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ry》北觞&南夏

3、风暴·序曲2——嫂子

　　离释然和文静结婚的日子只有一周了，但是给潇然和美琳的请贴还躺在释然的大衣口袋里。他猜这个事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不说潇然也会以家长身份出席的。文静说她去送请贴，释然却极力反对，但是释然还是怕见到美琳和子潇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释然叹口气，像下定决心一样，给还在空军基地的潇然打了个电话，说请贴他今天中午会送到潇然家，希望潇然能赶回来，毕竟他就剩哥哥一个亲人了。挂上电话，释然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很虚伪，已经虚伪到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虚伪了。释然看着自己的右手，戴在他右手中指上很久了的那枚象征重生的双头蛇的戒指快要下岗了。
　　在敲潇然家那扇门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释然真害怕门开了，他却看见了美琳的尸体。
　　门终于开了，“释然？”美琳愣了一下。
　　“嫂子！”释然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个词来称呼美琳了，“子潇不在家吗？”
　　“不在，他们班去露营了。”
　　释然松了口气，“嫂子，这个是我和文静结婚的请贴。” 本来已经伸出来准备接那个精致的白色信封的手停住了。很久，释然像是在提醒她，轻唤了声“嫂子”。
　　“哦……”释然的嫂子接过了那个信封，“我以为还会再晚点儿呢，毕竟……”她没有说完“毕竟远才刚刚离开”，注意力就集中在了释然右手的中食指上，“它也该下班了……”
　　“嫂子，你要收回它吗？”释然在手指上转着那枚戒指说。
　　“不！”她好像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动，费力的挤出一个释然无法理解的笑容，“那是释然的重生，不是吗？”
　　“它们是你给我的。”释然是指那场艰难手术后他的生命和这枚戒指。
　　“今天怎么了，竟说些奇怪的话！让我看看你们的请贴……”说着，她把请贴打开挡在了自己面前，隔断了释然的目光。
　　释然确定自己看见了嫂子的肩膀在微微颤抖。释然突然站起来，一把夺过了那张碍事的请贴，他看见了她的眼泪，在她光滑的脸上，显得油腻腻的。他低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她，觉得自己该说点儿什么来安慰她。令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他说出的居然是：“美琳，如果哥哥死了的话，你会嫁给我吗？”潇然死了，释然就是理论上的氩星王位继承人，就是说，是准许娶两个妻子的，娶美琳仿佛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啪！”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抽了释然一嘴巴，释然依然直挺挺的站着。她激动得有些颤抖，她用她那颤抖的双唇说：“释然，你就是个自私的人，彻头彻尾的骗子！你骗别人，更骗自己！你其实谁都不爱，你爱的是你自己！对我、对远、对文静……有的只是被拯救之后的回报的心理，那不是爱！不是！你明白吗？下一个是谁？当你被文静伤害后，下一个来拯救你的女人，下一个你要爱上的女人，是谁？是谁！如果……如果那天抱着你在雨里哭的是舟舟，不是远，你也会选择爱上舟舟！” 她低下头，又好像对自己说一样，声音小了下去， “如果是那孩子的话，也不会傻到用死来解决问题。”突然又抬起头来，直视释然，声音再度激动的拔高，“大理释然，你从没真的爱过，你只爱你自己！”
　　“舟舟……舟舟是我的妹妹。她不可能，即使那天是她……”释然想解释什么，但是又是这样苍白无力的解释，事实上，他觉得似乎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其实，我没有……你们为什么都不听我说呢？我其实没有想过会是这样！是潇然，是他，都是他，这一切……是他修改了我的记忆！”释然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说出了从小开始潇然就在不停的修改他的记忆，抛弃美琳、被无原无故的带到氩星全是潇然的“杰作”。说出了这些事实，释然轻松了，他突然虚伪的觉得欠她们的是潇然，和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其实……其实，你哥哥要比你单纯的多，他就是想那个王位单纯的只属于他，他只是排除所有的威胁而已！”释然的嫂子无力的说，“他并不在乎谁睡在他身旁，哪怕是空气。知道为什么我们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吗？他从来没有碰过我，他也许只是想用‘嫂子’这个名分让你痛苦，也许是想在你垂死挣扎的时候告诉你这一切，让你绝望、痛苦的死掉。我不知道！”她突然双手捂住了脸，“但是，他……在你回来的前一天晚上，他……我猜他是知道你第二天要回基地，而且没有告诉我们，我们完全不知道你回来的事。他那天晚上强行占有了远。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远那尖锐的叫声，她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就像这样你就能马上回来救她一样。我在门外哀求潇然，直到他从远的卧室出来，悠闲的走回了自己的卧室。远，我觉得她的眼泪都哭干了。我抱着远的颤抖的身体，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在那天之前潇然从没碰过远……可是，那天……”她停下来调整自己的情绪，“你回来那天，远好像觉得自己很脏，她足足洗了有五遍澡，就在你到这个屋子之前，皮都搓红了搓破了……”
　　“医生说的远肚子里的孩子是……”释然觉得世界颠倒了，他瘫倒在沙发上。远是要比美琳独立的多的女人，如果她知道了释然回来了，潇然一定就拴不住子潇这个有皇权标志的孩子了，潇然是在用这种方式把远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样的她是不会要求回到释然的身边去的。释然猜他知道了远为什么这么生气，只要他早回来一天，就早一天，她还是释然的远……释然猜他知道了为什么远会事事选择沉默、最后选择自杀了，远是觉得对不起他……
　　释然突然站起来，狠命的抓住美琳的手，把她往楼上她的卧室拖。他泄恨似的说：“他不是喜欢替我养孩子吗？他不是喜欢占有我爱的女人吗？好！我也让他尝尝自己的妻子让别人占有的滋味！他要让我觉得很痛，我要让他在全天下人面前丢尽脸面！”
　　美琳惊恐的挣扎着，“释然，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吗？我是你嫂子！释然，你放手！”美琳的挣扎在释然的歇斯底里面前毫无力量可言。释然把美琳扔在了床上，他的行动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当美琳的挣扎渐渐软化的时候，释然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报复的快感，但是，此时的他，心却如刀绞般的刺痛起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专心的和文静在一起，尽量不去恨潇然，尽量不去想那些报复他的事。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
　　我这是……这是都干了什么啊？美琳，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