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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 ...

  •   红龙飞过的地方,渐渐露出了苍苍郁郁的树林,流水和瀑布也汇成了一条条穿山越岭的河川,杨戬心中震惊,他看得出来,昆仑竟然是瞬间被冰封的,如今冰消雪融,竟是立刻还原了山川本色。天上地下,谁会有这样的力量,这样的法器?

      半炷香之后,四公主小心冀冀的降落在冰封过后的宫殿前,待杨戬跃下地面,红龙盘旋了一圈,身上红光暴涨,渐又消散,现出了人形,依旧是红衣红裙的四公主,披着一袭华丽的黑氅,只是脸色苍白,落下地来,几乎站不稳似的摇晃着。杨戬上前扶住,关切的问:“四公主,你感觉怎么样?”

      四公主勉强笑笑:“我没事,杨戬,继续吧。”

      杨戬嘴唇一动,似要说什么,却又摇了摇头,如今已至此处,他是说不出要四公主回头的话了,他的手中握着四公主的性命和沉香的希望,他不容有失。迎着霞光,他抬起头,眼睛直视着殿前的三个篆字:玉虚宫。

      “玉虚宫。”杨戬一字一字的念着,一向天塌不惊的面上竟也掩饰不住震惊,连四公主也感到了他手上的颤抖。

      “玉虚宫是什么地方?”四公主也不禁紧张起来。

      “我的师父玉鼎真人,便是出身昆仑。”杨戬回答着,似乎又看到了玉泉山金霞洞里的那个人,心在这一刻变昨极清明,澄朗,就像明镜似的映出师父的容颜,隔了数千年,依旧清晰如昨日。

      流泉的脆响,拔剑的清吟,鹿鸣,鹤唳,扇云冠,水合服,腰束丝绦,脚登麻鞋的玉鼎真人,总是远离一切名利,权位的争斗,在青崖之间,云海之上,笑容清澈明亮,就像灿烂阳光照耀下的玉泉水。斜飞入鬂的修眉下,是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如果只看他的眼睛是看不出他的年纪的。

      与他年轻的目光不相称的,是他眼角细细的皱纹,和如银的长发,颔下的胡须修饰得十分整洁。最不像仙人的地方,大概就是他总喜欢在手里握着一把松子,一颗颗丢到嘴里嚼着,于是,他的身上便总萦绕着些挥之不去的伏芩或者松仁的清香。

      “你又把人家宝贝弄坏了?”玉鼎真人捶胸顿足的看着淡定冷漠的白衣少年手中的奇形怪剑,几乎要落下泪来,“这可是为师好不容易从你师叔太乙真人那里骗……哦,借来的,你还用了不到一天……唉。”叹完,他更加使劲的嚼着松子。

      少年的神色十分不以为然,却恭声道:“弟子用不惯法宝的,师父不用为弟子费心了。”

      “那可不成,你看你的师叔们个个都有一堆法宝下山,你这样光溜溜的下山师父我太没面子了,戬儿,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武器?”玉鼎真人盯着少年看,脑子里盘算着再去哪里的师兄弟那骗……借几件像样的法宝来,不知不觉间把所有的师兄弟都计算了个遍。

      竟然……再也没有一个人是他没有“麻烦”过的,玉鼎又叹了一声,徒弟不肯受他的斩仙剑,经手的武器也没一件与杨戬心意相通,最终都成了废铁破器。那么大个人了,还是终日的遛狗玩弹弓……

      对了,哮天犬和弹弓也算法宝了,至少徒弟喜欢……玉鼎真人想着想着不由笑逐颜开,杨戬看着时而愁眉不展,时而又笑得如同孩童恶作剧一般的笑容,正在猜测又有谁家的宝贝要糟殃,师父却对蹲在他脚边的哮天犬念出了新发明的咒语。……

      从那天开始,学习控制哮天犬的力量和玩弹弓也成了杨戬每日的课程。……

      那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没有权谋,没有心机,也不用隐藏和疑虑什么,但是自己下山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师父,也不会喜欢现在的自己了吧。

      几千年了,他从不知道师父去了哪里,没有消息,没有音信,甚至他从未感觉到过师父的存在,杨戬几乎以为师父已经成了大道,消失于三界了。

      或者,他就像这座宫殿一样,被冰封了千年?

      杨戬几乎丧失了勇气,昆仑也始终静默无语,殿门紧紧的闭合着,冰冷而毫无生气,仿佛等着人去推开它后面隐藏的世界。

      四公主看着耀眼辉煌的殿门,又看看失神落魄的杨戬,不,不是失神,他的眼中分明怀着眷念之色,似乎只是沉浸在了不知名的时光中,她有一种感觉,似乎开启了这扇门,就是开启了杨戬的过去,或者,就是昆仑设在他心里的迷宫。

      “杨戬。”四公主轻轻唤道。

      杨戬看看她,忽然转过头去,眼中的柔软眷恋之色就像日出雪融一样消褪殆尽,一种淡淡的冰冷浮起在他双眸之中,就像在两泓清澈的深潭里刺破了两枚墨胆,渗出来的乌黑掩盖了一切情感。

      这样冷酷的神色,令四公主又感觉到了寒意,不过这次是从心底深处渗出来的。

      杨戬忽然上前几步,一手扶在大门上。

      不费吹灰之力一般,珠光宝气的殿门霍然洞开,一阵冰冷的气息挟带着千年前的寒冷空气扑面而来,殿前的两人衣袂裙裾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四公主战栗不已,待看到殿内的情形,也不觉停止了呼吸。

      大门滑开的那一刻,大殿内所有的灯烛都骤然亮了起来,将整个宫殿映得如同白昼,里面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寂静得如同坟墓一般,就连宝座上的碧游床前的金灯都像冰封了千年的寒光一样,看一眼都觉寒气侵入了眼中。

      杨戬的手放了下来,四公主奇怪的问道:“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

      杨戬垂下眼帘:“也许是我多心了……四公主答应我,保护好自己。”

      四公主看着他凝重的神色,点头道:“杨戬,你不用为我分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她心里有一堆的疑团,为什么昆仑会有这样的宫殿?这里是你的师门,却为什么会被人冰封?为什么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可是,她都没有问。

      杨戬忽然抬头道:“他就在这里等我,我感觉得到。”

      说完,他步入大殿,两人的脚步踏在云石镶成的地板上,发出轻响。当走到离殿中央三丈之外时,无数金光四散绽放,一个中年男子忽然出现在氤氲飘浮的光芒中,渐渐凝固了身形。

      那是一个形体雍容,穿着华贵灿烂的男子,长眉细眼,眉宇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贵气和君临天下的尊傲。他的全身都裹在一袭绣着龙凤的赫黄袍中,头上戴着一样金璧辉煌的冠冕,琉珠闪烁后的目光,看着闯入大殿的杨戬和四公主。

      看到这个人,两人都顿时震惊得失了神魂,四公主几乎忍不住跪下,呼道:“玉帝……”

      杨戬怔住了,也唤了一声:“陛下……”

      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装束,杨戬几乎天天都能在灵霄殿上看见,并且参拜,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叫了声“陛下”,却硬生生忍住了没有行礼,反而暗暗握紧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幻化的折扇,拉着四公主后退一步,叱道:“你不是玉帝,你到底是什么?”

      “他是假的?”四公主仔细打量着那个人,她只是在灵霄殿上遥遥见过玉帝一面,那时仰望着那个享受着三界最高尊荣的天界帝皇,却没有玉虚宫里的这人有这种气势和让人难以直视的光芒。

      玉虚宫里的“玉帝”却用玉帝从未有过的严厉目光盯住两人,然后定在杨戬面上,语气中透出说不出的惋惜和疲倦:“杨戬,你为什么会来?难道朕所付出的一切,都白费了吗?”

      杨戬现出了三尖两刃刀,寒光定在了“玉帝”的眉心……

      三十三天上。

      仙雾迷局,白云缭绕的瑶池里,玉帝穿着一袭明绣龙纹的长袍,宽大的袍袖懒洋洋的拖曳在玉榻上,身子醉醺醺的倚着雕漆香檀木案,一手举着玉杯,旁边待立着两个服待饮酒的值官。

      香鼎里的烟气如云霭一般漫溢开来,御酒的酒气也似渗入了淡淡的甜香,玉帝的眼睛也似迷蒙着雾气,醺然陶醉,不时举起酒杯,让值官为他斟酒。

      “陛下,您已经喝多了……”值官小心冀冀的劝着。

      “已经散朝了……还有何事……倒酒……”

      “是,陛下。”

      值官又斟满了酒,晶莹剔透的酒液在白玉杯中晃荡着,玉帝已经握不稳酒杯。

      值官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屑,所谓的玉皇大帝,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颓废又嗜酒如命的老人,除了例行的上朝,偶尔看看奏折,他清醒的时候是越来越少了。所有的光芒都在他身上消失殆尽,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他有时候昏睡,有时候迷茫得像迷路的孩子,更多时候表现得毫无主见,遇事便张惶失措,稍一思索事情便头痛如裂,于是他干脆什么事都不想,日日沉醉于酒色声乐之中,丝毫再没有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的那个人的痕迹。

      特别是王母下凡之后,除了因为不放心王母的安危,开朝议事了一回,他便又沉沦于醉生梦死之中。

      值官眼中的冷剑一般的寒芒一闪即逝,随即又恭谨的退立一旁,丝毫看不出异样。

      玉帝抖抖的抓着玉杯,皱着眉头,正要送到嘴边,忽然一声清响,玉杯在他手中已骤然炸裂开来,一杯酒全洒在了他的锦衣华服之上,几片碎玉嵌在他的手掌之中,鲜血从他指间溢出……

      两个值官见状慌得跪倒在地请罪:“臣下该死,请陛下恕罪。”

      玉帝怔怔的看着掌心的鲜血,一时也忘了去理那两个值官,多少万年来,他都没有流过血了,他几乎已经忘了自己是有血有肉的了,还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那是疼痛的感觉。

      头又隐隐的痛起来了,玉帝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扶着额头,烦恼的叫道:“来人,来人哪。”

      听到玉帝的声音,驻守瑶池的仙官和天兵们慌忙都一涌而入,很快便在玉阶跪满了人。

      “陛下……”

      “陛下,出什么事了?”

      “啊,陛下流血了,来人啊,抓刺客……”

      “你们乱嚷什么?”玉帝一拍香案,站起身来,所有人都不由被他的气势慑得拜伏在地,安静了下来,玉帝按着额头,鲜血淋漓的右手指向那两个待酒的值官:“把他们两个……”

      “陛下……”两个值官惶恐不安的伏下身去,额头触在瑶池冰泠的地面上,在瑶池做值官的仙人,最怕的就是不知何时何事触怒了玉皇或者王母娘娘,被贬谪下界,就连公主娘娘也不会例外,此刻玉帝受伤,这是几千万年都未曾有过之事,若是王母在侧,只怕立刻便要把他们的魂魄驱散外加挫骨扬灰了。

      玉帝看着两个栗栗战抖的值官,似想起了什么,眼中又是一片迷惘,半响才道:“把他们两个打下凡间转生……永世不能再登仙篆……”

      “臣领旨。”天兵们大声应着,四个天兵一边一个扯起那两个值官,半抓着拖着要带走,几个仙吏手捧着灵药仙草,急急为玉帝拭净血污,疗伤止血,还有人忙着找来了衣裳为玉帝更衣。

      “陛下,陛下……陛下恕罪,饶了小臣吧。”两个值官大吃一惊,又不敢挣扎,万万想不到玉帝竟然做这样的决定,真要打下凡界,那就永世坠入轮回之苦了。

      瑶池仙草的浆液敷在伤口上,顿时有一种清凉的感觉弥漫开来,很快拭净的伤口只留下几条淡淡的白痕,几乎看不出来曾经受过伤。听到两个值官的求救声,他放下的手犹豫的举不起来,已经忘了这是第几个被贬下凡的仙官了,就像当年打碎琉璃盏的卷帘大将,还有天篷元帅……或者更早的仙人……大家都以为是那两个近待值官失职令玉帝伤了手,这样也好。

      那真正的原因,又是什么呢?无缘无故,玉杯为什么会碎?自己到底想隐藏什么?

      玉帝呻吟着,双手抱着头,痛啊,真痛,他重新坐下,连话也不想说了,押着值官的天们也眼睁睁的看着玉帝,等着陛下的旨意。

      值官也充满希望的看着玉帝,其中一个却暗暗的把手探进了袖中……

      这时,一个值官匆匆从瑶池外跑进来禀报:“启奏陛下,南海观世音菩萨求见,此刻在殿外候旨。”

      “菩萨?”玉帝想了想,也不能直接说不见,只好道:“那就请菩萨进来吧,你们不要都愣着。”

      “是,是,臣马上去请菩萨。”

      值官起身匆匆离去,仙官仙女们也都忙着安排果品之类的待客之物,两个犯案的值官也被驱赶到一旁候旨处置。玉帝已换过一身外袍,刚坐下,只见玉砌雕栏之外,那如净瓶杨柳一般的菩萨已经姗姗而来,依旧是一袭白衣素袍,环结缨络,身后跟着护法的惠岸行者。

      “陛下,贫僧有礼。”观音领着惠岸上前行了佛礼。

      “菩萨不必多礼,不必多礼。”玉帝勉强笑着,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静待观音开口。

      观音果道:“陛下,天庭危机已解,贫僧特来见面道喜。”

      玉帝怔了一下,只觉观音的语气有些莫名其妙,又不便明言,只好茫然的随口应道:“是啊是啊!新天条出世,也有菩萨的一份功劳,可惜菩萨回山之后便已闭关,朕也未能当面致谢,菩萨屡次为我天庭分忧解围,朕实感激……”

      观音一双慧目,凝视着玉帝那双比以往更加失神混沌的眼睛,心中泛起一种不祥之感,待玉帝断断续续说完谢辞,观音才道:“陛下,您是否能为贫僧详细解说我为天庭解围的经过?”

      玉帝心中暗自烦恼,这菩萨从不惹事,莫非今天也吃错了药,找麻烦来了?一边想着,一边忙陪笑道:“菩萨说笑了,此事菩萨与朕都亲身经历,三界皆知。当时沉香聚众打上瑶池,亏得菩萨从中斡旋开解,指引沉香去寻找开天神斧,还与朕和王母设下赌约,若是沉香救母成功,便修改天条。菩萨在那灵霄宝殿上放出玄光镜,沉香终于在昆仑找到神斧,过了三关,连杨戬……咳咳……想不到杨戬如此有情有义……唉,朕今天精神乏了,就让值官来讲给菩萨听吧。”

      “是,陛下。”一旁的近待忙接着玉帝的话,把杨戬临阵倒戈,帮助沉香救三圣母,结果身受重伤,沉香最终劈山救母,结果劈出了七彩石,新天条便嵌在七彩石之中,沉香如何诀择,王母在从中的阻碍使绊,及至最后皆大欢喜的结局,都一一讲述了出来,这些事情早已在天界传为美谈,在天界也人人尽知,那些神官仙吏们无事之时便时常当做故事来评头论足,此刻那值官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这些事,更是舌灿莲花,说得巨细无遗。

      玉帝听得几乎要睡着,观音却头一次听到如此详细的解说,便也不打断值官的话,待值官说完,才问道:“陛下,贫僧可否问一个问题?”

      玉帝昏昏沉沉,直到近待小心的附耳言道:“陛下,菩萨发问了。”玉帝才醒过来,发怔的看着观音。

      观音心中暗叹:“陛下,沉香打上瑶池之时,贫僧是如何现身的?”

      玉帝笑道:“就是在这里啊。”玉帝伸手指指瑶池上方,“菩萨就忽然出现了,及时阻止了沉香他们打上来。”

      观音认真的询问着:“贫僧当时有没有带人来?”

      玉帝摇摇头:“没有,菩萨单身一人,连莲台也没有驾来,朕刚开始还有些奇怪呢……”

      观音沉吟着,忽然抬起眼,看着玉帝:“贫僧此来,并非邀功请赏,而是有一重大事件,要禀明陛下。那日瑶池里现身之人,并非贫僧,而是上洞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假扮。”

      惠岸一听,震惊莫名的看着师父,原来师父那么急着赶来天庭,是为了这事……对了,师父根本就没走出过普陀山,为天庭解围更是无人谈起。

      玉帝闻言先是惊骇,既而失笑道:“吕洞宾?菩萨……这叫朕难以相信啊,吕卿家哪有这等本事,假冒观音菩萨,还在朕的面前,这可是大罪。”

      观音肃颜道:“陛下,出家人不打逛语,若非贫僧亲眼所见,贫僧亦是不信。那假冒之吕洞宾,趁贫僧闭关之时,暗施偷袭,封闭贫僧元神,陛下可问惠岸,贫僧三月以来,未曾出过南海普陀山。”

      惠岸忙具实以告,师父三个多月未曾出关一步。

      玉帝不由得不信,观音是从不会说谎的,想想那时的场景,观音出现得也确实有些诡异,不过,吕洞宾假冒观音,也没有证据,此事也是难办,玉帝只得道:“菩萨所言,朕完全相信,待朕宣司法天神杨戬来彻查此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或者误会,毕竟吕卿家也为我天庭解了围,至于他冒犯菩萨之罪,也要追究……对,还菩萨一个公道。”

      观音却道:“陛下且慢,陛下,二郎真君怕是早知此事了吧。”

      玉帝不由踌躇,是了,他那个外甥天生神目,明查巨细,杨戬若非真是看不出来,便是他早已明知却不说。不过,杨戬隐瞒他的事情也太多了,一一追究怕是追究不过来呢,“菩萨既不放心,那此事朕便派太上老君和李天王去查罢。”

      观音想了想,还是奏道:“禀陛下,还有一事,陛下不可不察。”

      玉帝闷闷的道:“菩萨尚有何事?”

      观音道:“关于开天神斧的事情,贫僧并不知晓,但据陛下所说,那神斧被镇在昆仑,那杨戬和吕洞宾又如何得知?那昆仑之神,又是何方神圣?陛下就不曾想过吗?”

      “昆仑……”玉帝用力按着额头,“昆仑啊……朕也有些奇怪,不过……上古之神嘛,朕也管不了太多,不过,菩萨的谏言,朕一定会牢记在心,朕……记住了。”一边敷衍着,他着实有些不耐了,头也越来越痛,仿佛是要裂开似的,一边流目四顾,避开观音的目光,看到那两个被待卫押在一边的值官,心中更是烦恼和不悦,喝道:“你们站着干什么?把他们带下去。”

      天兵们得了旨意,急忙遵旨应声,正要抓着两个犯案的值官出瑶池,其中一个值官忽然把手抽出衣袖,寒芒一闪,两个抓住他的天兵随即化成了灰烬。

      惊变骤起,所有人都惊得呆了,那值官杀了天兵,转眼看向玉帝,心意电转,只见观音正巧站在玉帝身前,知道自己已经败露身份,而观音法力又高,只怕被抓住了,真要被打下凡间,只冷笑一声,已驾起一道金光向瑶池外飞遁而去。

      “来人,抓刺客啊。”

      “救驾……陛下,你没事吧。”

      众仙官忙乱的嚷着,忙着通知天兵天将抓人,还有追捕逃走的值官,观音在人群之中,向身边的惠岸微一示意,惠岸会意的点点头,悄悄的跟上了那道金光。看着被簇拥在中间的玉帝,观音走到放着酒瓶的案边,拿起放在案上的酒壶,轻轻嗅了嗅,似乎发现了什么,眨了一眨眼,又悄悄的把里面剩的酒全都倒入了自己的玉净瓶中。

      玉帝像已不认得这个自己住了上千万年的地方,喃喃的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话未说完,他的襟前忽然浸出一片血光,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倒了下去,瑶池顿时慌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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