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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崇拜者 ...

  •   队长——你、我的崇拜者。

      火锅聚餐后,欧阳依依就把她跟林鸢的二人约会扩充到了三人:她,林鸢,还有晟茜。
      周末,她的杨皓宇回船上了,又不用加班,她自觉地跑上林鸢家蹭饭,并主动地承担起买菜和接晟茜的任务,就等着林鸢回家做饭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晚饭后,好戏上演了。
      “茜子,你来评评,小鸢是不是该摆正态度了,改变现有的观念。”欧阳依依正在努力帮助迷失的小鸢找回正确的方向。她在积极地听取“广大群众”的意见(也就晟茜一个),争取更多的拥护者,最终完成她的这项伟大的工程——说服林鸢改变。
      “就是,姐,别这样好不?你们之间是对等的关系,他是姐姐的男朋友,不是个需要你礼顶膜拜的人。我想问,你究竟当他是什么?圣人?神人?放在神桌上供奉的吗?每天三炷清香?又或是……”
      “打住!”林鸢皱起了眉头,估摸着再不阻止,让茜子这个小丫头继续说下去,什么怪异的论点都能摆出来。
      “小鸢就是把老A当成了仰视的对象。”欧阳依依复议。
      “姐姐,你得搞清楚对袁朗的感情。”
      “这话怎么说?”欧阳依依不解了。
      晟茜:“是崇拜,还是喜欢?”
      欧阳依依:“有什么不同呢?”
      晟茜:“崇拜,双方是处在不对等的位置上,被崇拜者总是高高在上的,得仰望着他;而喜欢,双方是平等的,彼此之间共处在同一个平面。而且,崇拜这种情感吧,是很容易发生转移的。”
      欧阳依依:“转移?”
      晟茜:“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当另一个更厉害的角色出现时,相比较之前的那个,自然就逊色了,那么崇拜的情感就会慢慢的转嫁到更厉害的那个人身上。”
      “这个大可不用担心,纵观全军,能胜得过袁朗的实在不多,就算有,也已经有主了,不适合小鸢”欧阳依依说得漫不经心。
      晟茜娓娓道来:“理论是相对的,而人的感情是微妙的。被崇拜者高高在上,仰慕者会以他作为自己人生的奋斗目标,朝着那个高度不断地攀爬。可是有一点是不容忽视的,要爬到高处,方式有很多种。聪明的人绝不会只认死理,仅靠徒手攀登。想要达到自己期许的高度,可以选择很多种不同的方式,更重要的是要选一种适合自己的。比方说体力不行的,可以借助绳索的帮助。当仰慕者经历千辛万苦最终到达了那个期许已久的高度,他必然又会产生新的目标,向往新的高度,并激励自己再登高峰。而被崇拜者如果在此时已经裹足不前了,那仰慕者很自然的就超越了他,随之,新的崇拜者就会出现。虽说未来姐夫在他所在的领域是拔尖的,少有人更胜出,但是,欧阳姐姐你别忘了,姐姐和他又不在同一领域。姐姐在爆炸品处理领域是优秀的,虽说还没达到巅峰,但在姐姐的领域内一定也存在一座高峰,这座高峰是袁朗不可企及的,因为他并不擅长。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姐姐自身所处的领域一定更能激起姐姐的崇拜热情,这样的一座高峰出现在面前,而站在那巅峰的人必定就是姐姐的崇拜者,相较之未来姐夫更有亲切感,对吧!”
      欧阳依依直点头,突然发觉这个小丫头口才了得,理论是一套套的。“你这小丫头,从哪里得来的这些理论?”
      晟茜自鸣得意地说道:“影视剧和小说里。”
      “你该不会是被谁收买了,专门来添乱的吧?当心袁朗收拾了你。”
      “纯属客观评论,我只是觉得像姐姐这么优秀的人,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你也看出来了?”
      “当然,那人,太明显了。”
      其实两个女人就足够演出一台好戏了。
      在这出戏里,林鸢反成了观众,好像还有点被批斗的意味。

      两个人女人达成了一致的协议,于是,她们的目光统一转向了林鸢。目的很简单,就是:你要是也认同咱们的观点,就放过你,不然,继续疲劳轰炸。
      在强权面前,要懂得能屈能伸。
      林鸢:“我认输!我努力改!”
      “Give me five!”欧阳依依和晟茜欢欣雀跃,击掌庆祝。
      两个女人首战告捷,满足地睡觉去了。一个睡书房,一个睡卧房。
      留下了独自反省的林鸢,对队长的感情仅仅只是崇拜吗?还有什么……

      老A的维和任务已经结束,回国都好些天了,可林鸢还被留在任务区。
      这段时期,她的工作换了,不再跟Ivan拆弹,而是带上阿布巡逻。
      这天,正走着,阿布突然冲一条巷子叫了起来,林鸢察觉到不对劲,掏出手枪贴着墙壁缓步靠前。来到墙角,她试着探出头往里望,见了一道血痕,十米开外趴着一个人,一动不动浑身是血,再无其他人。
      她警戒状态,上前确认伤者是否还活着。不幸的是,那人已经毫无生命体征。对方胸口中枪,失血过多致死。
      她用通话器汇报了总部。这区刑侦组的维和警察赶到,给她录了口供。
      Ivan也到了,正在和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聊着,看来他们是老熟人。
      警察:“你们爆炸品处理组的人真是淡定,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居然镇定自若,情绪稳定,给口供的时候条理清晰,完全不同于一般的执勤人员。我真怀疑她是不是冷血的。”
      Ivan:“喂,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她进组之前曾在特种兵待过。”
      警察:“哇,还真看不出来。人不可貌相啊,她看上去那么瘦弱。”
      Ivan:“弱?你是没见识过,枪械和格斗你还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她出手可是个狠角。”
      警察:“是吗?你们老大从哪找来这么个好手?”
      Ivan:“不算是我们组的,只是暂时帮帮忙而已。之前参加我们的课程,Tim Sir看好的人,特别推荐参加这次维和任务。”
      警察:“那就别放过!”
      Ivan:“老毛病又犯了,得尊重人家的意愿,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警察:“千金易得,人才难求。据我所知,你们组就你们老大跟你在枪械方面有优势,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个人,你们就不想要?”
      Ivan:“看看再说。”
      警察:“走宝了你别后悔。”
      Ivan向几步开外的林鸢说道:“Yan,这里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林鸢:“好。”

      林鸢的脸色不太好。她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老A的营地。
      老A走后,这里就空置了。
      她走了进去,远远看见,袁朗带着老A们在空地上格斗,许三多正与齐桓对抗,袁朗和其他的兄弟在一旁呐喊、助威。
      看到了袁朗,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无论之前遇到过什么,只要见到袁朗,她就会觉得温暖、安心。
      袁朗似乎查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到林鸢,笑声朗朗……
      而这一切都氤氲在一层水汽中,渐渐消散。

      今晚,林鸢反复问自己:对队长,除了崇拜,还有什么?还有一份难以割舍的依恋。

      某天三中队的老A们突发奇想,要测试队长的魅力在肖宏斌的心中到底有多强悍。
      于是,在激将法的效应下,肖宏斌杠上了许三多的强项——长跑,两人双倍负重山地赛,五十公里。并且在双方都不知晓的情况下,有人特意在途中为肖宏斌精心设计了几道障碍——跋山涉水。由于肖、许二人的路线不同,在精确计算了他们同时到达的情况下,肖宏斌足足消耗了两倍的体力才完成这场不公平的比赛。
      当两位“选手”一前一后到达终点冲刺路段时,肖宏斌已然有些体力不支 ,摇摇欲坠;而许三多稍显疲惫。
      当肖宏斌目光平视许三多时,按一般正常情况:他铁定会卯足了劲追上去,并排跑几步,然后猛一发力,潇洒冲线,至于结果如何可以忽略不计。
      可现状是:肖宏斌放弃了冲刺,因为此时的他只是打定主意跑到终点就算完事,能否超越许三多,已经不再奢望了。
      他觉得脚如同灌注了铅块,沉重异常,每动一次,身体机能都在告诉他:精力几乎消耗殆尽,不行了,随时有倒地的危险。汗水浸透了衣服,就连袜子都能拧出水来。他很是不情愿再这么跑下去,这比赛算个啥,仅仅是个人面子问题,小事,小事,爷又不是输不起,反正不能比三多先到,就注定是输了,继续坚持下去有意义吗?累得心都在发颤,虚弱得如同一片在风中飘荡的树叶,现在的一切反应,呈机械化运动,还是那种生锈了多年未曾保养过的机器。
      三中队看戏的兄弟们集在道路一旁为两位“选手”呐喊助威。
      许三多有些纳闷,加诧异,显然他意识到了一点:肖宏斌的体力绝不至于如此不堪,与自己之间的差距不可能这么鲜明,虽然自己擅长跑步。所以他渐渐减慢了步伐,倒退着跑,看落在他身后十米的肖宏斌,并且不解的询问离他最近的成才:“斌子,咋了?”
      知情人成才装出一副悲叹莫名的模样回答道:“大概是累了!”
      于是许三多贯彻了他不抛弃不放弃的理念继续问:“他不至于那么差啊?”
      成才无言以对,立刻转移话题,“你累吗?”
      许三多想了想,说道:“还行。”

      在这紧要关头,关键人物终于登场了,要再不出现,这个测试就失去意义了。
      终点处,队长一身作训服跨立,戴着酷酷的墨镜,看不清那墨镜背后的双眼蕴含了什么样的情绪。
      吴哲动用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软磨硬泡把队长拖来。
      C3担心肖宏斌疲劳过度视力下降,没能在放弃之前看清楚终点那站立的队长,于是出言提醒,让他往前看。
      在队长的身影映入肖宏斌黯淡的瞳孔时,那瞳孔陡然被点亮了,光闪闪,金灿灿的。
      肖宏斌像突然被上了发条,哒哒哒地往前冲,确切的是往队长的方向小跑。在这之前,他似乎走都十分费力,但如今居然能够跑起来,实在是不同寻常啊。
      肖宏斌异常的举动让许三多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了想明白为什么气若游丝的肖宏斌突然有了体力冲刺,他放弃了继续比赛,停在原地思考。
      眼见肖宏斌就这么轻易的超越了许三多,众人也都停住了脚步,等待测试结果。
      肖宏斌已经忘记了比赛,忘记了对手许三多的存在,而是自我陶醉的眼中只有终点处的队长,他义无反顾地冲刺。
      快到终点,袁朗伸出双手迎接他,他激动得也伸出双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还好袁朗及时接住了他。他整个人像抽去了骨头的一张人皮,搭在袁朗身上。
      袁朗接到他时,顿时感到了背包的重量。“又抽什么人来疯?”
      好久,肖宏斌仍然趴在袁朗身上不肯挪动,只有出气的份。“腿抽筋,真走不了。谢了,队长!”
      于是,这个测试的结果不言而喻,大家,你,我都知道了。

      眼见就到年底,基地的训练也不如往日排得那么满满当当了,老A们也可以乘机忙里偷闲,过几天舒坦日子。还有值得高兴的事,就是从当月起直到新年过后十天,可以排队请假回家探亲,但是据说这条队伍排得老长了,都到了基地大门外了,名额实在有限。
      三中队有几个几年都没能回趟家的,拿到了首批“回乡证”,打包袱启程了。
      肖宏斌的家就在本地,他不担心,再说他也没打算去挤那名额,他期待着跟袁朗在基地过第一个春节。
      老A基地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喜庆氛围,能回家的自然不在话下,不能回家的,着手准备过年的大party。

      冬日的太阳晒得人暖暖地,心也暖和。
      可,下午,袁朗从铁路办公室出来,脸就阴了下来。三中队现在还在基地的人紧急集合。袁朗在会议室里宣布:有境外任务——解救一队出境旅游的中国游客。
      情况有点复杂,袁朗只能耐着性子介绍。
      长期以来东南亚各国都在积极打击毒品生意,所以搞得那些毒贩子们不得不多开几条副业,走私,绑票便一度火了起来,不都是钱给闹的。估计有一帮毒贩是穷疯了,刚巧碰上一队中国出境泰国游客,于是就绑了,向我国政府索要赎金。
      为什么偏偏绑中国人呢?因为放眼望去,周边各国,中国最富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中国打击毒品最积极,他们要报复。
      本来这事政府出面,交了赎金,接回人质就完事了。可是情况有变,绑匪在交换了十几个人质后,居然不肯再放剩下的几个了,他们把人质带进了自己的老巢,提出了新的要求:在原先的价码上加多三成,才愿意放剩下的人。一群贪得无厌的恶棍!所以老A接到了救人的任务,防止再给了钱,那帮不讲信用的还扣着人质不放,继续加价。
      这帮绑匪的身份极为特殊,由于他们窝藏在“三不管地带”,周边各国政府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这个“三不管地带”形成素来已久,位于泰国、老挝和缅甸三国边境交汇处,是整个东南亚最混乱的地方,长期以来,蛇鼠混杂,三国政府都是束手无策。所以只能中国自己派人去救,而泰、老、缅三国政府都表示,愿意在边境积极配合中国的行动。
      根据现在得到的情报:人质还剩下六个,全部是男性,之前交赎金时,旅行团里的妇女、儿童已被全部接回。
      袁朗挑了八个人参与这次行动。齐桓回家了,不在列。
      接下来是三天半的准备,事可多了,像换装备,从行头到武器全部都得换,迷彩服不变,只是显示中国军人身份的标志一一除去,枪械换成了境外普遍流通的□□、M16和M9。枪械更换对老A来说没什么难度,只是一沓沓能砸得死人的资料,背得老A们发晕。
      此时老A的身份变成了一般雇佣兵,毕竟是境外任务,尽可能避免一些对中国不怀好意的诋毁。
      出发那天,老A先搭乘直升机到云南边境,然后坐船,顺流而下过境,到达三不管地带。
      这片区域位于亚洲热带季风区的中心,由于受来自大陆的东北季风影响,每年的11月到次年3月中旬干燥少雨,平均气温20℃。
      肖宏斌第一次参加境外任务,略显得兴奋了些,聒噪,他声称绑匪挺会选时节的,这个时候过来气候宜人。他就只穿了件T恤加迷彩军裤。
      其他老A都是过来人,情绪平缓。更何况在列的,还有参加了维和任务的,和这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袁朗出来前就已经计划好了,他并不打算按正常的方式赎回人质,而是另有万全之策。如果成功,说不定剩下的赎金不用给,也能把人质全部接回来。
      他先去了趟离三不管地带最近的一个小城镇——蚌堡,只带了肖宏斌和薛刚。因为这俩块头最大,看上去不仅有震慑力、有面子,还能充分展示打手的风采。其他老A吧,许三多会给人像拧小鸡仔似地感觉;吴哲就更不合适了,青春美少男一个,看着有点娘;成才,竹竿一根……都不太合适。要是齐桓在,他铁定是首选。
      袁朗一行三人,走进了蚌堡唯一的一家酒吧,里面光线昏暗,烟雾缭绕,音乐声震耳欲聋。这里是周边各势力的交汇点,也是金三角地区有名的黑幕交易场所之一。许多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交易,卖家和买家们都喜欢在这种地方谈,美其名曰“喝酒交朋友,买卖不在仁义在。”
      袁朗打从进场就开始频繁流利地使用四国语言,跟身边不同的人打招呼,聊天。这让肖宏斌佩服得五体投地,虽然他听不懂,但出发前,临时抱佛脚学过几句日常用语,所以大致知道是泰语、越南语、缅语和老挝语。
      队长会多国语言,薛刚早见识过了,所以面部表情不比肖宏斌丰富,他自己就比较擅长泰语。
      吴哲堪称队里的语言天才,据说他会的比队长多一倍,无奈体型不合格,不能进来好好发挥。
      而肖宏斌,天底下能难倒他的就只有语言这一关,他唯一会的外语就是英语,还是蹩脚的。
      他们待了约一个小时,喝了瓶啤酒,就出来了。
      肖宏斌:“这就算完事了?”
      袁朗:“第一步成功,等进一步的消息。”
      他们回到了租住的房子,选在附近一个村落的一间民房,由中间人介绍的。
      毕竟不在国内,有些事做起来不是那么方便,为了尽可能少露面,或者说不以真面目示人,就需要中间人的帮助。
      这些中间人他们有自己这一行的规矩,只谈钱,不问缘由。在他们眼中,老A们不过是一帮普通的雇佣兵,稀松平常到随处可见。

      两天后,袁朗收到了酒吧那边的消息。
      他和盘托出了自己的大计:针对那帮毫无信誉可言的绑匪,决定以牙还牙,用人质来交换人质。换句话就是:咱们也当一回绑匪,绑了他们那边的二号人物,来交换我们的人。
      众人不解了,既然要绑,为啥不绑一号人物呢?他不是更重要吗?用他来交换人质的可能性不是更大。
      肖宏斌叫嚣地特别欢快,“要绑就绑TM一号,够分量!”
      袁朗给他后脑勺一记爆粟,“你给老子安静点!你以为老子不想啊?只不过,那家伙太精了,愣是躲在窝里不出来,咱们总不能找上门去绑吧。”
      肖宏斌又不冷静了,“咋就不能?!咱老A怕过谁?”
      袁朗没好气地说:“你先把他的窝点给我找出来再说!”
      “找……不……”肖宏斌的话被袁朗的眼神掐灭在喉咙里。
      袁朗继续部署:可靠消息,二号人物明天会到附近的一个砂石场谈生意,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咱们守株待兔,把他绑了。
      据说,这帮绑匪的老大是周边各国共同通缉的要犯,所以他平时极少露面,生意大多交由他的属下料理。而他最信任、最看重的是组织里的二号,是他的亲弟弟。要绑了他弟弟,铁定能逼迫他换人。
      进出砂石场只有一条直通路,人烟稀少,袁朗决定在二号进场前下手。

      第二天,袁朗一直猫在路边的灌木丛里。不远处路边停了一辆面包车,除了成才和徐睿,其他老A都待在车里趴在座位上,尽量压低身子,只有薛刚明目张胆地坐在驾驶座。成才和徐睿埋伏在各自的狙击点。
      不多时,二号的车出现了。
      成才的瞄准镜里一共出现了两辆小车,车距三十米,二号的车在后面,前车里坐了三个人,算是给二号开路吧。
      徐睿透过瞄准镜清楚地看到,二号一人坐在车的后排,前排除了司机,副驾上也有人,腰间带枪。
      两车开过面包车时,二号的车上副驾座上的那人望了眼薛刚,但没什么反应。
      袁朗一直用望远镜关注着这两辆车,等二号的车经过面包车停靠位置后,再向前开出四十米,还未到自己跟前,他按下了手中的开关。
      前头那辆车的后备箱里突然爆开了,腾起了冲天火焰,□□的冲击力促使车尾翘起,而且越翘越高,最终成一百八十度角,跟车头平行,紧接着整辆车翻倒,车身翻转过来,车底朝天狠狠砸向了地面,火球迅速包围了整辆车,“砰”的一声又炸开了,残部件零零碎碎散落一地。
      前车燃烧的滚滚浓烟向后弥散,遮挡了二号的车的视线,司机猛打方向盘。
      二号叫道:“小心看路,你这蠢货!”
      前车横亘在路中央,挡住了去路,二号不断催促司机倒车。
      薛刚见到爆炸的讯号,把面包车开了出来。
      原本憋屈的老A们全直起了身子,手里握枪,进入战斗状态。
      面包车开上来挡住了二号的车的去路。
      老A们全部跳下车,端起枪就对二号的车尾一通乱扫,一瞬间二号的车的屁股被咬上了几十个洞。
      司机不得不把车往前开。车上装有防弹玻璃,虽然玻璃上被打出了十几个坑洞,但暂时车里的人毫发无损。
      二号的车还没到前车的位置,袁朗突然从路边灌木丛里窜了出来,端起步枪对二号的车连开几枪。子弹没能射穿挡风玻璃,但司机本能躲避,使得车速慢了下来。
      袁朗改用手枪射击车胎,车胎不防弹,被射穿。二号的车在横冲乱蹿了一段距离后被迫停了下来。
      袁朗走近,对车窗连开几枪,玻璃没有破碎。
      车里的人不敢开门反击,只是惊恐地望着车外的人。
      袁朗在车后门的门把上放了一个爆破装置,他牵引着线,退到了车尾,蹲靠着车尾箱,按下了开关。“砰”地腾起一个小火球,后车门被打开。
      副驾位上的人不得不推开前车门,下车,举枪,刚露头就被远处的成才击毙。
      几乎同时,司机也下车了,却被徐睿狙了。
      袁朗拉开车门,二号掏出手枪想反击,被他一手打掉了手里的枪。惊愕的二号作困兽之斗,挥舞着拳头击向袁朗。袁朗钻进车里,钳住二号的手臂,把挣扎中的他打晕,然后拖了出来,扔在地上。
      薛刚把车开到袁朗跟前,许三多下了车,把二号搬上了自家的车。
      成才报告砂石场的人似是听到爆炸声,正开车往这边赶,但他顺手把那帮人的车胎给爆了。
      袁朗一声“撤退”,面包车沙尘滚滚地往原路返回了,中途接上了成才和徐睿。
      一路上,追兵没能赶上,老A们安全抵达小屋。二号还没醒,被扔在屋角。

      肖宏斌:“队长,咱们那天去酒吧就是为了给二号的车里放点料?”
      袁朗:“这年头,只要出得起价,就没办不成的事。”
      薛刚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糟糕,咱们没留个字条什么的,怎么跟他们联系?”
      张章也补充道:“那正事岂不是泡汤了。”
      袁朗神色自若,“不用担心,等他醒了,直接问他找谁联系。”
      肖宏斌:“那还等什么?小爷这就拍醒他。”
      在肖宏斌对二号扇了几个耳光,又泼了一杯冷水后,他终于摇头晃脑地睁开了眼睛。
      起初,二号还装得挺硬气的,开口就恐吓老A们当心抓了他没好果子吃,可被肖宏斌一顿兜头兜脸狠揍后,居然带着哭腔开始求饶。接着,袁朗连吼带捶地从二号嘴里问出了他想要的资料,然后,就把二号捆了手脚,蒙上眼,堵上嘴,丢弃在墙角。

      这回,他只带了肖宏斌出去。
      按照二号提供的资料,是让袁朗直接去找他们家的三号人物,再由三号回去向老大传话。而这个三号常在一个农贸市场出没,很好辨认,一个穿西装的肥仔,一头棕色的毛。
      袁朗和肖宏斌到市场时,那里已经关门了。他俩守到第二天市场开市,总算见到了三号,确实挺好认,人群中,那撮棕毛忒扎眼。
      肖宏斌又有问题了,这么个扎眼的人,应该很容易抓。只要抓了他,顺藤摸瓜,不就能抓到那个大的了。
      袁朗给他分析当地的情况:这个三号手上没经手过大买卖,各国也都不想浪费警力逮捕他,即便被抓了,最多也就坐几年,没太大价值。至于这家老大,“群众基础”实在太好,花些小钱,布施小恩小惠给当地人,只要警方或军方一有动静抓人,就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跑得那是比兔子还快,各国政府常常是扑个空。
      肖宏斌受教,他常常感叹:“队长是个万事通,啥都知道!这些,在出发前发放的资料里可是没有的。”
      袁朗把之前取下来的二号的手表当作信物,交给了三号的手下,要求会面。
      三号昨天就已经得知二号被绑了,正在发散人手满地找。现在看到这块再熟悉不过的手表,自然知道来人的目的。居然有人敢亲自送上门,他当然得会会了。
      三号坐在车里,等他的手下带袁朗过来。车就停在市场外的空地上,周围站了一圈他的人,个个带着家伙。
      袁朗上了他的车,谈这桩买卖。
      肖宏斌站在车门边。
      车里只有三号和司机。
      买卖谈得并不顺利,三号仗着人多,威逼恐吓。大致是这么个意思:你来了老子的地盘,老子比你人多,就在外头,叫再多的人都不是问题,一呼百应。聪明的就赶紧放了二当家的,不然有你受的。
      袁朗笑得风清云淡,“人多顶个屁用,老子现在就能让你不好受!”话没落音,他迅速拉起三号身边没系的安全带,勒住了对方的脖子,同时脚用力踢向司机的座位后背,司机胸口被压在了方向盘上,人一时动弹不得。他拔出了三号别在裤腰带的手枪,抵在了司机的头上。
      站在车外的人见自家头头被挟持了,纷纷拔出枪,对准车里的袁朗和车门边的肖宏斌。
      肖宏斌挡在了袁朗身前,其实这个距离,子弹足够射穿他俩的身体。
      袁朗:“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你手下开枪之前就把你勒死。你要是不想死,最好让你的人把枪放下。”
      三号被勒得气喘,说不上话,他只能把手伸出车窗外,示意手下放下枪。
      袁朗:“现在,你愿意跟我谈这桩买卖了吧?”
      三号点点头。
      袁朗手上的劲稍松了松,方便三号说话,但脚依然蹬在司机的椅背上,那司机十分别扭地保持着原样继续受罪。他把手里的枪交给了肖宏斌。
      袁朗不紧不慢地跟三号谈着。
      三号警惕地注视他的手,担心自己的回答稍不顺他的意,就立刻被他给勒死,所以基本上袁朗说什么他都附和说“好”,要不就是“这我做不了主,得问问老大”。
      袁朗:“既然谈成了,我就不打扰了,但是,得劳烦你送我和我兄弟一趟。”
      三号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袁朗:“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着,我还指望你传话呢。”
      三号郁闷地把袁朗和肖宏斌送出了市场。
      袁朗下车时,还不忘向他道了声“谢”。
      三号的脸气得像个膨胀的气球,一戳就能爆。他郁闷了,刚才这人上车前,自己的人搜了身,他手里没枪,可最终自己还是被他用枪指着头,回去,非得狠揍那帮小子们一顿,一群没用的废物。
      跟袁朗预期的一样,很快绑匪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答应交换人质了。
      于是,袁朗和三号又见了一次,商议交换人质的地点。这次谈得挺畅快,不仅握了手,还喝了点酒。

      肖宏斌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三国政府都顾不上这帮绑匪了,因为他们深藏在一片原始森林里。
      交换人质的地点就定在这山里,靠山的人总是信任山的。山里方便躲,随便往哪个山洞或是一丛灌木里一躲,就能耗上个一年半载,搜寻这么大片林子能把人给累死。
      袁朗没打算在交换人质的同时把这帮人给抓了,他的首要任务是保证人质安全,再说那位老奸巨猾的老大不一定出席,因而在交换地点上没必要讨价还价。他以为自己这边会先到预约地点,可没想到,绑匪比他心急,早早的带着人质侯在那。只是,要比早的话,还有人更早就到达了,成才和徐睿昨晚就先行出发寻找狙击点了,这会儿猫在连袁朗都不知道的地方。
      袁朗拿枪抵着二号的后背,过去了对方那边,然后等着绑匪把人质全部送到自己这边,再等吴哲一一确认身份,准确无误了,由吴哲等人带着六个人质先行下山。
      袁朗笑着对三号说:“你这不能怪我小心眼儿,咱不熟悉这一块,带着人质又走不快,万一你们事后反悔了,要追上咱们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咱赎回这六个人,挣点小钱不容易,小心驶得万年船。再说了,你们的信誉那是相当得经不起考验。所以,我先这么扣着二当家的,好让我的人可以走远些。”
      直到三号催促了好几次,袁朗才把人给放了。他转身往山下走,突然听见一声枪响,回头看,二号的手受伤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二号才被松开绑手的绳子,就迫不及待地向袁朗背后放黑枪,结果不仅给成才打掉了手里的枪,连带射伤了手。
      袁朗提醒:“忘了说,我一兄弟枪法准到不行,人就在附近。你要想再试试,也成,就是不知道他这回会不会给你留命。当然,你要不再动,我兄弟也绝不会招惹你。”
      他大摇大摆地走下山去。

      十五分钟后,肖宏斌迎上了他。他俩蹲进预先看好的隐蔽点。
      肖宏斌:“咱们有必要这么小心吗?”
      袁朗:“你要是让人也这么折腾一回,能不发火吗?”
      “不能!”
      “那不就结了,你当那群人是吃斋的,特和善,信奉‘冤冤相报何时了’。”
      “咱们要在这等多久?”
      “等吴哲他们上了船,顶多两小时。”
      “绑匪不会走另一条道追他们吧?”
      “这是条去河岸最近的道,绑匪要是选别的路,追上了,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坐船走。”
      “成才和徐睿呢?”
      “他们还在那边守着。吴哲他们没有安全上船之前,咱们四个都得待这。”

      吴哲带队护送人质往河边赶路,有一艘往来这一带的商船正等着他们。船上还有乔装假扮船员的边防武警,只要上了船,一切噩梦都结束了,人质们就能安全回家了。
      还好人质只是受了点轻伤,又都是男的,下山的速度倒也不慢。只是山路难行,地上腐败的枯枝烂叶逐年累积,终年难见阳光,有些地方都捂出了水,十分湿滑,稍不留神踩上就摔人一个大跟头。老A早在训练中习惯了这样行军,可苦了六个人质,磕磕绊绊,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因为想着能回家了,所以他们精神大振,没人喊累,也没人想停下,都恨不得插上对翅膀飞回去。

      事实证明,袁朗的小心谨慎是对的。不多时,二号和三号带了队人马追了过来。
      成才和徐睿并没有在这之前阻击他们,而是按照袁朗的计划,大家汇合后一起打。
      袁朗跃入了另一边的灌木丛里,紧接着,响起了几个点射,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应声倒下。绑匪们也不笨,迅速散开,躲进了树丛里。
      肖宏斌从灌木丛里腾了出来,对准不远处的一个目标开枪了。
      绑匪们俯得更低了,生怕露头被打中。但即使这样,也同样难逃厄运,成才和徐睿加入了战斗,有节奏地一枪一个。好些人到死,都不知道死在了谁手里。
      这场较量并不见得紧迫,但却给绑匪有种压人的感觉。他们紧张,因为他们不知道死神何时降临,降临到自己头上,躲是死,冲也是死。有些人觉得既然横竖都是个死,就不如死得痛快些。可这帮绑匪他们不这么想,他们惜命,更何况,之前刚分了赎金,还没来得及消费完,钱没用完,怎么舍得死。死了,钱不就成别人的了,又不能带到地下使。所以,有人打起了退堂鼓,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往回跑,极力想逃出这片死亡区域。
      逃跑是种本能,根本不需要人教,人人都会。
      死的死,跑的跑,躲的躲,最后没得打了。
      算算时间,吴哲他们也应该上船了,于是,袁朗带着肖宏斌、成才和徐睿悄悄下山去了。
      招呼就不用打了,即便还有活的,见许久没动静了,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
      吴哲在河边给袁朗他们留了艘小艇。他一直不放心,跟一帮老A站在甲板上等。
      商船进入国境后,袁朗追上了他们。反正也不挤,袁朗四人依旧坐着小艇。
      人质交给了边防武警,任务圆满完成。这艘船将行驶到指定的地点,那里有他们的家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亲人回归。
      老A们中途上了岸,到就近的军用机场搭直升机回基地。
      人质们正在船舱里休息,他们还没来得及跟自己的救命恩人道声谢,就分别了。

      回来后,肖宏斌看袁朗周身的光更盛了。
      队长——大家的崇拜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崇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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