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塘》娜娜猫

33、第 33 章

　　熠眉二期竣工了，赖特把雾塘挂在书房内原来的位置上。

　　新娶的夫人玛丽安熟知这画勾起他的往事，把厨房里早预备的茶盘轻轻放在桌上，走出房间，带上门。

　　墨蓝的池水印着月影摇动，上次挂起雾塘时，院里的树枝也是微微摇着，映在窗上，灯下是玛玛的笑颜。

　　那天他跟苏利文谈了几个小时，后者一心想把他拉回去重组事务所，许诺三分之一的股份。对这位原来的雇主他一直心怀好感，即使当年中止和约的时候他亦记得从苏利文事务所获益良多，这些年来逢人问及，也只有溢美并无恶言。苏利文现在的客户不少都是金融界重头人物，手上的项目也很吸引。重返十几年前的办公室，大理石上黄铜的门牌还是闪亮的，苏利文的头发却已全白了。

　　去不去呢？

　　玛玛的眼睛清如朗星：“为什么不扩充自己的事务所，与苏利文抗衡呢？”

　　赖特不是没想过，只是这扩充的头一笔资金……

　　玛玛笑了： “上个月咱们的宴会不算不成功，多少潜在的客户都见着了，包括芝加哥期货交易中心的规划委员会主席，和马绍斐尔德 –他这几年百货公司经营得越发兴旺了，长子跟英国一个男爵的女儿年初定了婚，他家正想在南城建所住宅作为结婚礼物，马夫人过两天有个马术表演邀我参加呢。另外西维柯歌剧院的也要加盖一片南翼。这些都够吸引公众注意力。 ---我算了算，包括前期的宣传和草图设计竞标，中间材料，办公室的扩张和人工，一百万美元总够了。这么多钱，向银行贷款手续一定麻烦，可能还要拆开从几个银行贷，利息高不说，现在的事务所够抵押好几次的。 ”

　　“记得上次在苏黎世？我早就把名下的股票套了现，除了政府债券和黄金，现金差不多一百万的样子，存在布埠卡银行，账户和密码 --- 就在这张帆布上, 池水下面。”

　　看着沉默不语的赖特，玛玛轻轻把他的手拉起来，摇一摇，仰视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狷介得很，不愿意用别人的钱。可现在不一样了呵，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知道今天我去律师那里改了遗嘱……”

　　赖特还是摇头，只是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双手，拉她入怀。

　　门外悉悉簌簌的声音，想是厨子送茶点来，赖特走到门边，看见于连毕恭毕敬地托着茶盘，楼梯上不知哪个毛手毛脚的女仆，脚步踩得咚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