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键》路是虫

2、二则

　　第二天早上，照常上班。
　　“柳医生！”听见背后有人叫我，我扭头一看，是前台接待小刘。
　　“怎么了？”
　　“廖医生让你去办公室找他。”
　　廖生？怎么，找我，不是又想难为我吧。
　　“好。我知道了。”我随声应答者，脚步也不停地朝电梯走去。
　　抠抠。
　　“进来。”
　　“您找我有事？”
　　“你过来，看一下这几张CT。”我仔细地看了看。
　　“你怎么看。”
　　“从这里的CT不难判断，是颅内压增高综合症。如果想更进一步了解病情，可以建议病人做MRI（磁共振成像）”我适时地指着片子，
　　只见廖生没有接话，不知道是不是我有哪里说错了。
　　“昨天，”
　　“？”
　　“一开始我并不赞成像你这种非正规的转入来医院，不过，似乎，我看人的眼光到底没有老卓那么好。”
　　我谦虚地应答着。
　　“好了，你出去吧。”
　　“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刚出来便被同一科室的邹媛叫住，“哎，那廖生找你干嘛。”
　　“你消息还真快。”我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个。
　　“哪有啊，还不是你昨天的报告会上出风头了嘛。”
　　邹媛是上一年出来的博士研究生，以优秀的成绩被安排在国立医院实习。
　　“没什么，廖生只是叫我看一个病例。”我双手插袋。
　　“哎，原来才这样。”
　　“怎么，你还想我有什么事。
　　“我问你，最近医院来了个患有颅内压增高综合症的病人吗？”
　　我含笑，“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随口问问。去走房吧。”
　　“我说你啊，才刚上班，不用表现得这么积极吧，你之前真的只是做护士么？”邹媛一说起话来就没完。
　　“是，你旁听出来的都没错。”我看着她，没好气地说。
　　“点解啊？”一急起来，她就会说粤语。
　　“如果你用这种求知精神实习话，你转正会快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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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不认为读书很好，成就很优秀的人才会成为好医生。一个质量上乘医生的标准，在我眼里，能熟悉运用各种医疗手段只是好医生的准则之一而已。还有的就是这个职业的追求。
　　所以，我给自己打七十五分。
　　我的初衷并不是成为一个医生。可是却把医生这个角色在我的生命中演绎得很好。
　　譬如说现在。
　　“柳医生，这个周末轮休吧？”
　　看着眼前行政人事部主任郭大妈一脸贼样地看着我，我就知道要倒霉了。
　　“嗯，这个周末的确轮休。”
　　“是这样的，你刚来医院不久，可能不知道，这个周末，我们院的几个医生会到A高校那里当咨询师，也没什么，刚好你周末有空，能去一下么。”
　　我无语。
　　“哎呀，也没什么，只是去回答几个问题而已，况且你比较年轻，应该会挺受欢迎的。”郭大妈还是一脸讪笑。
　　我苦笑，“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场的。”
　　“我就知道年轻人好说话，柳医生这么年轻又漂亮，应该有不少人追吧。”这个人一说完正事就想八卦。
　　“郭主任你别开玩笑了，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
　　“呵呵，柳医生你真谦虚。”谁不知道你最近的很红。
　　如此一来，这个周末就别想再呆在家了。

　　国立医院果然是一家三级综合医院，每天让医生喘息的时间几乎都没有。每天接诊的病人多到不行，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分量，让我有点承受不来。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时候，
　　“柳医生，柳医生。”
　　“？”正冲忙走人的我被突然叫住。
　　“急诊那里送来了一位突发性脑出血患者，卓教授让你马上过去。”
　　“我知道了。”大医院就是这么多突发状况，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我连白挂都没来得及穿回去，马上朝着急诊室跑去。
　　听随行的医护人员说，患者在路上突然失去意识，然后昏倒了。
　　“这种昏迷状态有多久了？”我问随行的护士。
　　“四十分钟了。”我急忙赶到的那里的时候，宋承风已经在那里了。
　　“柳医生。”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宋医生，患者情况怎么样了？”
　　“初步判断蜘蛛膜下出血。”
　　“意识还是处于昏迷状况么？”
　　“对，血压是160/100，前脑叶动脉也破了。”
　　“脑实体伴有出血，瞳孔也逐渐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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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医生。”我检查好患者的瞳孔后，
　　“？”
　　我建议道，“准备一下开颅术吧。”
　　“谁主刀？”
　　“廖教授是不是去调研了？”我问旁边的护士。
　　“是的，廖教授要后天才能回来。”
　　“那好，你来主刀。”
　　“什么？”宋承风迷糊了。
　　“我说，你来主刀，患者来不及了，由你主刀，我想廖教授也会放心。”
　　我转头对着那护士，“你马上安排手术室。
　　“不用通知教授么？”
　　“卓教授由我去通知。”见宋承风还在犹豫，
　　“还犹豫什么，我来这里只有三个月，论资质，远远比不上你，你要清楚：患者等不得。”我有点生气。
　　见我这么说，宋承风紧绷的额头似乎松了开来，“我知道了。”
　　他说完后，便马上去做术前准备了。
　　其实，如果不是他太势利的话，宋承风会是个好医生。
　　我拨通了卓教授的电话，“教授，”
　　“嗯，患者情况怎样？”
　　“前脑叶动脉破裂。宋医生已经去做手术准备了。”
　　“什么？怎么是他。”
　　我不解。
　　“宋医生的经验在方面比较好，我想由他来主刀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会从旁协助的。”
　　“我知道了，我会在隔离室观看的。你也做好手术准备。”
　　“好，那我先去做准备了。”
　　原本只是想把患者推给宋承风我就可以回家了，现在，又给自己找了个活。

　　手术室
　　“怎么，你也来了。”宋承风问道。
　　“嗯，我来学习的。”
　　手术进行中，
　　看不下去了，我对旁边的助手张词说道，“通知卓教授马上做好手术准备。”
　　“怎么办，患者的动脉血管破裂了，血怎么止也止不住了。”还是迟了，
　　手术室充斥着紧张，
　　“柳善，卓教授呢？”
　　“已经在做手术准备了。”
　　“来不及了，换你上。”
　　只见宋承风已经从主刀位置退了出来，我没来得及思考，人就已经拿着手术钳站在位置上，
　　病人的动脉血管破裂了，现在最根本就是得帮患者止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见患者的血终于被止住了，这时候，才见卓教授换好手术服，我自觉地从位置退了下来。
　　“哇，柳医生好厉害，果然名不虚传。”旁边的其中一个护士道。
　　“柳善。”
　　“嗯？教授。”
　　“手术完后跟我来。”
　　“我知道了。”

　　手术后，我来到卓教授的研究室。
　　“教授。”
　　“来了。”对着我点了下头。
　　我低着头，在等他的批评。
　　“为什么让宋承风主刀？”你在拿病人的生命当赌注啊，柳善。
　　“宋医生的资质和经验都比我多，患者的情况已经很紧急，等不得了。”我如是道。
　　“你难道不明白我首先让人通知你的意思是什么？”
　　“教授！”我喊道。
　　“患者的生命永远都是在第一位，我通知你，就已经预料到了患者的情况很不一般，即便是我在赶回去的路上，我还是认为你是主刀者。
　　“柳善，你不要忘记当初你是怎么进入国立医院的。
　　“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才把你拉进来。”
　　“我知道的，教授。”
　　“不过，还好我没看错人，这次的手术事故你处理得很出色。但是，我不想要再做这样的收尾工作，你明白我说什么吧。柳医生。”
　　“是，我明白。”
　　“这个病人的身份不一样，我要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这个患者重点观察，也以免后遗症的发生。”
　　“是，我知道了教授。”
　　“出去吧。”不待柳善出去，卓文渊轻轻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欢迎评论，你们的意见对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