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只不过是我爱你》向*然

15、15

　　廖清远四下打量一番，格局跟自己那里差不多，两室一厅，面积估计也差不多，此时房内略显凌乱，但看得出墙面确实是新刷的。
　　“坐吧。”高翔丢开沙发上覆盖的衣物，挪出个地方让廖清远坐下，“喝点什么？”
　　“不用了。”
　　高翔本来想泡茶的，却发现没有热水，值得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递过去。
　　“谢谢。”廖清远接过，下意识道谢。
　　“呃……”高翔手掌一摊，“怎么样，我这里还不错吧。”廖清远身下的沙发都是新换的。
　　“嗯，”廖清远点头，“可是这里不是你住的地方。”
　　高翔俊眉一挑，“不会啊……”
　　“你住不惯的，”廖清远简直被他打败了，“高翔，没有必要，真没有必要。”
　　“我觉得挺好啊，我已经住了两天了，没有什么不好啊。”
　　“你……”廖清远语滞，“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呢？”
　　“你才说不通吧？”
　　“高翔，你别这样孩子气，没有意思的。”
　　高翔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轻易就要否定别人的努力和付出？”
　　廖清远一怔，竟然想不出话反驳。
　　“我现在不过是想证明我和你的生活没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你真不是一般的顽固！”廖清远无奈道。
　　“我看顽固的是你吧！”高翔反驳。
　　“你……”廖清远叹气，“算了，我不跟你吵。”
　　“我搬来也不是为了跟你吵架啊。”高翔放柔了声音，“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到我的努力，不要轻易抹杀他们。”
　　“可是……”
　　“不要可是，”高想打断他，“你就当多认识一个普通朋友，多了一个普通的邻居。”
　　这样可以么？廖清远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似乎在研究他那句话的可靠性。
　　“相信我，”高翔低沉的声音充满的蛊惑，“我不是来改变你的生活，只希望你习惯我的存在，不要反感，不要厌恶，不要下意识否决，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好不好？”
　　廖清远望着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那人的眼神很诚恳，语气很温柔，姿态很谦卑。那震撼不是言语可以形容，他坐在那里，却已经完全无措。
　　“如果你不反对，那就点点头吧？”
　　廖清远无奈，只得点了点头。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一颗心狂跳不已，止都止不住。

　　***
　　高兴似乎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甚至会有种错觉，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生活，那些记忆不过梦境，事实上从未发生。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蔺康站在高兴背后看着他煎蛋。透明的蛋白渐渐凝固呈现白色，蛋黄大约七分熟，起盘，淋上一点酱油，一口咬下去齿颊留香。配上稀粥包子，这是蔺康最爱的早餐。
　　高兴会早起为他准备早餐，而晚餐前的时间便全由自己支配，可以出门也可以留守，但除却买菜，高兴几乎都呆在家里。他不爱出门，甚至一度厌恶阳光，那样强烈的光泽，让他觉得自己浑身肮脏。
　　想到董家明一身的伤，却不知道他回家没有。应该是没有吧，高兴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奶奶？

　　蔺康停好车子，带着蛋塔上楼。自从自己捡了那孩子回家，生活忽然规律了起来，饮食起居有人照顾就是不一样，没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会的却是不少。看来自己运气还真是不错，只是……
　　他总有一天会离开吧？
　　蔺康想到这个问题，心情不由焦躁起来。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永远留下？
　　呵，永远，多么奢侈的辞藻。

　　“高兴？”蔺康推开门，却没看到那人坐在沙发，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却看到高兴抱着抱枕坐在卧室的窗台上，望着外面发呆。
　　“高兴……”蔺康走过去，揉了揉他头顶，“怎么了？心情不好？”
　　高兴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那就出来吃饭吧，”蔺康温柔得拉起高兴手腕，把他从窗台上牵下来，“我带了蛋塔回来，你晚饭可以少吃点。”
　　高兴淡淡一笑，蔺康一怔，他似乎看到漫天烟花，绚烂夺目。胸腔间充盈的感觉他无法形容，只是他开始理解，那只为博褒姒一笑的周幽王，会烽火戏诸侯。

　　“怎么吃这么少？胃口不好？”高兴安静得扒饭，蔺康都吃完了，那孩子却不过吃了几口。
　　高兴摇头，赶紧捏紧筷子塞了两口。
　　蔺康心疼无比，这孩子乖巧得让人难受，“吃不下就不要勉强，只是你现在还长身体呢，能吃的话还是多吃点。”
　　高兴点头，默默吃饭。
　　蔺康总觉得这个孩子有些自闭，他安静得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即便他不会说话，也不至于安静到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还是那睡着了才会哭泣的习惯，无声无息的眼泪紧紧箍住了蔺康心脏，每当那个时候，蔺康总会伸出手抱住他，慢慢抚摸他背脊，让他睡梦中的情绪平静下来。
　　这个孩子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
　　廖清远开始与新邻居的不期而遇。
　　“嗨，”那人会笑得一脸灿烂，挥手说：“好巧。”
　　巧么？每天上下班时间几乎都是固定，逮着这个点制造巧合根本不是难事。只是他这样费尽心机说自己完全没有触动那一定是骗人的。可是廖清远只能咬着牙关不能松懈，他知道一旦自己应允，将来也许发生的一切并不见得是自己能力承受范围之内。
　　有些人可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勇往直前，但有些人却只希望过那最平淡的生活。
　　就如自己。
　　“那家伙还住你家？”高翔跟着廖清远一同走出去，廖清远愣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是啊。”
　　“哦。”高翔简单应道，走到小区门口的早点摊位上拿了牛奶和面包，“你吃了么？”
　　“我吃过了。”廖清远似乎并没有等他的意思，擦过他就往前走。
　　“喂！”高翔赶紧追了上去，“我们都是同路啊，你也不用这样吧？”
　　廖清远无语，只能缓了脚步与他并肩。他后来才知道，高翔上班的地方比他要远，自己下车后他还要再换一条地铁才能到公司。所以基本上俩人是没有可能在下班的路上遇见的。
　　只是廖清远每次上车竟然就能收到他短信—我在你后面一节车厢。
　　诸如此类。
　　有次廖清远稍微晚了些下班，错过了平常所坐的那班地铁，但上车之后竟然看到那人站在车厢后头，对着自己笑。
　　“你等了多久？”廖清远无奈，高翔趁着有人下车挤到廖清远身边。
　　高翔想了想，“不是很久。”
　　“以后别做这样的事了，”廖清远别开视线望着窗外，快速运动的车厢竟然能清晰的看到外头墙面上的广告，这是什么技术？
　　“我只是想跟你一起下班。”高翔无辜道。
　　“这个游戏不好玩。”
　　高翔垂下视线，神色有些黯然，“清远，我知道语言的力量对你来说微乎其微，所以我想做些什么来提高你对我的信任度。”
　　“这又是何必……”廖清远呢喃，语气和神色却都软了下来。
　　高翔赶紧趁热打铁，“我想你也该了解这种感觉，喜欢一个人，就希望能跟他靠的很近，无时无刻见到他，不是么？”
　　“你……”
　　“不要这么快否定，”高翔赶紧打断，“安静一下，听听你自己的心在说什么。清远，我不是在逼你，我只希望你不要逼你自己。”
　　廖清远握着扶手的手死死用力，为什么他总是那么轻易看透自己的想法？原来逼迫自己的，唯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