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ry》北觞&南夏

4、风暴·序曲3——孩子

　　释然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他一闭眼，在他身子下面挣扎的美琳的样子就会出现，她会慢慢的变成远，带着那尖锐的呼喊声，叫着他的名字，他甚至还看见了潇然那副和自己一样的身体。
　　“你下午在她家呆了很长时间。”释然以为躺在自己臂湾里的文静已经睡了。
　　“嗯……”很长时间文静没有说话，释然平静的继续解释着，“她给我讲了远为什么自杀，我跟她解释了为什么我会抛弃她。”
　　“睡吧，很晚了！”文静一直就躺在那里没有动，没有问为什么。
　　释然和文静结婚当天，美琳没有出现，释然把她给他的戒指挂在了项链上，在带有远的血的勋章的旁边。舟舟最终是做了文静的伴娘，她接到了文静抛出的花束，释然笑着说，全天下的单身女人都死绝了吗，怎么让舟舟那个小家伙接到了花束，真是浪费了这么漂亮的花了，还是文静精心挑的。舟舟撇撇嘴，很不满意的说：“你以为我愿意接住啊？分明是它们砸过来的！你怎么不去怨你老婆啊？”释然只好揉了揉舟舟的头发，对刚才的话表示道歉。释然抬头看见正试图躲避他的目光的潇然。美琳告诉他，是潇然把那房间钥匙给远的，说是他要潇然替他保存的，可是在释然被替换的记忆里，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公寓里有这么一个房间。每个人都是一张笑脸，他想知道美琳现在在干什么，他想知道有多少人在笑脸的后面隐藏着仇视。他甚至看见了那个充满醉意的自己，举杯对美琳说“嫂子，祝你幸福”。

　　结婚第二周，文静就接到了调到东亚战区基地做参谋部部长的调令，释然完全不知情。他很想劝文静不要去了，他很想找总司令让他收回成命。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帮文静收拾了行李。他对文静说，这样也好，东亚战区基地离文静的家乡不是太远，她可以见到自己的父母了。释然把他在东亚战区基地的公寓钥匙给了文静。说实话，文静最近身体不太好，总是不舒服，释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去离开自己身边这么远的地方，但他没有违抗命令的理由。
　　文静离开有几天了，释然总是手忙脚乱的处理着部里的事情，他很不理解，在文静她们三个没出现在参谋部的时候，自己是怎么有条不紊的处理事情的。
　　“东亚战区参谋部部长，专线！”
　　“接进来！”释然发出很不耐烦的声音。
　　“老公……”释然刚想骂，哪个白痴，居然占用专线，这才想起来，现在的东亚战区参谋部部长是文静。出现在文静的投影器上的是释然收拾文件的不耐烦的样子，到处比她在总基地的时候还乱。
　　释然停下来，堆满温柔的笑容的脸，“老婆，什么事啊？”文静刚想说什么，释然突然嚷起来，“方舟！你不把那袋牛奶喝完，别想从我这里蹭出去！”
　　刚到文静嘴边的话，被吓得吞了回去，掉出来的是：“舟舟也在吗？”
　　“到，嫂嫂！”舟舟像看见了救星一样，“哥逼我喝牛奶，你知道我对牛奶有抗体的。嫂嫂，你跟哥说说嘛！”
　　“谁说都没用！腿连着抽筋这么长时间了，喝牛奶补钙！过去，去沙发那边乖乖的喝完它！”舟舟抱怨着离开了投影器。文静觉得自己可以看见舟舟抱膝坐在沙发上，边用哀怨的眼神的看着释然，边痛苦的吸着嘴里叼着的牛奶袋子。释然继续跟舟舟说：“多喝点儿牛奶对你绝对有好处！”文静看见释然色咪咪笑了起来，眼睛应该是看着舟舟的方向，“牛奶是可以……可以丰胸的！”释然又低下头，继续手头的工作，“你看你的胸，平得战斗机都可以起飞了！那么，每天到我这里报到，喝袋牛奶才准走！”
　　“欸？”这次是舟舟吃惊的声音。
　　“老公，我想和你说说话。”文静终于能插嘴了。
　　“有重要的事吗？没有的话，就晚上打我的手机吧。我马上要去开会，下午要去空军基地。”释然连头都没抬。
　　文静没有说话。她是在吃醋，释然有闲心管舟舟的事情，却拒绝陪自己的老婆说说话。她叹了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有件事想第一个告诉你。”
　　“哦，那就晚上再联系吧。”释然仍然没有抬头，挂掉了电话。文静看着黑掉的投影器有些闷闷不乐。
　　释然忙了一整天，晚上，他刚把一本叫《美国众神》的小说打开，突然想到了文静，再不理她，她会生气的。释然抓起电话拨通了文静的手机。
　　“喂！”文静带有点儿怒气。
　　“老婆，老婆婆！”释然有点儿哄小孩的口气，“有什么好事要我第一个做听众啊？”
　　“我没那么老！你还记得我吗？天天和舟舟在一起！”
　　“你别生气了，老婆，要不你现在也喝一袋牛奶，丰丰胸？好了，来，老婆，让老公亲一个！不生气了！来吧，告诉我有什么好事？”
　　“切！懒得理你！”文静顿了顿，“我就是想告诉你，你要当爸爸了！”
　　“我？当爸爸？”
　　“就是你啊，我怀的孩子，老爸不是你还能有别人吗？”
　　“欸？老婆，你等等啊，别挂电话啊！”释然兴奋的太沙发之间跳来跳去，好像他小时侯那样，最后才抓起听筒，“老婆，老婆，我爱你！”
　　“要我申请调回去吗？”文静平静的说。
　　“不要！”释然恢复了理智，“你在那边好了，还有你妈可以照顾你，你回来的话，我怕潇然会对你不利的。好了，不要再告诉任何跟总基地这边有关的人了，直到孩子出生。”释然想了想，又补充道，“连舟舟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