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JulienSadie

9、沉溺

　　All the masks I carry on my face

　　For you, for another

　　Some calm and then some grace

　　But once within a long and broken night

　　A face like mine, bereft of dreams and white

　　—— “A Song for Departure” by Manic Street Preach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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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洛矶结婚后一个月，他的妻子怀孕了。维玛尔尼先生一高兴，给了所有人一天假。因扎吉和维埃里打算到镇上转一转，考察一下风土人情。出门的时候，Alfredo拦住了他们。他用嫉恨的目光盯着维埃里。

　　“Alfredo，怎么？”因扎吉问道。

　　“没什么，”他提起手中的篮子说，“我要带你去野餐。”

　　“今天恐怕不行，我……”

　　“Simone，”维埃里打断他说，“我自己去也可以。”

　　“那拜托了。”因扎吉说。

　　Alfredo带着因扎吉沿着萨克拉门托河向下游走了一段，到一处平整的草地上停下。他们铺开桌布，Alfredo从篮子里拿出了面包、冷肉、酒和杯子。他倒了一杯酒，递给因扎吉。因扎吉接过杯子，碰触到他的手指。他立刻把手缩了回去，倔强地扭过头去。

　　“Alfredo，你怎么了？”

　　“你和Carlo（维埃里的化名）……要去哪里？”他看着平静流淌的河水，用冷淡的口气问道。

　　“去镇子里转转，你知道，我们还没怎么转过。”

　　Alfredo没有答话，只是神经质地搓着手指。

　　“你有话可以直说。”

　　他仍然执拗地不肯看他，只是看着静静的河水说道：“有一天晚上，我去找你，看到你从他房间里出来。”

　　因扎吉忍不住大笑。

　　Alfredo的脸立即红了。他气鼓鼓地站起来要走。因扎吉起身拦住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笑了。”他安抚说。

　　“我很好笑么？”他仍然气鼓鼓地说。

　　“不，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他扭过Alfredo的脸说。

　　“才没有，一定很傻。”他眼睛里闪着一点泪花说。

　　“听着，我和Carlo只是朋友。我们在他的房间里喝酒、聊天，仅此而已。”

　　Alfredo低下了头。

　　“我总是觉得，你们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什么意思？”

　　“你们从另一个世界来，并不属于我的世界。你们一起来，也会一起走。”

　　因扎吉费了些力气，才挤出一丝笑容。

　　“当然，我们都从米兰来，你是西西里人。”他搪塞道。

　　Alfredo仿佛没有听到他这句话。

　　“你愿意和我私奔么？”他说。

　　“什么？”

　　“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就你和我，也许再领养一个孩子，一个和我们一样的孩子。”他说。

　　“别傻了，这里才是你的家！你不是要跟着维玛尔尼先生大干一场吗？”

　　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没错，我又犯傻了，抱歉。”他落寞地说。

　　“Alfredo……”

　　因扎吉话没说完，Alfredo便把他紧紧抱住，很久都不肯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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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因扎吉又来到维埃里的房间。维埃里把白天买的两瓶酒拿了出来。

　　“敬维玛尔尼先生！”他举起酒杯说道。

　　因扎吉只是笑了笑。

　　“你今天有什么收获？”他问。

　　“所有人都对维玛尔尼感恩戴德，把他当作救世主一般。”

　　“Alfredo对我说过他最想成为维玛尔尼那样的人。”

　　维埃里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该死，你们今天都怎么了？你又有什么话？”因扎吉无奈地问道。

　　“Pippo，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么？Alfredo早上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大卸八块。”

　　“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因扎吉避重就轻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让他陷得太深了。”

　　你愿意和我私奔么？他说。

　　因扎吉抿了一口酒，无言以对。

　　“你意识得到……我们终归是要离开的吧？”

　　你意识得到你那令人无法自拔的诱惑力么？

　　“我有些害怕……”因扎吉看着手中的酒杯说，“怕他毁掉自己。”

　　维埃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真是糟糕，我总是不知道适可而止，最终总会毁掉一切。”他失落地说。

　　“那么，放手。”维埃里看着他说。

　　“我没有选择，不是吗？”他说，“可是我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