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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怨曲重招,断魂在否 ...

  •   清晨容映刚刚醒来,寺人裕便匆匆来报,说阿霓的伤口不知感了什么出现了炎症,宫中忙成一团,晋王发火说要把医师给杀了。
      容映叹了口气,“好好的一个女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说完匆匆洗漱过后,她便去了阿霓宫中。医师畏缩在墙角与师徒讨论具体该如何医治,容映瞥了他们一眼心想庸医当道怎会进入宫中的。
      “阿霓……”她因为心急,只是向晋王行了一礼。
      晋王面色沉重,微屏着气,“阿霓她伴孤许久,孤不会再离开她一步。医师说,伤口再感染下去,怕是有生命危险。再者她腹中胎气不稳。孤虽未一国之主,然而竟也有如此挫败的时候。”
      “君父,可否让容映进去与阿霓说几句话?”
      “诺,寺人正在里面按着医师的吩咐处理伤口。你进去陪陪她也是好的。”
      容映进了屏风的里面,血味充斥着。
      “阿霓,是不是很疼?”
      阿霓笑着咬咬牙:“我想着再过十个月,我便可有一个孩子了。我心里欢喜。我要健健康康地生出这个孩子,然后再教容映跳舞。”寺人给她换了纱布,旧的纱布黏着血肉,即使寺人手脚很轻,她还是痛的不行。“我觉得自己好勇敢。以前听见草原上的牧民们被狼咬伤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他们治疗的情景,而有的因为请不起医师痛苦至死。我心想这烧伤也和牧民们差不多吧,烈火中死里逃生,定是老天还眷顾着我。纵使我犯下很多错误。”
      容映紧紧握着她的手,“阿霓,夏天热。伤口要尽快处理,你一定要忍住。否则就会有蚊蝇叮咬了。”
      “容映现在倒是像一个小大人,竟然都指挥起我了。看来再不把你嫁了,以后我做什么都要被训了。”
      “不,待我找到秘士,你再把我嫁了不迟。”容映认真道。
      阿霓缓缓偏过脸,忽而道,“容映,你不懂。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惩罚,你为我做这么多已经够了。”
      “阿霓还是以为容映会在乎那五年?说实话,那五年的记忆容映现在也记不得多少。在此后那么多记忆中,那么一点点小痛苦的记忆真的算不了什么。”
      阿霓只是摇摇头,不再和她说话。
      容映握紧了双拳,阿霓虽与她没有血缘关系,起初还有些忌惮她,但是久而久之,阿霓变得似是她的姐姐。这种莫名的情感一直围绕在她的心中,她隐隐觉得阿霓也许吃了更多的苦。刚刚探子来报,说是纵火的人还是没有捕到。
      容映听见纵火的人心中悄然一动……湛林说梓晋大战战士一夜变尸骨,这是秘士所为……而纪怡睿的态度也明确告诉了她,旖姒就是纵火的人……旖姒当时一直在她身边根本没有去湖心,所以说,旖姒多为秘士……
      “君父,我先出一趟宫。”

      东郊馆的小雪今时忽而停止忽而飘飘。总给人一种出乎意料的感觉。
      今日的东郊馆更奇怪的是,自容映踏足进来,便没有见到馆里的一个人。忽然一阵风吹过。她转过身,看见邵子骁一身青色,面容不再淡的如一滩静水。他抱着的女子,正是旖姒。
      然而他们似乎看不见容映。容映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进来。
      “木梨,”邵子骁为她解开了披风。容映不解他为何要叫旖姒木梨,上前一看才发现木梨还是昏睡着。她纳闷,难道说旖姒自那天从暮湖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醒来过?
      邵子骁将她扶进了那个洞里。洞中水珠吧嗒吧嗒滴落在他们的身上,此刻又立即转变为了一朵朵梨花。
      “木梨,你不该去见纪怡睿的。”邵子骁独自倒了一杯清茶,眉梢之间似有霜雪般冰冷,旖姒安睡在他的怀里,“当年你耗尽老妇汇给你的灵气去救他,自此以后你变成了怨魂。但是他再看见你的时候,他面无表情,一点感激都没有。从那时开始你就应该明白,他不会为你动容的。”
      他更紧地抱着她,似是欲和她融为一体。他像是在等着她回答,然而她依然安静地睡着。他等了很久,微微一愣,“你以为你在他府前讴歌三天三夜,他就会回心转意了吗?木梨,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容映震住,嘴角一丝苦笑——是啊,我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都不知道。待到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竹林之中。她震惊地不知所措。一个身穿藕色衣裙的女子背影蒙蒙,似是十分眼熟。
      “木梨,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从井内打上来的水,一定要是煮了以后才能进药的。纵使你再不想如此麻烦,连井水这点寒气你都不能受的。”说话的老妇衣着奇异,左耳戴着一只硕大的耳环,又厉声喝道:“我给你那么多灵气,不是让你就那么浪费掉的!”
      木梨转过身,容映诧异地看着她,眼前的木梨与方才东郊馆里的木梨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啊!可是为什么她们又都叫做木梨呢?
      老妇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那么不听我的教导,不记得规矩,给我把手放到青石上。”木梨紧闭着嘴巴,乖顺地伸出了手。那老妇从头上拔下了一支簪子直直地扎到了木梨的手上。
      木梨嘶声大叫,老妇目光狠戾:“这点痛都忍不了,你还有脸说要去找你母亲?”
      木梨僵着脸,说出的话和旖姒的性子十分相似。“为何找我母亲必须得受这些苦?你一个竹林老妇凭什么这样?”她忍着痛,容映却依然听见她的心脏骤停了片刻。
      老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而望向四周,“何人!”
      容映一惊,以为她发现了自己。可是老妇的视线并不在自己这里。
      青衣少年面如止水,正是邵子骁。“再下来梓地途径这竹林中,突然听闻有女子嘶喊。便过来看一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容映这时才发觉原来邵子骁一直随身佩剑。
      那老妇眼睛微微眯着,“小女犯了过错,老妇正在教训她。”
      “既是老妇的小女,那为何如此虐待?”邵子骁依旧不依不饶,他看向旖姒,眼中微微一怔,声音温和,“姑娘,你可是有什么苦衷?”
      木梨猛地点头,那老妇立刻用簪子扎去,却见邵子骁的剑出梢极快,一下子弹开了老妇的簪子,随即剑锋一转,直刺老妇喉咙。
      簪子落地,老妇瘫倒在地,口中却一直呢喃着一个男子的名字,最后不再有了气息。容映见她眼睛都没有合拢,心中叹气,寺人们常说人们只有含冤或者有未了心事的时候才会死不瞑目转眼一瞬间,老妇化为白骨。邵子骁木梨还有容映诧异地看着那一幕。容映想起湛林曾经说过,梓晋大战一夜间梓国战士化为白骨的奇闻……没想到,世间真的存在这样的秘术。
      木梨本想再上前看一眼,邵子骁担心其中有诈,拉起她就跑。“我在这里呆了四天。仅仅此天而已,你却受尽了世间酷刑。这里又如何值得你留恋?你跟我走吧,外面的世界你应该去看一看的。”
      他们跑出了竹林,跑过了荒野,邵子骁时不时与她眼神对视,渐渐地似是有千言万语。再往前七里路,便是北山。最后他们再也跑不动,便依偎在一棵榕树下。
      “公子,你是哪里人氏?”此时的木梨虽然没有旖姒那般倾国倾城,但是冰肌玉骨明艳动人,
      “国都。”邵子骁累地半睁着眼睛。
      木梨的目光万分惊喜。“几年前梓国被晋国灭了国,木梨听闻我的母亲已去了国都。不知公子可否带我去国都。”
      “那老妇非你母亲?”
      “然。”
      邵子骁了然的点点头。“我心想她也一定不是你的母亲。否则又如何下的了那般毒手?”
      木梨若有所思地笑笑。他淡淡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伤口,忽而道:“你可学过弹琴?”
      木梨刚想说出什么,却又改口道:“那老妇人一天到晚让我做不完的事情,她又如何会让我学琴?公子,只要你愿意带我去国都,我愿意一切都听你的。”
      他心中一震,垂下眼帘,“你不用叫我公子。喊我邵子骁便可以了。”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支青花小瓷瓶,从里面洒出了一些粉末敷在了她的伤口上,“这么一双纤细的手,不去弹琴真是可惜了。”
      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容映恍惚想起,纪怡睿也曾说过,如果阿寅是女子那么一定会有很好的琴技。但是那时,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女子了吧?或许那天他要把旖姒送给她,便是试验她。
      那粉末敷在她的手上,因为药效的原因木梨觉得有些痛。邵子骁怕她去碰伤口,忙捧起她的手,给她轻轻吹了吹。容映心里顿时明白为什么在暮湖那天纪怡睿莫名其妙地冲邵子骁眨眼睛了,原来邵子骁一直喜欢着旖姒,此时的木梨。
      “我听那老妇人叫你木梨这可是你的名字?”
      她点了点头,“老妇人告诉我我出生的时候,那年春天里的第一朵梨花恰巧盛开了。”
      后来邵子骁又起身在他们周围洒了一些雄黄,刚刚欲给她的鞋端上也洒些,她却突然缩回了脚。
      他一震,随后露出了千载难逢的笑。“不好意思,我竟然忘了梓地有风俗男子不能随便碰女子的脚。那我把雄黄给你,你自己洒些,好驱走蛇。”
      木梨颔首一笑,“没事。我的手不太方便,还是请你帮一下吧。刚刚只是有些不太习惯。”
      邵子骁低着脸给她洒雄黄,容映看不见他的表情。随后他虽然又面无表情,但是眸中有光,像一枚琥珀般。他递了一把匕首给木梨,“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木梨听闻有些恐慌,忽然叫道:“我不许你一个人走!”说完,她一把拉住了他,立刻又有些不好意思,嗫嚅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邵子骁微微一愣,迎上她的目光,缓缓笑道:“好。我背你一起走。”
      邵子骁的耳根子有些红晕,木梨的发丝絮絮缕缕垂在他的脖子里。
      “那是什么?”木梨惊讶地看着前面的稻田间点点绿光,似是天上陨落的星辰。木梨有些诧异,木梨在竹林里生长那么多年,竟然连流萤都没有见过。
      邵子骁放下她,轻声道:“那是萤火虫。”他对木梨,总是那么温柔,从未淡的像水一样。
      木梨欣喜地跑向稻田中。萤火虫在她的身边飞来飞去,邵子骁不远不近地凝望着她的侧影,唇间带笑。她忽然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祈祷此景永不消逝。
      木梨祈祷完睁开了眼睛,刚想告诉邵子骁她爱这里,却发现邵子骁不知去了何方。她无力地望着四周,渐渐地,意识涣散,突然听见有人道——
      木梨,转过身来。
      青衫少年眸中透着流光,嘴角一抹淡笑。他手中的布囊里萤火点点。“好看吗?”
      木梨点点头,却是看着他的眼睛。
      邵子骁慢慢打开了布囊,一只萤火虫,两只萤火虫……他们像是身处在一个与世隔绝般萤火点点的世界里,仿佛此生静好。
      木梨一直望着他的眼睛,忽而眼角有泪水划过。她张了张口,像是激动地想说什么,然而停顿了很久,只是说:“谢谢你。”
      邵子骁未再说什么,然而容映看见他,转过身时眼帘落寞地垂下。
      后来他们夜宿在稻田,一阵风吹过,淡淡稻花香。

      容映惊看着天慢入黑暗,忽而又明亮。她发现自己子国都内的长街上。
      突然间,长街上一匹黑马驰骋而过。容映凝望着那匹黑马上的身影,心中暗暗道,好久未见了,纪怡睿。
      “子骁,刚刚那匹马上的公子是何人?”木梨怔怔望着长街的尽头。
      容映这才发觉她依然和邵子骁还有木梨呆在一起,淡笑着看着正与邵子骁说话的木梨)这一切的恩怨,她终于看见了是怎么开始的。
      邵子骁双眉微微皱起,“晋国大将纪琛之子,纪怡睿。”
      木梨回过身子,笑道:“虽然没有近看,但是只需一眼他的举止必知他定是不凡。能嫁给他,应是三生有幸了。”容映冷看着木梨,双手攥成一团。
      邵子骁其实原本想说,他的父亲邵颐也非凡夫俗子当年轻易拿下了梓国边城。然而他还未开口,木梨便问道:“如果纪怡睿喜欢上我,他会娶我吗?”
      容映心口猛地一紧,这句自己憋了很久才问出来的问题,木梨只不过见了纪怡睿一面便问了出来。她问自己是什么感觉,却说不出。
      邵子骁还是面如止水,心中一狠,却说出连容映都想不到的四个字,“你配不上。”
      木梨愣住,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而这个人竟然是邵子骁。她淡淡看了他一眼,像是不在意。容映叹了口气,邵子骁怕是永远也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了让木梨对纪怡睿死心说出的这四个字,却是让木梨自此以后对他心生隔阂。
      一句话便如邵子骁赠与她的匕首般锋利,直指心脏。容映淡然,这种感受,从纪怡睿说出“你走吧”的时候,她便体会到了。
      似是一天雨夜。树林里冷箭嗖嗖,刀光剑影不断。容映看见纪怡睿的手臂被人砍了一刀,虽是早已心冷,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冲过去救她,然而此时她发现自己在邵子骁的梦里,改变不了的。忽而一支箭从他的背后射来,容映叫着让他赶紧躲开,但是他听不见的。
      容映惊恐地看着箭就快要穿过他的心脏,突然一个身影跃过,推开了纪怡睿。纪怡睿淡看了一眼为他挡住了箭的木梨,轻声说了一句什么便立刻离开。那些十里以为的杀手以为纪怡睿已死便离开了。
      后来容映看见邵子骁挑灯在雨夜的树林里走了很久才找到了木梨。他像在东郊馆里一样紧紧抱着木梨,为她度气。虽然其间木梨醒过来一次,但是没撑多久便去了。他的耳朵贴在她的心脏的位置那,已经听不见“扑通扑通”的声音了。雨夜中电闪雷鸣,他的脸色苍白,最后还是扯出一个笑。
      “为什么呢?我都说了你配不上他,你就非得拼死告诉我你配的上吗?”
      容映看着雨水打湿他的鬓发,心中似也被雨水浇淋着。
      当年却有纪怡睿被刺一事,人们都说是因为他的父亲当年得罪了戎人所以戎人刺杀他的家人。宫中的寺人之间还盛传着少年公子有女子抵箭一事,容映震住,没想到竟然会是木梨。
      邵子骁知道木梨体内有着老妇汇给她的灵气当初是为了行使秘术之用的。他曾经听闻,只要体内灵气不完全消失,木梨就有还生的可能、
      容映看见他潜入了南府,瞬间冷光一闪而过,死于他的剑下的,正是日后的旖姒。邵子骁将她的尸体带了回去。容映突然明白他要干什么了,只怕是木梨因为原本的身体被伤到了心肺,五脏不复,已无可用了。
      此时木梨已化作怨魂,邵子骁含笑着告诉她,“木梨,我一定会让你活过来的。”
      木梨豆大的泪水落下,蜷缩在床边,她怕自己化为怨魂后会伤害道他,故而不敢靠近。
      邵子骁知道她在想什么,冲她做了一个鬼脸,“我骗你的,你怎么会配不上纪怡睿呢?等你马上进去以后,你便去找他吧。”
      他的泪水与她几乎是同时留下。邵子骁为自己蒙上了眼睛,动作缓慢的褪去了旖姒身上的衣服,随后他转过脸对着木梨轻声说道:“木梨,听我的,进来吧。”
      木梨惶恐地看着她,眼中的泪水翻山蹈海,似是有千言万语还没有说出,她依旧是不愿意进入到那个陌生的躯体里。邵子骁再次唤她,“木梨,你进来吧。你喜欢他,你就该去找他。”
      木梨忽然扯出了所有灵气一般,奋力说道:“不!”容映与邵子骁震住,怨魂说话,是逼不得已的。
      邵子骁的眼睛依旧还被绸布蒙住,所以他不知道,最后木梨冲过去想要抱他,却抱不住他,
      容映忽然心痛地看着面前的木梨,她,是喜欢着邵子骁吧?当初已死护卫纪怡睿,只不过想证明,她配的上纪怡睿所以更配的上邵子骁吧?
      然而更令容映诧异地是——木梨最后尽力与他隔着一丝毫发的距离,轻轻吻上了他的双唇。后来,她冲他璀璨一笑,无声地说道——
      子骁。
      容映想拦住她,不让她进入到那个身体里,但是这终究只是邵子骁的梦,她改变不纪怡睿被刀砍伤,也改变不了木梨成为旖姒的结局。
      邵子骁守在木梨与旖姒的中间,轻轻抚着一把竹笛。“我父亲说,这是北山旁的竹林里一棵竹子做的,曾经长久浸没在梨花里,故而有股很淡很淡的梨花的气息。父亲还说,这支笛子送走了他曾经爱过的女子。木梨,你愿意葬在何方?”
      怨曲重招,断魂在否?这一切来得太快,她刚刚喜欢上他,他才遇到她没多久。如果她不固执,或许以后容映也不会喜欢上纪怡睿。世间就是一环扣一环。
      谁有心事还未明了?俗世啊,你且切勿轻浮而过。
      他偶尔会停下看一看似是熟睡的木梨,然后再微笑着继续吹奏。次日清晨,他将木梨葬在了院落里的梧桐树下。他告诉她,国都内暂找不到梨树,明天春天他定亲手栽下。
      旖姒终于缓缓醒来,看见邵子骁微微一怔,忽而笑道:“昨夜我差点死去,谢谢公子相救。”他以为是木梨在谢他让她得以还生,微笑着寂静不语。
      旖姒忽而又道:“时候不早,旖姒还需速回南府。只是旖姒还未公子姓名。”
      他面如止水,像最初遇到木梨时一样,看上去苍凉又遥远。他似乎看见了那竹林中的女子坐在青石上偷得浮生半日闲。他忽而淡淡笑笑,眼中有泪。
      “邵子骁。”
      容映不忍再看下去,原来当初木梨不愿进到那个身体里,是她早就知道会忘了邵子骁。
      此情终是,半生无话。

      “你可以走了吗?”
      容映一惊,突然发现纪怡睿正站在她的面前,对着她讲话。她在现实里了?
      “看够了就走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纪怡睿的身上依旧是幽幽的檀香,白衣如画,看着她的样子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容映心中冷笑,真正心冷的人是纪怡睿,而不是那个虽然面无表情的邵子骁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石头上的邵子骁与旖姒,他们都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纪怡睿又道:“你放过旖姒吧,既然你看见了什么,就该明白你该怎么做了。”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走出了帘洞。
      容映忽而大声说道:“你会娶她吗?”当初她问纪怡睿的是,他会娶自己吗。
      “纵使你杀了她,我还是要娶她的。”纪怡睿停下了脚步,顿了顿道,“阿寅,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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