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桂言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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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叫得呱呱响，它却飞不高。豆豆，你飞得高么？”
趴在并中的天台上伸出食指逗弄小肥鸟，槙岛凛对调戏小动物显得格外有兴趣。
同在天台上，云雀恭弥所处的位置离槙岛远远的，据说是她太吵，影响他睡觉。某不怕死的家伙当时嘟着嘴狡辩了一句“老是日夜颠倒难怪脾气那么糟糕”，于是很荣幸地成了浮萍拐下又一冤魂，啊呸，没这么严重。只是被雀哥打飞了撞在弹性十足的天台防护网上而已。
【雀儿难道晚上跑去找小姐了，殴人的力道明显不够看啊。】
当然，这种话她是没胆子说出来的。先不说两人真动起手来她占不了便宜，单是现在槙岛凛还得靠云雀圈养（大雾）这条理由就足够让她三缄其口。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是一只会说话、会仗人势的小肥鸟。
被调戏了好一会儿，云豆拍拍翅膀啄了啄槙岛的脸颊，扑腾了两下飞到空中：
“飞得高，飞得高！”
凛一下儿来了兴致，伸出手指让它站稳，抬起另一只手抚了抚对方嫩黄色的小绒毛——
“小肥鸟，不赖嘛你。改天把你脑子剖开看看是什么结构。”
什么叫聪明，就是无论身处何种逆境都能迅速作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并及时加以实施。云豆豆就是一只聪明的小肥鸟（这是槙岛凛多年后的总结）。
鸟眼盯着对方阴测测的笑容使劲眨了两下，小翅膀一扑腾直直往云雀所在的位置扑去——
“云雀，云雀，咬杀，咬杀！”
槙岛凛眼角抽了抽，撑着地面站起身，从水箱上一跃而下奔向天台出口。
【死肥鸟，打不过我就去搬救兵，我恨你！！改天把你砍了炖汤喝。】
云雀恭弥凤眼一睁，抬起食指供云豆降落。悠悠地把脑袋往仓皇逃命的某人那边一歪：
“你在做什么，忘了我睡觉的时候不许发出声音吗。”
【喂喂，不要用那种平静的声音说出这种吓死人的话啊云雀大人！】
槙岛凛及时停下脚步，扭过身子面对云雀。扯着颤抖地嗓子应了声——
“明明吵醒你的是那只鸟……”
反应到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槙岛凛捂着嘴眨了眨眼睛。
彼时云雀恭弥已经走近，大手一挥按住对方的脑袋，勾着嘴角加大力度：“伶牙俐齿，怎么不见你被降职的时候拿出点这种架势来。”说着微微俯下身子，直视凛的双眼——
“收拾一下，明天去榊野。”
被提起痛处的槙岛本来恨得牙痒痒，一时间又找不到话反驳。脑袋上不断加大的力度压得她整个人发晕，但是听见对方说到榊野时，双眼一亮抬起双手握住对方施压的手臂：
“真的吗？我先回去准备行李！”
也不管对方什么表情，拉开天台的门就往下冲。
站在主人肩膀上的云豆看到凛的表现仿佛得胜般使劲重复着“咬杀、咬杀”，男人站在天台门口，阴着一张脸。
原定计划是在年前去榊野学园交流一周，因为云雀讨厌群聚的关系，各位老师自行选择前往并盛的方式。换言之——
要群聚也不能在云雀面前群聚。
接到云雀通知的次日，槙岛凛早早就被云雀一拐子挥醒。迷迷糊糊抱着行李坐进车里时，草壁从后视镜里瞄了眼依旧睡意朦胧的家伙，看云雀只是歪着头看向窗外，并无任何对三人群聚不舒服的表现，便壮着胆子问了句：
“昨晚没睡好吗，槙岛小姐。”
槙岛凛晃了晃摇摇欲坠的脑袋，被浮萍拐袭击的前额隐隐作痛。听到草壁的问候，终于打起点精神摆出笑脸：
“啊，太兴奋了吧，有点失眠。”
身旁传来意味不明的一声嗤笑，槙岛抬手碰了碰前额上的包，别过头对着车窗撩起刘海。
【好狠的心！打女孩子就算了，连打人不打脸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转身对着云雀摆出惨兮兮的一张包子脸，指着前额的大包说道：“你看，都肿了。好不容易出来玩你怎么可以毁了我浑身上下唯一还能拿得出手的脸。”
听到少女撒娇似的发言，草壁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槙岛小姐你该知足了，恭先生只在你盖得住的地方留下小小的惩戒符号已经是对你莫大的宽容。像我们这种风里来雨里去的龙套，每次不是断胳膊就是歪脖子啊！往事不堪回首呜呜呜。】
云雀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在槙岛撩起刘海时抬眼看了看车窗上的倒影。
“叫不醒你。”
槙岛瞬间欲哭无泪，就算是闹钟叫醒设置也还有睡眠模式，雀哥你只喊了一遍是吧，还是隔着房门叫了声“凛”，几乎一整晚没睡的我怎么可能爬得起来嘤嘤嘤……
看到对方一脸悲愤恨不得拿枪捅死自己，云雀心情很好地转过脸对上槙岛的目光。
“怎么，不服气？要来打一场么。”说完危险地眯了眯眼，不知何时抽出来的浮萍拐已经和半伸长模式的长枪抵在一起。
驾驶座上的草壁嘴角一歪，原先稳稳叼着的草掉了下来。
【千万别打起来，空间太小很容易波及我这种无关人员啊！！】
一枪一拐僵持到目的地时，槙岛凛握枪的右手已经微微颤抖。在草壁的提醒下，感觉对方加在拐上的力度有所减小，迅速抬起左手握住对方持拐的手，趁机收回长枪仓皇溜出小车。
感受到对方手上冰凉的温度，云雀也随即收回武器下了车。
榊野并不像并盛有着浓郁的传统生活气息，反倒处处充斥着满满的现代感。草壁带两人在酒店入住后，直接开车回了并盛。槙岛的房间在云雀对面，收拾好行李敲开对方的房门：
“我要去街上晃晃，你这么讨厌群聚大概不会想陪我去吧？”背着手站在云雀面前，歪着脑袋直往里瞄，“怎么都不带大衣，这天冷得要死还老是穿西装。”
云雀盯了她一会儿，抽出房卡关上门——
“我跟你一起去。”
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槙岛瘪瘪嘴应了句：“好啊。”
【怎么回事，这家伙脑子被门板夹了吗。明明讨厌群聚讨厌得要死，还愿意跟我出去溜达。】
余光瞥见身旁的家伙一副不太能接受的样子，云雀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被水汽微微浸润的眉眼也柔和了些许。
因为越来越靠近春节，商业街虽然布置得红红火火很是喜庆，但实际上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走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吸引人的东西，槙岛决定去试试榊野的内环境交通——电车。
“以前听同事说什么电车色魔之类的，到底自己长这么大还是没有碰见过敢来骚扰我的。趁这个机会试看看，没准还能让我逮着一个，替日本女性除掉一大公害。”
发现凛只顾着跟自己唧唧歪歪而忘了看路，这就要直直往柱子上撞去，云雀难得好心了一把，伸手把喋喋不休的家伙反向一捞。前额还没消肿的包在对方硬邦邦的胸口一撞，槙岛疼得直咬牙。往后退了一步挣开对方的手臂，一时间没能平衡好身体，于是很给面子的槙岛凛终于撞上了柱子。
云雀恭弥瞥了眼自作自受的某人，径自抬脚往车门走去。临上车时眯着眼转过头，嘴巴动了动：
“还不走？”
自知理亏的某凛长吁口气，小跑跟上兄长的步伐。
电车里的人并不多，尤其是两人上的这节车厢更是乘客稀少。槙岛凛睁大一双凤眼往四周瞄，只能看见几个抱着报纸昏昏欲睡的男人。
弯着手肘捅了捅身旁闭着眼假寐的男人，她凑到对方耳边小声地问：“身为警察居然抓不到人神共愤的电车色狼，我是不是逊毙了？”
男人不悦地半睁凤眼，别过头不去看身边的槙岛凛。
“一副蠢样谁会想对你下手。”
一瞬间，在心中一直被槙岛奉若神明的「麻麻语录」咔擦碎成两半——
【语录第一条：女孩子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扮得了娇娘装得了武将。果然我还是没能做到么好伤心。】
“什么嘛，我对这张脸还是有点自信的。”槙岛凛撇撇嘴在位置上坐好，余光瞄到刚上车的少女背后站着个西装打扮的大叔。
——等等，那个大叔，刚才不是还坐在我对面睡觉吗，怎么突然跑到小姑娘身后。
眯着眼环视少女周围，那大概是诺大的车厢里人群最集中的地方，而群聚的人……槙岛勾着嘴角阴测测地笑着，在口袋里摸准折叠长枪的位置，起身往少女的方向走去。倚在靠背上闭着眼睛休息的男人右眼微睁，看她款款地往少女的方向走，深深吸了口气又闭上眼睛——
“动手利索点，别吵到我睡觉。”
脚下一歪，槙岛迅速平衡住身体。
【什么嘛，我做什么他都知道。】
灵巧地揽着无知无觉的少女避开身后的咸猪手，槙岛凛朝歪着脑袋朝一脸失落的大叔露出甜甜的微笑。大叔晃了晃神，尴尬地收手挠了挠后脑勺：“我看这姑娘背后有脏东西。”说着笑了笑，朝身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槙岛凛一脸不可置信地拍了拍少女身后所谓有脏东西的地方，朝大叔点了点头：“真是麻烦您了。”
不知情的少女转头看了看方才揽住自己的女生，因为本身不太习惯别人的触碰，扭了扭身体想挣脱桎梏。不料槙岛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凑近少女耳边低声说道：
“别动，不想被猥亵的话。”说完朝少女展开笑脸，“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少女明显没能理解现在的情况，但看到周围站了不少男人，还是下意识往女人身边靠了靠。
槙岛凛安抚似的拍了拍少女的背，若无其事地望着窗外。
【车窗真是好东西，当镜子还不错使。】
就在身旁的男人趁两个女性不注意正准备再次偷袭时，槙岛凛搂着少女在原地转了半圈正好对上那只不干净的手。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手，女孩吓得一哆嗦抓着槙岛的手臂直往对方怀里躲。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这可是我第一回英雄救美呢。”凛收紧胳膊护住少女，右手早已放出长枪直抵男人腹部，“你们这群家伙真是不讨喜，我可是给过机会了。”
眼见占不到便宜的男人握住抵在腹部的枪头，向周围的同伴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一块儿上：“大家伙别跟这娘儿们客气，到手了就一起上。”
听到这话，槙岛凛面色一暗，抬脚把身边围上来的男人一脚踹开，握着长枪的右手顺时针一转，只听见类似时钟上发条的声音响起，紧握枪头的男人被枪头附近出现的倒刺扎了满手血，赶忙松开。见没了桎梏，握着长枪横向一扫把费力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重新送回地面，拽着少女顺势一推催着她趁这空档快去云雀身边，枪尾往后一捅直接把心疼自己双手的混混头撂倒在地。少女哆哆嗦嗦地往前跑，地上的男人还不死心，伸手拉住她颤抖的脚踝。凛被方才男人不干净的发言激怒，心下有火正无处发泄，正好往前几步走抬起穿着十公分高跟鞋的脚直往咸猪手上跺。
吓得不轻的少女惊叫一声，又被前来「救驾」的女人往前一推，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槙岛瞥了少女一眼，把趴在地上发出杀猪似喊叫的男人踹出老远。
【啧，真是没用。】
先前屡次出手未果的混混老大拎起身旁的灭火器，又狠狠踹了脚身边趴在座椅上挺尸的同伙一脚：“你倒是给我爬起来啊！”因为惊慌而颤抖的双手抓着灭火器把手时紧时松，“大家都给我上，谁抓得住这娘们，今晚她就是谁的！”
深深吸了口气，对着面前耍狠的三个男人笑了笑——
“要我陪睡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有那福气吗？”随手把长枪往后一扔，上了膛的警察配枪眨眼间就握在手中，一手掏出裤兜里皱巴巴的证件，“要看看吗，我是警察。”
“你，我跟你拼了！”扳住把手将灭火器对准槙岛，发了狠似的往下一压。
霎时间风起云涌，白茫茫大地遍是鸡毛。
啊呸，那种肉脚货色怎么可能营造得出这种环境。
“老，老大！！快住手，我们要冻死了啊！！！”
准头不好的混混老大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早在之前的混乱中被打落，这会儿发射喷雾自然准头不好。再加上受伤的手掌使不上劲，灭火器实际对准的是围在槙岛身侧想伺机而动的，他的手下。
三两步冲上前，反手扣住混混头儿满是血渍的双手，上身往后一仰躲过身后的攻击，曲着手臂撞上对方小腹。紧接着挺直身板拽过使劲想要挣脱的混混头往扑上来的男人身上一推，抬脚踹上对方胸口。只有「啊」「哇」两声惨叫，俩人双双磕上一旁的车座。
电车猛然停下时，槙岛凛重心不稳往前一倒，顺手抓过身旁的东西。
【嗯……完蛋了完蛋了。】
腰间是瘦而不弱的手臂，轻轻揽着她往后一带，她也借力迅速站稳。回过头看见的是云雀恭弥平淡无波的脸，唯有眼神微微闪烁。
【那是，看见猎物的眼神？】
槙岛移开目光后退两步挣脱了云雀的手臂，一把拉起还在瑟瑟发抖的少女，投以微笑。
“啊啊又是你们啊，刚从局子里出来没几天就忍不住又要回去了吗，真是的，我们局里的饭到底有多香啊。”三个便装警察跳上电车，掏出手铐往那群混混手上一套，为首的转过身朝槙岛三人笑笑，顿时睁大眼睛，“诶诶，这不是小凛吗。这年头居然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你头上，勇气可嘉啊哥们儿。”说着拍了拍一脸衰样的混混头——
“没被这姑娘废了下半辈子，你真走运。”
顶着满头黑线的槙岛凛把手上的揉成一团的证件往说话的男人脑袋上一砸：“去你妹的平子，我长得也不差吧，从高中到现在，你凭啥歧视我啊。”
骂骂咧咧送走警察们已经是半小时以后。当然，在这半小时里，讨厌群聚的云雀早就提着拐子连混混带警察统统咬杀了一遍。
血腥场景少儿不宜，凛捂着少女的眼睛退到一旁，小心翼翼地安抚这个受了惊吓的姑娘。
“没事了，他们进局子以后都有人看着。”双手搭在少女的肩膀上，凛眉眼弯弯地笑着，“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脸上微微恢复点血色的少女仍旧喘着粗气，双手捂着胸口就好像要窒息一样。情绪慢慢平复，终于支起略显尴尬地笑脸朝身边的女人动了动口——
“我叫，桂言叶。”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桂言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