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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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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廖清远敲开高翔的门,那家伙似乎还没有睡醒,一条运动短裤充当睡衣,赤裸的上半身让人脸红心跳。高翔见到那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站在门口都不知道让人进去。廖清远无奈,“你难道就让我站门口?”
“哦。”周公终于赶跑,高翔侧身让他进来,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冠不整,“我……去洗澡,很快,很快!”
廖清远看着他冲进浴室,微微蹙眉。他站在这个地方实在有些冲动,但他说服自己,不过是过来跟我一起吃早餐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
等高翔从浴室出来,廖清远已经把带来的东西都摆到了餐桌上,他已经领教过高翔的厨房,暗自庆幸自己的充足准备。
“你……”高翔看着桌上的早点有些愣神,廖清远却已经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家明从来不起来吃早饭,我反正也是一个人吃,做得多了就端过来一起吃吧。”
高翔头发还是湿的,水珠低落到睫毛模糊了视线,廖清远看他站着,忽然有些恼羞成怒,“怎么?高少爷吃不惯这些平民食品?那行,算是我自作多情,我下次不再来就是了。”廖清远说着便要站起来,高翔赶紧一个健步冲过去按住他肩膀,“别啊,我就是太高兴了,以为自己做梦还没有醒呢……”
廖清远一怔,这富家公子似乎真跟自己想象中有些不同?
***
廖清远那天一上班就被蔺康喊住,“会开车么?”
“嗯。”廖清远迟疑得点头,念大学的时候一时心血来潮去考的驾照,但学完之后就再没有碰过,这……究竟算不算会啊?
“周一的时候你送圆圆去趟乌市。她要去见客户。”
“我?”廖清远瞪他,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司机那天都有事情,派不出人了。圆圆又不会开车,只好麻烦你了。”
“啊?”廖清远总觉得蔺康有故意整他的成分,不然这种事情怎么也轮不上他啊。
廖清远叹气,忽然觉得乌云盖顶。
“怎么了?你好像很不高兴?”地铁上,廖清远目光呆滞望着窗外。高翔凑到他耳边,“喂!”
“呃?”廖清远忽然回神,转头望着他,“你的车呢?”
“家明,”廖清远下了地铁给董家明拨电话,“我今天晚上要加班,你自己解决晚饭吧。”
“不先吃饭?”高翔看他挂上电话问。
“不了,”廖清远摇头,“今天是周五啊,我周一就要开长途的……”
“没事,”高翔笑,“开车也就是熟能生巧。”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摸过公司的车啊。”
“自动挡也就油门和刹车,怕什么?”高翔不以为然,想当年他学车不过一个晚上搞定。
“四个小时啊,还要上高速,我都不认识路……”廖清远呢喃,忐忑不安。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有种东西叫做GPS么?”高翔拍拍他肩膀,“不用担心啦,有我在呢!”
廖清远站在路边瞥他一眼,什么叫做“有我在呢”?
不多久,一辆白色宝马停在两人面前,车门打开,有人下车毕恭毕敬,“高总。”
“嗯,你先回去吧。”
那人点头拦了辆车离开,高翔打开驾驶坐车门,“请吧。”
“啊?”廖清远愣住了,不是吧?
“你不是只有这个周末有空么?还不赶紧练车!”
“可是……”
“驾照在身上吧?”
“嗯。”廖清远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高翔一把拉过廖清远塞进车里,关上车门,自己绕到副驾位置坐了进去。
“高翔……”廖清远转头看他一眼,“我真的……”
“你行的!”高翔点头,“自动挡而已,很简单。”
“嗯。”廖清远似乎受到高翔坚定眼神的鼓励,拉过安全带系上,“那我们走了!”
几个小时之后,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
“不错啊。”高翔解开安全带,“这不是安全到家了?”
“很多年不开了,以为自己会忘记。”廖清远不无感慨,高翔是个十分好的老师,耐心周到,温柔还很幽默。他们在城里逛了一圈,还去吃了晚饭,然后兜风,宵夜。
“身体的记忆不是那么容易抹杀的,习惯了一个动作,你一到那个环境身体就会有本能反应的。”
廖清远笑了一下,“好像真是这样。”
“你就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其实你完全可以做的更好。”高翔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闪烁,“很多事,只要试一试你就会知道,其实没你想象得那么糟糕。”
廖清远不是笨蛋,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只是低下头,把自己淹没在阴影中。
“方向盘在你手里,想拐弯还是直行,都是你说了算。关键……”高翔顿了一下,身体靠过去,声音低沉,“油门和刹车都在你脚下,什么时候想停止,只要你一个念头。”
高翔伸出手,伸到廖清远后颈慢慢安捏,“情绪太紧张是很累的,为什么不放松一些?本来都是你可以说了算的事情,还有什么好畏惧?”
那人按摩的手法似乎很专业,紧绷得颈椎渐渐松懈下来,廖清远轻轻舒气,一抬头刚想说什么,却看到董家明站在车子前面,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
“家明。”廖清远赶紧推门下车,董家明看着他,忽然笑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廖清远望着他莫名的有些心虚。
董家明一耸肩一摊手,“其实,我真搞不定你究竟在想些什么。”说完转身就走,廖清远想追上去,却被高翔一把拉着,“如果你不喜欢他,就别追过去。”
廖清远一怔,一把推开他,“你别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
高翔站在原地看着他追上董家明,两人越走越远,直到自己再也看不见。
“家明,我……”廖清远觉得自己应该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董家明转头看他,眉头紧蹙。跟他在一起骗自己说加班?与那人欢声笑语骗自己说不喜欢他?
“呃?”廖清远语滞,抿了下唇道:“你别误会……”
董家明摇头,“不是我误会,是你自己根本搞不清楚。难道爱上一个男人就让你这样无法接受?”
廖清远一怔,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清远哥,”董家明摇着他肩膀,“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拖泥带水。”
“家明……”
“喜欢一个人就是应该大声倾述,竭力争取,你难道……就不会想跟他在一起么?”
廖清远摇头,“喜欢才想跟他在一起,可我并不喜欢他。”
“真的?”董家明大喜,眉头都扬了起来,“清远哥哥,那你喜不喜欢我?”
廖清远一个板栗上去,“胡说什么,说了你清远哥不喜欢男人!”
“好嘛……”董家明揉着脑袋,“可我真的是喜欢清远哥……”
廖清远瞪他一眼,转身就走。董家明赶紧追了上去,拽住他胳膊,“清远哥……”
“家明,”廖清远顿下脚步,低下头,路灯黯淡的灯光投射下来,一半光亮一半阴影,廖清远的脸庞埋在阴影里,看不出表情。
“清远哥……”
“以后别再跟我说这样的话。”
“可我真的喜欢你啊!”董家明忽然拔高了声量,站到廖清远面前,“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为什么你一点机会也不肯给我?为什么啊!”
“这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廖清远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抚着眉头大感烦躁。
“可我知道,如果我不争取你就给人追跑了。”
“董家明你给我听着,我不喜欢你,更不会喜欢任何一个男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廖清远望着别处,忽然觉得心痛点点从胸腔涌出。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做一个这样的保证,他只是觉得无论怎么做都有人难过,那不如……
不如不闻不问。
可是有些东西,并不是自欺欺人就能当作从未发生。
“廖清远,你真是个笨蛋!”董家明忍无可忍,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握住。
“是,我就是个笨蛋。”廖清远望着远处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