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从军行》李厘

8、第 8 章

　　回到钢七连以后，成才发现自己的时间被安排的满满的，除了跟着队伍正常训练，还经常性地被排长、连长拎到办公室里写报告，研究对战记录，就差没端茶倒水当勤务员了。
　　“成才啊，你这手字真漂亮，咱们班出板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肖霖笑眯眯地看着他。
　　“成才，过来！给我写份演习报告!”高城把一叠对战资料甩到他面前。
　　“小成，你在射击上的天份很高嘛，来，给咱们排的兵讲一讲你的心得，帮助大家共同进步！”排长大手一挥安排时间让他讲授射击经验。
　　“成才，咱们再比试一回！”伍六一也插上一脚摩拳擦掌地来挑战。
　　这就是他回到七连后每天面临着被剥削被压迫的生活。他仍是冷着一张脸，默默地完成好每一项任务。老好人史今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找钢七连的最大的官高城准备说道说道，“连长，你对待成才的态度有问题！”
　　“哟，来打抱不平的了。”高城满是玩味地盯着他。“人家七班长都没开口，你三班长就过来啦？”
　　“连长，成才没有犯什么错，是我告诉他许三多的地址的，要不你连我一起罚吧！”
　　“你说啥玩意儿？”高城脸沉了下去，“你当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
　　史今小声嘀咕道，“不是你干嘛这么折腾人家？”
　　“我的史今班长啊，你说就咱们钢七连有几个大学生啊，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个既有能力又有学识的，不得物尽其用吗？”高城把手中的牛皮纸袋递到史今面前。“你看看人家起草的野外观察与行迹追踪计划书，还有绘制的野外阵地作战图，哎呀，这回可算是挖到宝了，这小子文也行武也行，能当狙击手又能当参谋员，我真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能耐？”
　　史今接过文件袋，一页页的翻看，不得不佩服成才这家伙，还真是全能型人才。“连长，成才这字估计也是全连写得最好的吧，我看比字帖上的都漂亮。”
　　“是啊，现在七班的板报都由他负责，这小子不只这字漂亮画画也是好手，在全团板报评比还获奖了，你是没瞅着肖霖那得意劲儿！”高城帅气俊朗的脸上洋溢着孩子似炫耀的笑容。
　　史今看着高城的脸色小心地说道，“连长，你也觉得成才这个兵不错，是不是待他态度好点？你是在培养他磨炼他，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待见他呢？”要知道惦记成才这个兵的可不少呢，你可别把人家逼跑了。
　　“是我不待见他吗？”听完史今的话高城生气了，“分明是他不待见我吧！”
　　史今没吱声，他多少有几分猜到成才是因为许三多的事才对连长有些隔阂。
　　高城怒冲冲地说道，“你让我待他态度好点？怎么个态度好？向肖霖那样笑得跟朵花似的叫态度好？”
　　史今差点没憋住，好在以自己坚强的意志力忍住了。不能笑，这时候要是笑出声来，连长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这场对话就这么不欢而散。成才的训练科目越来越多，每天结束训练拖着疲惫万分的躯壳强打精神洗个澡，然后回到宿舍里倒在床上瞬间进入黑甜乡，没精力也没时间去想想自己的任务对象许三多同志现在怎么样了。
　　二十公斤负重长跑五公里，训练挂勾梯300回，穿越30米铁丝网300趟，训练射靶二小时，之后练倒功、散打、硬气功等，鉴于他在狙击射击上过人的天分和灵敏度，本人也得加上各种静动态射击训练，然后还有军事理论课在等着他。
　　高强度训练体力消耗的快，饭量也增大了，成才现在一顿能吃三大碗，七班长肖霖和炊事班关系不错，额外给他开小灶准备既有营养又美味的宵夜。
　　“来，多吃点！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保证充足的营养供应。”肖霖端着一盘清蒸鲫鱼笑眯眯地说道。
　　在肖班长的精心“喂养”之下，他的班副成才同志个头已到达到了一米九，体魄也更为强健结实。成才盯着镜中的自己，胸肌、腹肌，肱二头肌在不知不觉之间安营扎寨，这下子他可真成健美先生了。穿上这身军装也比从前多了几分军人的刚毅锐气，投手举足间蕴含着那种力量更是显得威武不凡。脸上也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稚气，五官依旧精致但棱角分明，把身为男性的阳刚美发挥到极致。
　　“我简直快认不出你了，你是李元还是成才，你还记得么？”他轻轻问着镜中人。
　　当然是无人回答。成才看着镜里人的眼眸，只有这双眼睛才能证明李元曾经存在过。李元有一双很美的眼睛，如碧波流翠，如远山含黛，会说话，会传情。文雯曾不乏妒嫉的损她就是用这双眼睛来勾搭男人。这双眼睛同样长在了成才身上，作为一个女人有一双秋水盈盈妩媚多情的眼眸是一种福气，而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则太显阴柔娘娘腔。所以成才一直至力于向冰山方向发展，争取做到人冷眼神更冷，在下榕树村的时候村民就知道村长家的成才终日板着一张冰块脸不见笑模样，不是个好亲近的主儿，在县城读中学时学校的老师和同学眼中的成才同学成绩优异为人冷漠不合群，而在大学念书成才依旧维持着这张冷脸，但已经学会了如何处理好人际关系，在校园里顶着“冷、酷、帅”的头衔竟然人气极旺，然后来到了部队。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起先竭力装出来的冷已经渗到了骨子里，面具戴的太久就再也摘不掉，如今在这双眼睛里再也找不到那种属于女子的千娇百媚含情脉脉，它像是一汪映着漫天星光寒潭，清澄冷冽不见波澜。
　　他缓缓勾起唇角，两个梨涡显露出来，他从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每天训练都这么紧张，哪有多余的时间想东想西的，无论是李元还是成才不都是他吗，何必纠结呢。
　　“成才，该出发了！”门外传出肖霖的声音。
　　“好的，班长。”他戴正军帽，打开房门。
　　肖霖上下打量着成才，笑眯眯地夸道。“我说班副，你今天打扮着够精神的。”
　　“那是，不能给班长你丢人嘛！”他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要好好加油啊，成班副，兄弟们可等着给你摆庆功酒呢！”肖霖揽着他的肩膀往外走，一直把他送出了大门口。
　　今天是702团各连队之间的训练交流日，实际上也就是连队之间的比试，团里从中对这几个连队之间的兵力情况士兵综合素质进行考核，在交流日到来之前各个连队之间就开始内部的选拔，最后来到训练场上的都是精英士兵。
　　成才参加的是射击交流，在一个模拟实战环境的射击场地举行。在参加交流的士兵中属他最年轻，可在充斥着硝烟味的靶场，却是他最快进入状态，当他握住枪的那一刻，他的眼中就只有目标枪靶，专注、冷静，沉稳，没有花哨的动作，举枪、瞄准、击发，一气呵成，动作迅速，在两分钟内完成精准射击。再看他的靶纸，仅有三张弹着点在九环以内，剩下的竟都是十环！
　　这样的成绩不只是在场所有人之中最好的，甚至可以说在全军区都是最拔尖的。
　　702团的团长王庆瑞眯起双眼，看向射击场。“这是你的兵？”他问高城。
　　“报告，他是我钢七连二排七班的二级士官成才！”高城敬个礼，声音高亢。
　　“是新兵吗？”王庆瑞看这个兵很眼生，于是又问道。
　　“报告，是的，今年九月份入伍，在新兵连接受了三个月的训练后分配到我钢七连，现在任七班的班副！”
　　王庆瑞着实意外，正常训练三五年都不一定能达到他的水平，而这个新兵接受射击训练没有多久就有这样的成绩。“看来你们钢七连出了一个枪王啊！”他感叹道。
　　“谢谢团长夸奖，我们会继续努力！”高城热情洋溢的说道。
　　“唉？我又没夸你，你得意个什么劲！”王团长笑着睨了他一眼。
　　“团长，你夸我的兵不就是夸我们钢七连吗？”高城整张脸上写着六个大字“我骄傲，我自毫”，那副显摆的臭模样恨得其它几个连长牙痒痒。暗自交换个眼神决定在酒桌上联手把他灌到桌子底下。
　　交流会结束之后照惯例是聚餐，在团部食堂里，上百号人聚在一起热闹极了，不分军衔高低只讲兄弟情谊。今天露脸的成才也少不得被灌酒，在射击场输给他那十几号老兵都很佩服他的实力，但其中也不乏几个坏小子想“教育教育”他的。成才是来者不拒，从一开始的啤的到后来的白的，推杯换盏三五旬后，想“教育”他的哥几个全趴下了，可成才本人什么事也没有，还在举筷夹菜，慢条斯里地吃饭。
　　高城喝高了，那几个连长哪有省油的灯，他们很有成就感地看着“高老虎”变成了“高醉猫”，这才心满意足饶过他。聚餐结束后，大家各回各家。成才把高醉猫扶上车，回到连队，最后还得负责把他扛回宿舍，动作不怎么温柔的把自家连长扔到床上，觉得自己仁至义尽的成才准备离开，手腕却被紧紧地攥住了，高城睁着一双喝酒喝的通红的眼睛真勾勾地盯着他，“成、成才，你个臭小子！”
　　被喝醉酒的人骂了，成才决定不跟他计较，他想抽手离开却被高城攥得更紧了，高醉猫同志冲成才喷着满口酒气，“我有什么不招你待见的啊你，你就板着这张冰块脸啊你，你没良心你！不、不对，你压根没长心啊你！”
　　这话貌似好耳熟，在哪听到过呢？成才想起来了，在他还是李元的时候，每回跟男友们掰了的时候总会听到类似的话，什么你没良心啊你铁石心肠啊，成才满头黑线，看来高城真是醉的不清。
　　高城指着他鼻子骂了一连串的话后脸色突然变了，成才忙向后退但为时以晚。“呕~~~！”他被迎面喷个正着，沾了一身的秽物。他握紧了拳头居高临下盯着吐完后终于舒服睡过去的高城，心里一股想殴打他的冲动怎么也压制不住，他有强烈的洁癖，每天训练完后怎么也受不了身上的汗味，再累也会去冲澡。
　　冷静，要冷静！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上司。喵的，除了许三多的精神攻击，老子还得承受其它人的物理攻击？
　　应该说是多年饱受许三多的荼毒，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无比强悍，最终没对醉酒的高城下黑手，他通知了勤务兵给高城收拾残局，自己一头扎进了连长宿舍的卫生间，卫生间里面有淋浴设备，他毫不客气地占用连长的洗发水、沐浴露，前前后后冲了三回澡，觉得自己身上没有异味了这才披上浴巾从卫生间走出来，自顾自地打开连长的衣柜拿了件崭新的迷彩服换上，把自已那身脏衣服顺手扔到垃圾筒里，丝毫没搭理在一旁已经看傻眼的勤务兵。
　　“砰！”的一声，成才摔门出去。小勤务兵这才回神，当兵年头也不短了，见过嚣张的可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拿连长宿舍当自己家那么随便。他本来想说叨这家伙两句但看到那张脸冷的跟冰碴子似的，就没敢开口。任谁被吐了一身，心里都会不舒服吧。勤务兵心想这事要是搁自己身上，自己也非炸毛不可。
　　这下子，成才不待见的自家连长的理由又多出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