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oxus》Ruther

9、犯人

　　奥古斯丁先生说，在警察先生来之前不能离开，一边在我身边坐下。从政府本地到这个偏僻半岛上，渡船加不行需花费2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在这之间，我得和这个“杀人犯”呆在一块儿。日照枝头，从我们离开镇子已过了将近一小时，略有炎热的天气，加上过度紧张使我汗流浃背。先生似乎看出我的戒备，苦笑着往树边上挪了挪。寂静而尴尬的空气使我异常难受，和那阵阵蝉鸣，扰的我心烦意乱。
　　我为什么..要怀疑奥古斯丁先生。静下来细想，仅是因为尸体的位置而做了那样的推断，把平时和蔼可亲的先生当成了犯人。这件事，不是自杀。毕竟没有人死后能将自己肢解，除去自杀的可能性外，警方的判断一定另有凶手。
　　然而作为列斯特罗的居民，有着最后一种可选择答案。凡事所有无法解释的现象，都可以归咎为神明震怒。这种流传已久猜想早已根深蒂固，源头就是神父们。他们以睡神和死神的名义禁锢着所有人的思想。用神的威严，束缚了人的自由。
　　“呐..佩库诺。”奥古斯丁先生冷不丁地拍了拍我的手，把我从沉思中拉出来。躲在树干后的先生的脸，又恢复了以往的微笑。
　　“你知道，列斯特罗瘟疫吗？”
　　..我摇摇头。关于瘟疫倒也从未听父亲提过。在我们搬来岛上之后，没过多久就移居到森林里。如果是镇上流传的话题，那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奥古斯丁先生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在列斯特罗，发生过一场灾难。”蝉鸣消失的午后，林子里格外安静。
　　怪奇的瘟疫事件。依据列斯特罗短暂的历史，1976年发生过一场瘟疫流行。虽然在英法政府的介入下，并无太大损失。而从那件事情起，神父便开始引入宗教的概念，把无法解释的怪异现象称作为：作祟。所有和我接受同等教育的人，都会认同他们所说的话，包括琪艾尔，都已被礼教污浊不尽。“佩库诺相信吗？”奥古斯丁换个了更舒服的坐姿，“达拿都斯和修普诺斯..是真正的神。”“.....”我一时惊愕，吐不出半个字来。在列斯特罗，还没人敢直呼神父们的名字。
　　“我..我不信。”先生笑了笑，似乎早知道会是这个答案。“琪艾尔小姐，非常崇拜呢。凡是有礼拜的日子，一概不会错过吧？”
　　我不愿看到姐姐那虔诚的样子。也受够了信仰的压迫。但这些，在这个岛上不会有人理解我。
　　“我也不相信。”先生迎着阳光，淡淡的说。我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奥古斯丁先生，是个完全的无神论者。所以和爸爸一样被当做异端赶出了镇子。
　　“无论是神怒还是瘟疫，都是，某个人的意志。”
　　“人的意志..是指某个人..想要那么做吗？！”他的话一下激醒了我，瞬间打破了姐姐的那些可怕幻想。
　　曾经的那个我..不也是这样认为吗？是现在的我，拿起礼教的冷刀，将镜子里那个浑身疮痍的佩库诺，割碎。
　　..我和奥古斯丁先生，守着一具几近腐烂的尸躯，看着黑色铁蹄，不断接近。
　　“请问..是报案的奥古斯丁先生吗？”
　　果然来了，那些差劲的警察。作为列斯特罗的一员，对所谓城市来的人们都有着剧烈的反抗感，大家，都不希望都市的人来搅乱这一切才会那样觉得吧。奥古斯丁快速的把我拉到身后，和眼前的高个子说起话来。
　　“尸体的名字叫，芙兰莉娅.赫伯恩？”
　　“是的，这孩子知道。”
　　.....我无心再听先生和他的对话，独自坐到了树边。眼前躺着芙兰惨烈的尸体，经过乌鸦的肆虐已经破烂腐败不堪，肠子和内脏胡乱的被扯在外面，肚子..被剖开了。
　　是乌鸦干的吗？..用鸟喙啄开人的腹部，像订书机那样..
　　不可能。芙兰的伤口上没有留下那样的痕迹。我再次爬近了尸体，从肋骨到小腹，都是一刀整整齐齐的割开，别说是坑洞，连刀法的深浅都没有。像是非常爽快的一剖到底，重重的刺进身体里，毫无一丝犹豫。
　　剖腹有着深刻的含义，和烧死一样，特别希望“她”死去，才那么做。
　　也就是说，某个人带着强烈的恶意要芙兰死去，做了这样一出杀人案。可是岛上的人将她奉为圣女一般，杀了她就好比触怒了神，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世界上哪会有人明知道错了还去做错的事。因为，大家想的都一样。
　　我们，是相信神的存在的。
　　所以岛上，不存在着杀人者。..
　　“喂，你这小鬼！别碰到尸体！”背后猛的一凉，像被谁抓住了后领提了起来。是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脸上夸张的露着不屑和厌恶，把我丢到一边。“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他和另一个人粗暴的抬起芙兰往担架上移去，在我的脚边拉起警戒线。
　　而我，仍然思考着刚才的问题，瘫软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孩子，吓傻了吗？”“哈哈哈哈哈..我说老兄，别对他们太粗暴了。省的惹是生非。”旁边的高个子压了压帽檐，忍不住笑意，而又严肃的说道。
　　“他们可是..达拿都斯和修普诺斯兄弟保护的..噗。村民啊..”
　　“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个人突然停下手里的活，笑的前俯后仰。
　　“...”
　　这个几个人，毫无忌讳的嘲笑着我们。高个子的男人不住的朝这边投来鄙视的目光，向我和先生做出挑衅的动作。本部会派这种人来也难怪，他们从过去，就一直看不起列斯特罗的住民，想要侵占这块土地。所以，被我们这群人占据着，使他们会非常，非常的，不愉快。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差劲的人。
　　在我向他们又靠近了一步的时候，先生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我。
　　“小姑娘。和奥古斯丁先生学学，什么叫忍耐。噗哈哈哈哈..”
　　三人扛着芙兰的尸体逐渐远去，依旧可以听到一些模糊不清的，侮辱的话语。但是先生牢牢地抱着我，一点也无法挣脱，力气和他纤瘦的手臂完全对不上号，绑的我动弹不得。
　　奥古斯丁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所以才这么做。即使喜欢先生，现在，是绝对不会搞错的。
　　先生当然不会生气。因为，他根本不是列斯特罗的住民。...
　　所以..所以体会不到那种恶意。
　　....“来自城市的，恶意。”我嘟囔着，头脑忽然变得一片清醒。
　　岛上，没有犯人。那么，是岛外的犯人吗？
　　列斯特罗的人口约1000多人。在此内大部分都是长期住民，像我和姐姐一样。然后在1970年和英法两国缔结了互通往来，成了附属岛屿，而本岛的归属权利则被英国抢走了。
　　除了我们之外，他们都说入侵者吧。
　　只有入侵者才想要杀掉我们。
　　可是，仍有无数是谜团，我始终解不开。
　　怎么做，为什么做，谁做的。
　　或者是，神，要那么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