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似水流年》一己之愿

39、第三十九章 陌生

　　两年之后，椎名第一次见到紧跟在朽木白哉身后的露琪亚。看着他们在长长的木质走廊上渐行渐远的身影，椎名清渊还有些恍不过神。
　　“啊啦～～真像呐，那个朽木副队长认下的义妹和已故的朽木夫人”市丸银的语气十分玩味“你说是吧椎名桑？”
　　椎名清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蓝染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崩玉在露琪亚身上的事的呢？她并不清楚，但似乎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因为自她从现世回来以后，蓝染几乎没有再在她身上花什么心思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知道了崩玉在露琪亚身上。然而他一直未曾动作的原因，是技术不成熟，还是时机不成熟？
　　……
　　自从那日远远见过露琪亚一面之后，椎名清渊总觉的心底某个地方隐隐不安，她似乎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呐，市丸副队长，露琪亚，就是朽木白哉认下的那个妹妹现在是在几番队？”
　　“嘛～～十三番吧”市丸银看着椎名笑得意味深长“志波副队长对那个小姑娘很是照顾呢～～”
　　椎名清渊微微皱眉“露琪亚，志波海燕……”忽然脑中像是有电光闪过，她终于想起她忘记了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了，心下忽然一惊，猛地转头看向市丸银“副队长，那个”椎名的语气是少有的慌乱和急切“十三番最近是不是在侦查一只少见的变异虚？”
　　市丸银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啊啦～～椎名桑对别的番队的事一向都是不在意的啊～～”
　　“市丸副队长！”
　　“嗨嗨～～是吧，最近十三番负责的区域似乎是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椎名心底一凉，果然，那件事，快要发生了吧……
　　……
　　没过几天，在椎名清渊想到插手这件事合适的手段之前，十三番队队舍的方向突然出现了虚的灵压。
　　没有人比椎名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来不及去想合适不合适了……
　　“椎名桑？”执务室内正赖着椎名替他批文件的市丸银看见椎名拿起斩魄刀有些诧异“呐～～那是十三番的事吧，在没有收到命令的情况下，随便插手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哦，椎名桑～～”他自然也察觉到了那边异常的灵压，啊啦，蓝染队长又搞出了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呢～～
　　椎名清渊当然知道这样插手是逾越了，但是她顾不得这些了……她懒得跟他解释也无法解释“我出去一下！”
　　步履匆匆的椎名忽然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她回头看着拉住自己的人“市丸副队长？”
　　市丸银的语气有些复杂“呐，椎名桑，插手这种事情不会有好事的，说不定，会受伤哦～～”
　　椎名清渊微微愣了一会儿，像是苦笑又像是无奈的叹息“啊，我知道的。但是，但是，人并是为了避免受伤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啊～～”说罢便挣脱了市丸银也没怎么用力的手，瞬步离去。
　　“这样呐……”被留在执务室内的市丸银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嘛嘛～～我也算是尽力阻止过她了……吧？”
　　……
　　感受着虚的灵压，椎名脚下的瞬步发挥到极致，但是，不够，远远不够！事态紧急，这样是来不及的。那附近的灵压十分混乱，强行发动空间阵法的话……然而，如果因为去晚了而不得不面对那种不可挽回的结果的话，她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所以……
　　阵法的光芒一闪而过，椎名清渊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
　　看着眼前执意阻止自己的浮竹十四郎，椎名清渊的耐心已经告罄“让开！”
　　朽木露琪亚有些无措地看着两位争执的前辈，时不时担心地瞟过不远处和虚作战明显已经落入下风的志波海燕……
　　“椎名三席，这一次海燕是为了自己的尊严而战，那是他的战斗……”
　　“我要他活着”椎名清渊很不客气地打断了浮竹十四郎的话
　　“椎名三席……”
　　椎名清渊皱眉，因为在灵子流混乱的地方强行使用空间阵法造成的反噬，头很疼，像是要裂开一样，灵体也有些不对劲，体内灵子的流转有些阻滞感，情况不太妙，她撑不了太久。
　　“我要他活着”椎名清渊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要他活着！”
　　自椎名清渊突然出现在这里之后，浮竹十四郎耳里听到的，反反复复，就只有这五个字“我要他活着”。没有任何大道理，然而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他尽管有着满肚子的信念和理由也完全无法反驳，她只是想让他活着而已……
　　趁着浮竹十四郎一晃神的功夫，椎名已经越过他，眼见着那有着志波美亚子样子的虚向志波海燕伸出了一条细长的触角，身后的露琪亚已经忍不住惊呼出声
　　“缚道之八十一 断空”椎名略显清冷的声音落下，一面透明的灵子壁已经将那只虚和志波海燕阻隔开来，椎名清渊一个瞬步站在了志波海燕身边，明知道这只虚有吞噬同化死神灵子的能力，又亲眼看到它吞掉了志波海燕的斩魄刀捩花，椎名并不敢使用涟漪，随着鬼道形成的墙壁片片碎裂开来，椎名举起手对着那只虚“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
　　巨大的锁链凭空出现，将准备攻击的虚钉在原地。椎名得了空隙，不再舍弃吟唱“星罗棋布的兽之骨尖塔 红晶钢铁的车轮……”
　　“阿渊，美亚子她还……”志波海燕想要阻止椎名用威力太过强大的鬼道。
　　椎名清渊只是不理，吟唱的声线如同冰墙一般毫不动摇“动即是风止即是空长枪互击之声满溢虚城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加了吟唱文的鬼道威力惊人，扬起的尘土遮蔽了视线。
　　“干掉了吗？”露琪亚的声音很紧张
　　椎名微微皱眉，忽然拉起身边的志波海燕一个瞬步离开原地，很快那里显现出了许多细长的红色触角。那只虚已经伤痕累累，志波美亚子温婉美丽的脸已经变得破碎而狰狞。谋划已久的一击落空，受伤的虚气急败坏地叫嚣着。
　　椎名清渊对于这只虚的危险心有余悸，不再留手。她眼里的光芒凌厉起来，变异虚的身下猛然亮起繁复的阵法铭文“封禁！”
　　那只虚似乎意识到危险，剧烈地挣扎起来。
　　“破道之五十四废炎！”
　　火光中的虚嚎叫起来，但是那个鬼道并不足以干掉这只难缠的虚。
　　这东西太危险了，还是斩草除根的好！打定主意的椎名手中蓝色光华一闪，一朵艳丽到让人心惊的血红色莲花静静漂浮在她身前。
　　一直还算冷静的志波海燕在看到这件东西后突然激动起来“阿渊！你要干什么！美亚子还在，你不能用红莲业火！”
　　露琪亚什么都不懂，只是茫然地看着这一幕。浮竹十四郎却止不住心里的震惊：椎名家的秘宝之一“红莲业火”，那是连灵子本身的存在都会抹杀的东西，也就是说如果被那个攻击了的话，美亚子就真的是灰飞烟灭，连成为尸魂界草木的机会都不会有了！他一急，常年的肺病便发作起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后竟咳出许多血来。
　　“浮竹队长！”露琪亚更是首尾难顾的慌乱
　　椎名清渊看着渐渐压制不住那只虚的阵法，额头冒出的冷汗浸湿了她脸边的碎发。浮竹无法作战，志波海燕在之前的战斗中失去了斩魄刀还受了伤根本就没有胜算，露琪亚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而她自己，椎名忍受着灵力紊乱带来的痛苦，她根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有时间和余力再犹豫了！
　　志波海燕看出椎名继续攻击的打算语气冷硬起来“这本来就是我的战斗，那只虚吞噬了美亚子，我的妻子。这件事应该由我来解决。”
　　由你来解决？由你去送死还差不多！
　　椎名不说话，吃力地控制着红莲。这是椎名家秘宝中攻击力最强的一件，但与其威力相应的是这件秘宝控制起来非常困难，至少当年的椎名家主，清渊的父亲就无法操纵它，而现在状态糟糕的椎名使用这件东西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一个不小心就会死在敌人前面。
　　眼看志波海燕想要强行阻止自己，椎名无力调动灵力，只是用涟漪的刀鞘猛地击在志波海燕膝部的腱鞘处，身上有伤的男人狠狠地跪倒在地上。
　　“业火！”随着椎名略显勉强的声音，那只虚是身上燃起仿若透明一般的血色火焰，顷刻间将其燃烧的干干净净，似乎那只虚的存在只是一场幻觉。
　　椎名将火焰收回红莲中，迅速将那朵红色的莲花扔进阵法里才松了一口气。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果然是太勉强了。椎名的脸色苍白，身形都有些不稳。
　　志波海燕看着之前那只虚所在的地面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愣了一会才看向椎名“椎名清渊！”
　　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不同于以前喜笑怒骂时的恼意，竟是浓烈的怨怒！
　　椎名剧烈地喘息着，身体不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只是说不出话来。
　　志波海燕又是愤怒，又是悲伤，在敌人和妻子一起死去之后，他受伤的身体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椎名清渊抬手，阵法的光芒洒落在志波海燕身上，企图缓解他的伤势，只是那光芒时明时暗，颇有些力不从心。
　　然而地上的男人抬起头，狠狠地拍开她的手，语气里尽是疏离冷硬的讥讽“不必了，只怕你椎名家的东西，我消受不起！”
　　雨是不知何时开始下的，冰凉的，灰蒙蒙的。志波海燕眼里的光芒那样冷，冷到让她觉得陌生，陌生到那些泛着暖光的前尘往事都像是她妄想出来的梦境。
　　浮竹十四郎还在咳，露琪亚手忙脚乱地照顾着他，四番队的人还没有来，志波海燕强撑着半跪在地上不肯接受椎名的治疗，椎名只能呆愣地看着这一切，身体里紊乱的灵力翻腾着，将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呼啸着卷走。
　　天地寂寥，雨滴无情地坠落，已经湿透的死霸装将几人身上微薄的温度剥离。椎名面庞苍白地扬起头，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脸上，顺着下颌汇成断续的水流。她明明最是喜欢下雨的，然而，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记忆中静谧安逸的雨天里，净是无孔不入的凄寒凉意……
　　椎名清渊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五番队的，当看到那张一如既往不怀好意的狐狸脸时她竟有些想哭的冲动。
　　市丸银站在廊下，看着浑身湿透的椎名狼狈的样子，语调里全是幸灾乐祸“啊啦～～我都说了去了没好事的嘛～～”
　　椎名站在雨里，看着他，唇边勾起稀薄的笑意“啊～市丸副队长说的对！”
　　市丸银隔着漫天的雨幕，定定地看了那双黯淡的眸子一会儿，忽然伸出手将雨里的椎名拉到房檐下，也不管她身上的雨水是否浸湿了自己干净的衣物，微微揽着她的肩，声音温和“呐～～椎名桑，很冷吧？”
　　椎名清渊有些呆愣，身体僵硬了一瞬又放松下来，她并未推开市丸银，看着自己发梢的水珠在他衣袖上晕开的痕迹“嗯，很冷……”
　　市丸银的体温一直偏凉，然而对于此时几乎已经冻的僵硬的椎名来说，那温度竟是暖暖的。她的头轻轻靠在他胸前，感受着衣服下传来的暖意和有力的心跳，默然不语。
　　市丸银将他消瘦的下巴抵在她头顶，仿佛叹息一般地“嘛～～椎名桑，其实是个傻瓜呢～～”
　　啊，她是个傻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