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云霄2]一米阳光》人面桃花CC

5、第五章

　　等待的极限是多久？（1）

　　唐亦琛觉得夏晨是个很特别的人，一直到吃完结账她都没有问过一个关于Holiday的问题，这个令人人都好奇的话题到了她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她无论做什么事都很投入，若爱一个人应该也会很决绝，爱或者不爱，绝不会有不是不爱这种情况出现，当然更不会两个都爱，想到这里唐亦琛笑的有些自嘲。

　　夏晨默默收拾好背包，淡然站了起来，替身的灰色毛衣，衬出她柔软曲线，她的短发比去年要长长了一些，刚好越过耳际，多了几分温情，低头抬眉都多了风情。

　　他突然晃了晃手机，小声的问，“夏晨，以后我能不能给你拍照？”

　　她的神情微微有些颓唐，听了这话之后显然吃了一惊，但还是很平静的笑了笑，大致是体谅他的心思，点点头，“当然可以，只是我不太会摆姿势，你自己看着拍好了。”

　　即便是很不愿意，她也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夏晨和Zoe在某些方面的确很像，只是她更安静，更隐忍，带着让人沉默的疼痛。

　　外面已经亮起灯光，寒风一吹，夏晨仍不住裹了裹外套，刚想拦车，却没有想到顾夏阳就在这个时候好死不死的出现在了面前，黑色风衣，干净短发，玉树临风，笔直站在她面前。

　　她还没开口，一个女孩子清脆嗓音已经从另一边响起，忍不住头痛，Holiday突然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她生的高挑白皙，样子十分活泼可爱，探身一把抱住夏晨，“Summer，好久不见，你想不想我？”

　　夏晨猛的收拢手臂，女孩子越发兴奋，“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我们一起去喝酒吧，Jayden，Sam，还有Summer，要一醉方休，庆祝我明天休假完毕重新飞行，真是想死上天的感觉了。”

　　Holiday的兴奋令所有人都有些无所适从的尴尬。

　　“我明天还要上班，不去了。”

　　她转身往回走，被顾夏阳两步就拦住了，“夏晨，其实我一下飞机就想和你打电话…”

　　顾夏阳还没解释完，Holiday就插嘴打断道：“是这样的，我看到Jayden实在是太兴奋了，一把抱住他，所以他的手机才会被我摔坏了，你不会怪我吧。”

　　同学，借口还能不能更随便一点？

　　场面空冷，她不想理，继续往前走，顾夏阳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别生气啦，今晚喝酒我请算赔罪了。”

　　“Please…乖啦…”

　　她果然从来没有成功的拒绝过他任何要求。

　　夏晨微微皱了皱眉，她想大概就是因为顾夏阳求饶时候特别温柔，所以他做事时才会令人发指的肆无忌惮。

　　就在夏晨看着顾夏阳的时候，唐亦琛则看着她，素颜，安静，令人心动的平静。

　　开车去中环的Sky Black，顾夏晨开车，Holiday坐在副驾驶，而她和唐亦琛则坐在后面，很诡异的组合，音响里放的是朋克，她在心里忍不住腹诽了两句，这世上还是Holiday和顾夏阳最般配，一个□□，一个无耻。

　　唐亦琛突然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所以说我和Holiday就是个错误，她那么欢脱，实在是驾驭不了啊，原来一个人高估自己的能力才是最可怕的。”

　　她的侧颜微微一怔，神情恍惚的样子，令他也蓦然有了点无所适从。

　　酒吧里喧闹成灾，夏晨一直坐在吧台上，点了杯Vodka，喝的很安静，而顾夏阳则和Holiday在卡座上聊的很投入。

　　他们在说点什么，她一个字都不想知道。

　　直到喝得多了，连酒保的样子都看不清楚。

　　唐亦琛手一翻手突然盖住了她的酒杯，对酒保摇了摇头，“夏晨，别喝了，我送你回家。”

　　她微醉的样子，脸颊绯红，褪去冷漠，变得有些诱人，凑在他耳边轻轻的说，“Sam，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说给别人听。”

　　唐亦琛点点头，听见她说，“顾夏阳就是个混蛋。”

　　唐亦琛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出租车上，夏晨突然想起一句话，又对唐亦琛说，“其实还有一个秘密。”

　　唐亦琛伸手拢了拢她的外套，却没有打断她的话头，顾夏晨接着往下说，“我没有喝醉，顾夏阳就是个混蛋。”

　　司机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们两个到底要去哪里。”

　　夏晨莫名笑的很开心，回到家里，进屋，他扶着夏晨坐好，替她脱掉靴子，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看着她，感觉岁月并没有轻易亏待他，叹了口气，“我也没有想到我们的再见会是这样的情景。”

　　这一切的确都要拜顾夏阳所赐，当然还有Holiday。

　　“Sam，你为了Zoe放弃飞行，你有没有后悔过？”她躺在沙发里问他，这是她想了很久的问题。

　　“当然没有。”

　　“所以，你这辈子心里只有她一个，也只会爱她一个，对不对？”

　　“不…”

　　夏晨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唐亦琛必定会有个解释，果然他沉静了片刻，说道：“我相信Zoe也会希望我能真心再爱上一个人，给她一辈子幸福安康，我相信只要是我被我爱上的，一定会是幸福的，我虽然没有能力拯救一个人的生命，但却可以在她活着的时候或是我活着的时候给她一切。”

　　仗着酒意，她的眼角慢慢浮起一点点泪痕，“若能两情相悦，自然无畏生死，那如果到死你爱的那个人都不爱你呢？”

　　“那就是没有缘分，给自己一个期限，若在这个期限里对方仍然不爱你，那就放弃，彻彻底底的放弃。”

　　唐亦琛临走前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在茶几上，又替她盖上毛毯，这个仔细到极致的男人，无论他爱上谁，那个人的确都会是最幸运的。

　　从今天开始给自己一个期限
　　然后转身再不去留恋那一点点幻觉上的温暖

　　等待的极限是多久？（2）

　　顾夏阳这辈子最记不清的两件事，一个是飞过多少架飞机，另一个就是睡过多少个女人，他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个好人，但现在他对于做坏人有了陌生的负罪感。

　　Holiday就坐在他的身边，她实在是个很美丽的女孩子，有着玫瑰花一样娇艳的脸庞，笑起来眼睛里闪着光，他还记得他手掌下她温暖的体温，而现在这个美丽的女孩子正在对着他微笑。

　　他用神经都能感应出她想做什么。

　　“Jayden，你说好不好？”

　　他轻柔的笑，手中握着盛满杜松子酒的酒杯，混了鸡尾酒，顿时变成很烈的一种酒，可以让整个人燃烧起来，是他迷恋的味道，就好像他一直喜欢浓烈而奔放的女孩子，而太单纯太美好的女孩子反而会令他紧张。

　　比如说...

　　话到嘴边，他也举不出例子来，晃了晃玻璃杯，一口殷尽，微笑的问，“什么好不好？”

　　Holiday有点生气，在她记忆里以前她就是个很任性的女生，在Sam身边一年对她影响并不大，大概这就是Sam最终放弃的原因，太难教化，可原本应该很对他的胃口才对啊。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破镜重圆，顾夏阳从来没有这样的经验，所以对这个提议他觉得不置可否，淡淡笑了笑，眼睛里却少了几分温度，酒越喝越清醒的人并不是没有。

　　“你当我顾夏阳是什么，你何小姐的一双鞋子啊，想穿就穿，想扔就扔。”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仍旧是文质彬彬的语调，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他原本说的就是一个事实。Holiday却借故撒娇起来，“Jayden,以前我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现在知道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很想你，你看我一回香港马上去找你，你就知道我有多想你了。”

　　她凑的很近，身上Coco Chanel的香水味迎面而来，浓烈而热情，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动作暧昧温情，说出来的话却很难听，“想和我上床啊，直说就好了，干嘛讲的那么文艺，你不是这样的人。”

　　Holiday整个人都攀在他的身上，勉强笑了笑，“你这个人，堂堂飞行机长，开口闭口上床多难听，不如今天去你家好不好...”

　　顾夏阳突然收起笑容，目中一凛，“不行。”

　　Holiday的声音带了嘲笑，“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宝贝妹妹在家，所以不可以，你顾夏阳什么时候开始怕别人的眼光了。”

　　说着Holiday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顾夏阳，我知道你也想我，否则又怎么会带我来Pub。”

　　提起妹妹，顾夏阳突然想起夏晨还在酒吧，毫无预兆的突然站了起来，环顾一圈，早已没有了她的影子，阴暗灯光下，人影叠叠，他也看不清楚，心里无名烦躁不安起来。

　　这个顾夏晨，怎么离开时也不和他说一声，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单独回家会很危险啊。

　　Holiday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轻轻笑道：“我这次回来住的是酒店，有空来找我，不过反正我明天就回公司报道了，我们来日方长，Capitan Coo。”

　　顾夏晨快步跑出Sky Black，外面就连霓虹灯都暗了，早已过了子时，Holiday从后面跟了上来，抽出一根烟，轻声嘲笑道：“没想到一年不见，顾机长家里都有门禁了。”

　　顾夏阳深深吸了口气，转过头对她笑了笑，仍旧是风流倜傥的漂亮，丝毫没有多余的表情，挥手招停了一辆Taxi，将Holiday送进车里，Holiday自然而然的往里面坐了坐，看着他，却没想到顾夏阳一把关上车门。

　　“香港豪庭酒店，晚安，何小姐，你知道我不喜欢女孩子死缠烂打的。”

　　顾夏阳刚好开门进来时，墙上的钟正好指向凌晨三点，夏晨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看着他，一脸毫无表情，看得顾夏阳心里有些发慌。

　　“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她的语气带着难以擦觉的担心，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担心他，但有些事实在是无法控制。

　　顾夏阳脱去皮靴，走到沙发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脸，两个人的酒意都没有散，“夏晨，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这么晚是很危险的。”

　　过了几秒钟，夏晨才摇摇头，“不，是Sam送我回来的，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呢。”

　　客厅角落里着一点微光，顾夏阳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自责就更重了，“我怎么会不回来呢，今天是我的错，下次哥再带你去。”

　　夏晨突然挽起他的手臂，将脸靠在他的肩上，顾夏晨低头看了她一眼，心底突然之间流露出一丝沉湎和疼惜，就连他自己都被惊到了。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其实并不喜欢女孩子赖着他的，但现在他却多么希望夏晨可以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依恋着他。

　　“哥，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求什么求，告诉我就可以了。”

　　“哥，我不是要管你，但你能不能不要再和Holiday交往了，她不爱你，她心里只有她自己，她是不会在乎你的，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受伤。”

　　顾夏阳目光一颤，烈酒过后的晕眩盘旋而上，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她只是害怕他会再离开她。

　　“哥答应你，不会和她交往的，你放心。”

　　夏晨的样子有些迷蒙，又有些困倦，带着无助看着他，他忍不住想亲吻一下她的额头来安慰她，最后却鬼使神差般的亲在她的唇上，她的唇有一些干涩，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在止不住的发抖。他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兄妹之间一个最简单的吻而已，却没有想到在触及她双唇的时候，险些丢掉了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