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一梦》岱茜

6、姻缘错牵

　　“叔父今日又可在家歇息了？”若水欢快的扑到刚踏进府门的叔父索额图怀中，娇嗲的问。索额图是玄烨身边的侍卫，若水自那日见了玄烨的背影便总是询问索额图有关玄烨的一切。
　　索额图对这个侄女万分疼爱，自是什么都告知她的。现如今，玄烨的样貌喜好，若水皆已知晓。
　　单单索额图的描述就已经让若水欲罢不能了，索额图口中的玄烨是一个那么优秀的男子。玄烨虽然仅有十岁却极有帝王风范，他博览群书，苦习骑射武艺，心智早熟，体格壮健。十一岁的若水，情窦初开于叔父的描述和自己的幻想。
　　若水正与索额图嬉闹时，传来琴声。
　　“是府中新来的客人。”若水说着，拉起索额图便去如家轩，路途之中为索额图介绍着淑慎。
　　行至如家轩，只见淑慎坐在院中抚琴。日光照耀下，她显得极美。在府中几日，她过得欢愉，气色也好了很多。
　　“远山愁黛碧，横波慢脸明。腻香红玉茜罗轻。深院晚堂人静，理银筝。鬓动行云影，裙遮点屐声。娇羞爱问曲中名。杨柳杏花时节，几多情。”索额图见此美女美景忍不住脱口而出。此诗讲的便是女子抚琴时的娇媚之态，若水随着叔父的诗句细细观赏淑慎的容颜，眉毛，确实眉若远山，横波慢脸明，淑慎的眼神的确灵动婉美，那肌肤，那神态，的确是美女。若水头一次如此细致的观察淑慎，心中不免有些不舒服。女孩子看到美貌胜了自己的女子，难免有些芥蒂。
　　只是若水那时并不明白，她输的并不是美色，而是芳龄。仅仅一年过去，康熙三年冬，将要踏入十三岁的若水，院中一抚琴，不仅引来了当日索额图吟诵的诗词，还引来了一群鸟雀。
　　吟诵诗词的人，正是二阿哥福全，此情此景只会让他更加爱慕若水。这一年来，他常常顶着与穆清练习骑射武艺的幌子前来找寻若水。淑慎曾告诉若水，福全将来必能封王的，能得一王爷之心，今生独享夫君，也是不错的。
　　然而若水却不曾相信男子真能一心。汉代卓文君虽挽回了司马相如，心中难道就不曾有悲切吗？尚不说自己阿玛的三妻四妾，单是自己一向敬重的叔父就让她失望了。
　　一年前淑慎院中抚琴之景，索额图吟诵的诗词，最后那句，杨柳杏花时节，几多情。虽然若水当初只是打趣的和索额图说：“如今寒冬腊月，何来杨柳杏花？只有满园梅花而已。”其实，若水心中已知叔父动情，她的话虽是打趣而出，却是在劝谏叔父，她以杨柳杏花比作淑慎，婶婶名为香梅，提醒叔父珍惜自己的妻子。然，索额图最终还是想纳淑慎为妾。若水看到婶婶香梅梨花带雨的样子，心简直要碎了。香梅是一个极其完美的女子，诗词歌舞、琴棋书画样样精湛，德行更是贤惠，与一家人向来和睦，对待若水和穆清亦如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
　　好在淑慎是不肯的。淑慎当众人之面曾说：“淑慎虽出生卑微，却断不可接受为人妾室，亦不可接受夫君纳妾。”当初她说完，觉得府中已不能再留，执意收拾了东西要走。
　　幸而若水拦了下来：“待妹妹进宫之日，一同携姐姐陪嫁便是。姐姐孤苦一人，出了这大门，以后的路怎能走下去。还是留下吧。”
　　此事之后，府中无人不佩服淑慎。
　　若无此事，也许若水真会嫁给这个先帝皇子吧，因叔父之事，不过更加坚定了若水登上后座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