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离婚代理人》凡人至

5、清者，难自清！

　　下面一则消息：经深入调查，首都法官piaochang事件有了新发现。参与piaochang的高姓法官被网友爆出在罗马花园等高档住宅区有多套住宅。疑似其情妇的年轻女子身份被核实，为格心律师事务所的助理律师。
　　“尤老师，你们律所出名了啊。新闻频道都播了，这年头流行女律师勾搭法官呀，太重口，哈哈。”云香看着电脑直播调侃道。
　　“我跟不上节奏啊。最大的八卦就在我身边，我却没有发现。明天我到律所听听风声去。”尤珠一副很感兴趣的神情，暗暗下了决心。
　　“我看照您的速度，还不如上网看看网友们的消息呢。说不定那只（知）‘名律师’的照片都传开了吧。”贺至奇偶尔也嘲笑别人。
　　“瞧，又被某人说中了。快过来看，尤老师，这只你认识不？”白佳佳像发现了新大陆。
　　尤珠看着那堆照片，一时语噎。“哦，见过是见过，但不知道叫什么。”
　　“明天去打听下，不然你‘八卦女神’的身份可就不保喽。”这是云香的激将法。

　　“早上好！”尤珠不擅长记名字，所以即便很多次，前台的姓她都无法对上。
　　“小尤，今天格外早啊。”这是前台第一次跟她寒暄。
　　“没有啦。平时太懒散，嘿嘿。”尤珠搔了搔脑袋，她不擅长回应寒暄。
　　写字间空荡荡的，灯光很亮，尤珠突然觉得好陌生。
　　她走到赵苛办公室门外的写字桌旁，看着名片牌：郭凡逸。
　　脑子里冒出无数问号：见光死？

　　“今天开个小会，凌律师叫下汪洋和夏雪琪。二会议室。”陈其然似乎遇到了开心的事儿。
　　“开始圆桌教育了。”凌雨嘟嘟嘴，给其他人做口型。
　　“并且是实例说法啊。”夏雪琪补充道。
　　“三个女人一台戏。”汪洋说着瞅瞅看热闹的尤珠。
　　“大家饶有兴趣啊，会没开始就进入状态了。”陈其然虽然很套近的姿态，但没人回应。

　　“今天的主题很简单：恪守律师道德的重要性。想必你们都对法官piaochang事件有了解，尤其在牵扯到我们所的情况下，应该是倍加关心吧。虽然办公室里同事们都噤若寒蝉，但心里是不是蠢蠢欲动呢？我讲过很多遍，我们的团队不走歪道，不抄近道。说实话，谁不想轻松地生活？我跟你们一样羡慕过，但同时也气愤过。羡慕人前光鲜，交际畅通，案源滚滚；同时也愤恨：遵守规则、辛辛苦苦奋斗的我为什么没有那些人成功？后来，我平静了，因为所谓的成功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走正经的路，也走到了这样的程度，只是多些汗水和磨砺。走那样的路，你们看到了吗？要坍塌了，不结实的阶梯。”陈其然激昂地讲着。
　　尤珠泛起一丝疑虑：“我追求的不正是如此吗？但赵律师绝不是反面，绝不是。”
　　“陈律师，我认为，我们过早下结论不好。毕竟只是网络传言，或许这事儿赵律根本不知情呢。”凌雨的辩解好似一种袒护，让陈其然十分不快。
　　“那就等等见分晓吧。”

　　“司法掮客？你说现在网上疯传赵律是司法掮客？”尤珠尽量压低嗓门。
　　“可不是嘛。助理出了这事儿，大家都开始联想了。连有关司法部门都介入调查了。主要是郭凡逸跟不少法官传出绯闻，事儿自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汪洋分析着。
　　“你觉得赵律跟这事儿有没有关系？”尤珠很好奇同事们的想法。
　　“天真的孩儿啊。这还用问，多明显啊。无风不起浪，苍蝇不盯无缝之蛋，都是讲的什么呀。”汪洋毫不掩饰。
　　“苍蝇还有无头的呢。”尤珠居然丝毫没有顾及自己实习生的身份，口无遮拦。
　　汪洋只是摇摇头，走开了。

　　“姜克，这材料是你写的吗？”黄荆说着，把材料摔在姜克的桌子上。
　　“是。”姜克赶忙站起来。
　　“你是没脑子吗？指一步做一步。交代让你通知主持人青青，其他嘉宾的信息你就不管了？”黄荆意犹未尽地训斥着。
　　“不好意思，我立马打电话。”姜克慌乱地翻看电脑上的文件夹。
　　“上次的光盘在你那儿吗？”黄荆似乎平和了些。
　　姜克满脸疑问，但却不敢做声：“上次的？谁的？什么活动的？”
　　“你说话呀？哑巴了，还是斗气呢？”黄荆很不耐烦地在旁边坐下。
　　“不好意思，黄律，我想问下您说的是上次哪个活动？”姜克被问懵了。
　　“你不会动脑子啊，进水了还是压根儿把脑袋忘家了？”黄荆嗓门很大，整个写字间估计都为之一颤，但她仍旧没有回答姜克。
　　尤珠在不远处看着，吓呆了：“都是高素质的人，怎么张嘴闭嘴都是脏字？助理就不是人了？助理就没有尊严了？”其他人好像已经习惯了，没有人多抛过去一个眼神。
　　但尤珠看到姜克这么大男孩眼里在打转儿的东西，晶莹透彻。

　　中午吃饭，陈其然和凌雨不在所里。
　　“陈律师脾气还蛮好的。黄律师训助理真是吓得我魂儿都没了。”尤珠跟夏雪琪聊着。
　　“你是没看到，陈律师脾气上来的时候可不亚于黄律师。我有很多次被训斥地没心情吃饭。”夏雪琪唉声叹气起来。
　　“看起来不像啊。助理不去吃饭他不自责呀。”尤珠最喜欢追根究底地问。
　　“凌律师最敢了，有几次气的不去吃饭，无论陈律师怎么劝都不给面儿，弄得陈律师不敢轻易批评她了。”
　　“想想那场面肯定很有趣……”，尤珠开始嚼着筷子联想。
　　“想啥呢。吃饭吃饭，筷子被你咬断了还得赔呢。”汪洋打断道。
　　“陈律师其实很善良的，他训完人就会马上变脸。比如调侃：你接受批评吧？能经得起批评吗？我就不能批评你了？总是这几句。”夏雪琪还是很挺上司的。

　　赵苛家里的物件，摔碎的摔碎，砸烂的砸烂，连沙发都被捅出很多洞。
　　坐在沙发上，赵苛还未从吵闹声中挣脱出来，眼前一片狼藉。
　　杨鹂甩门而去，什么也没带。
　　赵苛平静了几分钟，拨通郭凡逸的电话。
　　赵苛：“我能问你一下吗？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郭凡逸：“为了什么？为了成为你那样的人。可是我没有你那运气，还没爬上去就摔下来了。”
　　赵苛：“我这样的人，你给我当了三年助理，没看清我是怎样的人。”
　　郭凡逸：“怎样的人？在我眼里高高在上的人，让我这种跟班嫉妒的人。”
　　赵苛：“我干了十几年，走到现在。你没有看到我前面走过的路。”
　　郭凡逸：“前面？难道不是吃吃喝喝，靠酒肉铺的路吗？你的座右铭不是：搞定法官就搞定一切吗？”
　　赵苛：“我不打算继续跟你谈论这些。你清楚你的事情我没有参与，piaochang当天我不知情也没有去过现场。你陷入这样的漩涡，我无能为力。我不期待你跟媒体澄清，那样对你也很残酷。可是你嫂子这边，我们日子都没法过了。”
　　郭凡逸：“你不是常说：清者自清嘛。无所不能的你肯定能自清的。”
　　赵苛正准备说话，就听到挂断的声音。

　　凌雨：“小尤，这是姚律师那个案件的材料，你今天下午的主要任务是给我们整理出一个案件线索表来。”
　　尤珠：“好的，我马上弄。”
　　这些材料里大部分是姚欣欣丈夫提供的证据。尤珠刚开始还在内心狂骂这个变态男，想他怎么好意思打了人还那么理直气壮。
　　直到翻到一组照片，“外遇”？“姚律师有外遇”？
　　以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来看，每周二和周六下午这俩人必然见面，或在咖啡厅，或在快餐店，或在公园里。
　　“赵苛是想怎样？刚缠身于piaochang事件，又被指为姚欣欣的外遇。”尤珠似乎相信了苍蝇不盯无缝之蛋的理论。
　　“怎么看，这些照片上俩人的举动并不算亲密啊。可是一年来频繁见面的理由也不好找吧。”夏雪琪把转椅一扭，轻声说。似乎明白尤珠顿在那里的理由。
　　“焦头烂额呢。”尤珠不知是在描述自己的心情，还是别人的。或许都有吧。

　　“哇哇哇，怎么办？这是什么？5月13号晚上10点的照片，也就是说赵律当天不在piaochang现场。”尤珠居然提着照片兴奋起来，写字间已经只剩下凌雨和尤珠了，其他人都下班回去了。
　　“给我看看。”凌雨取过照片，不知是悲是喜。她分明略过一丝失望。
　　尤珠：“这下可以证明赵律不是那种人了，还好还好，他在心中的形象修复了。”
　　凌雨：“完全修复了吗？你的标准里没有对女人专一这项吗？”
　　尤珠没有底气地回答：“当然有。不过我相信他们只是一起吃饭而已。”
　　凌雨叹了很长很长一口气：“估计这张照片也帮不了他，姚欣欣不一定同意澄清啊。”

　　此时，凌雨的手机响了，看到名字的时候她一哆嗦：郑贤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