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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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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教授说得没错,这类型的患者在手术过程中极有可能出现动脉血管破裂,这也是我当初会以学习当借口从旁观察,以便突发状况。事实上,我也是在等卓教授来救命。
我并不想上手术台。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才想起还没解决晚饭问题。这时肩膀被拍了一下,
“柳医生?”
眼前是一位俊秀的男人。
“我是。请问?”
“你好,柳医生,我是施悠悠的监护人。”
我蹙眉。我想我是不认识施悠悠的,我正想回答这位男士的问题时候,
“她是您今天手术的患者。”我释然。
“哦,你好。”伸手,然后握手回复礼貌。
“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柳医生。”
“这是我的分内事。”我尝试从他身边走过。
“柳医生,”他又叫住了我。
“怎么?还有事?”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感谢我。
“方便吃顿饭么?真么晚了,你一定还没吃饭吧。”
是的,我现在已经极度饥饿,不需要有人来提醒我。
我客气地拒绝,“施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
我一心只想去更衣室换衣服,然后下班走人。谁想到,刚走出医院门口,见到一台黑色轿车停在门口,里面的人恰是刚才那位。
“柳医生,我送你回去吧。”我自认不是倔强的人,眼下再拒绝下去,我就成矫情了,索性上车。
“真是麻烦你了,施先生。”
“不麻烦的,悠悠那边需要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她。”
直到这位施先生把车开到一家饭店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并没有把地址告知这位男士。
“下车吧,我还没吃饭,一起吃个饭,就权当是答谢你对舍妹的救命之恩。”我不好意思再搪塞下去,便随他去了。
“柳医生有什么要忌口的么?”
“没有。”注视着眼前这个人,希望是我想多了。
“一时没想起来,
“你好,我叫施华明。”
“你好,我是柳善。”我善意地说道。
眼前这个女人,并没有用“叫”来介绍自己,而是直接用“是”。
“柳医生一直都是这么酷的?”
“什么?”
“我看你好像并没有放太多的感情在说话上。”
“我说话一向如此,你不要介意。”我心里冷笑。话虽如此,但是还是挺介意我在外人面前的形象,我不想让自己太过另类。
吃完饭后,我坚持不用施华明送我回去。
看了看手表,发现才九点多,现在走过去公车站应该能赶上最后一班车。
即便是已经到了晚上,这座城市也给人一种生生不息的朝气。特别地和我格格不入。下了公交车后,我摸黑走回自己的家。
南城区一直是这座城市的贫困区,晚上大街上的街灯有一两盏灯亮就已经很好了。我住的地方:是一个胡同的尽头,旧式的洋楼房,在旧城区算是比较好的了,即使我是合租的。国立医院在南城区和东城区交接的地方附近,搭公交车的话,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东城区的房价贵的恐怖,所以我才上班三个月都不愿意搬离这里。
这里四通八达的胡同通常是妓女和小偷站岗的常驻地,一般我都要特别注意自己的安全,可以的话,都绝对不会让自己在医院加班,除了今天这种特殊情况。
“柳护士!”在刚开门的时候被一把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护着包,转头看看到底是谁。
原来是贵叔,南城区这一带的巡逻警察,不过加上一句,非常规的。
“是你啊,贵叔。”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柳护士,今天这么晚?果然在大医院上班的人特别忙。”贵叔的人挺善良,待人都很友好。
“贵叔,你也是啊,都这么晚了,还在巡逻。”
“最近附近出现了一个贼人,转门抢女士的钱财,留意了很久,但是还没抓到人,上头也就象征性地让我们加强一下巡逻。
“柳护士,你这么晚回家,得多加小心了。”贵叔很友好地提醒道。
“谢谢你,贵叔,我会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太晚了。”
“嗯,走吧走吧,一个姑娘家的,大晚上还是在家里呆着好。”
和贵叔做了短暂的告别后,终于回到了家。
今天真是累啊,我二话不说,已经倒在了家里唯一的张沙发上。想着明天才周四,离周末还有几天,才想起来,周末也报废了。
隔天我拖着极其疲惫的身躯一如既往地来到医院。
医院也还是一如既往地繁忙。
“柳医生。”一路走来不断有员工向我问好。
我也象征性地对他们点头。
“你昨天上手术台了?”刚换完衣服就被邹媛逮住了。
“哦。”
“怎么样,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她以为我是初来咋到的实习医生。
“就这样。”
“我也超级想上手台的,让我当助手也行啊。”邹媛一脸憧憬。
“主刀不是我,我也只是当助手而已。”
“别谦虚了,我都听张词说了。”
“……”
“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嘛。如果我能像你那样就好了,我年纪也和你差不多,我到现在也还是在实习。难道到我三四十才能上手术台啊!”
“我学历没你高,背景也没你好,你要我拿什么跟你比啊。”我说的也是实话。
见我答得没意思,邹媛也就放弃调侃我了。
昨天超额工作的后遗症就是,现在头脑还是混混沌沌,要不是还要巡房,我还是想乖乖坐在门诊部一个个看病症,不用额外支付体力。
突然想起来,我还要特别关照一位病人,
顺便来到咨询台,
“柳医生。”
“嗯,我想问一下,施悠悠在哪个病房。”
“好的,请等一下。”
“这位病人在23层的VIP加护病房。”
“哦,谢谢。”
“不用。”
原来是有钱人。23楼,我除了20楼以外,还没上过楼层这么高的病房。
国立医院果然是不一般,那VIP三个字母金灿灿地亮瞎了我的眼。还好我戴的眼镜能折射。我推门而进,一抬头便看见值班的护士小沈。
“柳医生。”
“嗯,患者情况怎么样了。”我拿着病人的身体报告。
“患者术后的各项生命特征都还算良好,没有较大的波动。”
“还算?什么意思。”我问小沈。
“昨晚深夜的时候有突发状况,不过宋医生来处理好之后就没问题了。”
“哦,原来是这样。宋医生是这个病患的主治医生,我想也没什么问题了,对了,宋医生今天还有来吗?”
“是的,他刚走不久。”看来,他对这位病人也似乎挺上心的。
回到看诊室,接了几个病患后,又到了午饭时间,我来到医院的职工饭堂,这里除了会剥削劳动者以外,其他配套设施还是挺好的。譬如说这里的饭堂。
“这里有人坐吗?”
“没有。”我的视线从饭菜转移到面前这位医生同事。
“还适应这里的工作吗?”
“还行。除了工作量意外其他的都好。”
“呵呵。”
“好笑么,我以为这种抱怨人人都会有的。”
“你跟他们说得不一样。”
“什么?”我疑问。
“我听说神经外科的卓教授带来了一个能人。还是女的,我还以为是那些……”
“你跟他们说得也不一样。”
温书成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得了,我已经知道他们是怎么形容我的。”
国立医院里最有前途又有实力的年轻小儿神经外科医生,温书成。
“对了,你这个周末会去A高校么?”温书成不经意地提及到。
“可以不去吗?郭主任都已经这么说了。”我有点无奈。
“也是,郭主任都已经亲自找人了,谁还能推脱。”显然温书成还有话要说。
“那我们就要一起同行了。” 没想到郭主任也找了温书成,“是吧。”
“儿子啊,妹妹情况怎么样了。”施悠悠的妈妈担忧地问道。
“妹妹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我跟你爸还滞留在机场,暂时还不能回国,不过我们打算通过转机回国的,这几天,你看紧点啊,知道么!”施妈妈严肃道。
“我知道了,你也别担心了。”施华明安慰道。
停好车,拿着刚从花店买的花,走进病房。
“你是病人家属?”眼前这位医生问道。
“对,我是施悠悠的家属,你是?”
“我是病人的主治医生,宋承风。你好,施先生。”只见宋承风已经把手伸了出来。
“你好,宋医生。我还以为柳医生才是悠悠的主治医生呢。”施华明讪笑道,可以看得见宋承风的脸色不大好。
“病人的情况还好,这几天就会醒的了。”
“谢谢你,医生。”施华明感激道。
见宋承风已经走开,施华明转头就问那护士,“不是柳医生做患者的主治医生吗?”
“柳医生今天也有来看患者,不过她似乎不是主治医生。”
“哦。”施华明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