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笑》青罗牵衣

10、第9章

　　凉凉的月色洒在庭院，阿珀一个人从院门进去，门口的小厮见了她一脸诧异，忙要通报，阿珀摇摇头，小厮神色复杂的退了出去。
　　阿珀进到院中，看到梨树上已经结了一个个的小果子，有涩涩的果香在夜色下浮动。阿珀走到梨树下，抬头趁着月色看着它，想起曾经她和卫澈在梨树下煮茶下棋，兴起时，卫澈吹箫她跳舞，片片白色梨花飘落，落在他们的发上，肩头，卫澈抱了她在树下旋转。以前她不曾在意这些，如今她却能清晰的想起来。她笑了，她想，是教她作画的西风教会了她。想到这儿，又不由得轻轻叹口气，想着终是负了卫澈这个真心待她的人。
　　她向卫澈的卧房走去，未及走近，就听里面传出女子的嘻笑声，阿珀一听便知是风月场中的女子。她不由停下了脚步，又听房中传来再熟悉不过的男声，不是她记忆中的情深款款，带了一丝讥诮，“我早就看透了她，不过是你们风尘女子惯用的手段罢了，欲迎先拒。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娶她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反正对我来说，多一个人服侍也无所谓。”
　　阿珀手中的画像落在地上，画轴碰到石子发出一声轻响。这画是下午时她照了她记忆中他的样子画的，眉眼温存，温润如玉。当时还让沈西风在旁指点，想要作出最好的作品。只是原来是这样，果然如西风所说。
　　阿珀笑笑，心里却轻松不少，转身欲走。门突然打开，卫澈站在门口有些慌乱地看着她。

　　阿珀朝他淡淡一笑，“卫澈，本来我来是想跟你退婚的，我原有点担心，现在好了，大家不用再假意纠缠，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我们就此别过吧。”
　　“阿珀！”卫澈看着月色下女子没有丝毫留恋的背影，只觉心痛，眼眶泛湿。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庭院，苍凉落寞。
　　直到这一刻他才看清，尽管他不愿承认，尽管他每日寻花问柳，可原来他的心早已被她占据。以前他接近她，只是因为她是那个卖梨的阿珀，得之她沦落青楼，就假装自己倾心于她，让她爱上他，然后再抛弃她，让她尝尝被人整的滋味。他本就不是什么纯良的人。然而当阿珀离开他他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心痛。他爱她，不管是卖梨女阿珀，小偷阿珀，还是倚红楼的头牌阿珀，尽管她使的是再寻常不过的风尘手段，可他还是爱上了她，也许是从她朝他做鬼脸，笑得没心没肺的时候，也许是她风情万种面孔下对自由的渴求，也许是她维护红儿时的倔强，总之，他爱上了她。
　　假戏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