，彻底死了从艺的心思，安心陪着凯文。
只是我没有想到。
有一天，我会再遇到他——那个令我丧德矢智到义无反顾的男人。
我接到陈查理的电话，是在合约到期前两周。
他叫我下午三点钟准时到他的工作室，其他的，再不多说。
我狐疑，却也应下，临挂下前，他还不忘阴阳怪气的挖苦我本事不小，说他当初真是看走了眼。
我心里打着鼓，准时赴约。
屋内仅陈查理一人，油头粉面，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
他让我在沙发上坐下，便再不多说。
看得出，他是在等人。
我不好多说什么，也只好陪坐。
片刻后，秘书引进来一个人。
这一瞬的回神，让我有晴天霹雳的错觉。
乐晴。
许久不见，她似乎柔润了些。
一身行头均是新装，依旧不变的，恐怕就是那对珍珠耳环。
与陈查理寒暄过后，她给了我一个笑容。
那天下午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神情恍惚。
短暂的会晤。
一切尘埃落定时，我已回到家中。
唯一不同的是，手中已有了一份大卡司。
我细细翻看。
这是某国际大牌的新款香水代言广告。
当然。
代言人不是我。
我只是配合代言人拍摄一支电视广告还有几张平面。
尽管如此，待遇依旧丰厚的让人咋舌。
短短七天拍摄所得的酬劳，便够我支付创意广告的违约金，甚至，还能余下一小部分。
我更清楚，这样一支广告，足够我这只咸鱼翻身，升天。
我没有理由拒绝，也不想拒绝。
只是，唯一让我犹豫的，是合作对象。
黎华。
他处心积虑的收买我，究竟用以为何？
我想了很久，始终没有答案。
然后决定放弃。
因为我以为我可以不为所动，公私分明。
接下来的几日，我每日锻炼，却只进少量的蔬菜。
要让颓废了半年的体态恢复到最好的状态——这也许，真的是我这么做的全部目的。
我再见到黎华，便是开拍那日。
摄影棚导演椅上，他双腿交叠，正和乐晴说着什么，看上去兴致不错。
只是，似乎并没注意到走近他的我。
“方小姐。”
还是乐晴先注意到我。
黎华回过头来，眼含笑意打量我几番，还未开口，乐晴便已知趣离开。
我苦笑。
可能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是黎华想要的。
乖巧，美丽，体贴……最重要的是，大方。
“好久不见。”他起身，对着我勾起一边的唇角，“对我的安排还满意吗？”
“为什么帮我？”
“下次记得自己和我说。”
“……什么意思？”
他哂笑，别有深意的睨我一眼，然后提起手，细细为我调整起胸前那枚胸针的位置。
我脸颊有灼痛掠过。
然后听到他低了三度的嗓音。
“你应该清楚，我帮你，并不因为你是我弟弟的女朋友。”
他这话倒是让我明白了什么。
“不是！不是我让凯文……”
“好了，专心工作吧。还有……”他微微府低头，声音带着温热的暧昧，“你刚才的正常反应应该是避开我的手，而不是脸红。”
我僵直着身体。
这个人，时刻都能让我局促不安。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