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无辣,不爱情! ...
-
晚上八点半回到宿舍,尤珠左一脚、右一脚甩掉高跟鞋:“人生最幸福的事儿莫过于脚踏实地呀。”
“出息吧就。”白佳佳说着把尤珠甩老远的鞋给踢回来。
“我们尤老师不是常说:没有什么钻,就别拦什么活儿吗?我看这活儿高女士拦得,尤老师是不行哪。”云香眼神转向高洁的公主床。
看来不管是怎样的恶劣环境,粉色床纱一围,高档床垫一铺,被褥枕头加花边,毛绒玩具置枕边,公主仍旧是公主。
“哀家的座右铭是: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不化妆出门等于裸奔,不穿高跟鞋出门是真的裸奔。”高洁优雅地侧躺着,翻着最新一期的《时尚fashion》。
“裸奔就裸奔,要是都裸起来你们不一定比我好看呢,哈哈。”尤珠自信满满的样子。
贺至奇突然来了兴趣:“是呀是呀,像我们这种懒人要跟你们比裸像,就怕你们不敢比呢。”她一边扭头跟大家说话,一边还操心着她的小说。
“别别别,您可别把我和尤老师跟您划在一边,我们不能跟您比‘懒’。就算是裸像,您也定是极好的。这就是明证啊。”其他人都笑了起来,因为云香一把拿过贺至奇挂在床沿上的bra,这厮还是抢了回去。
“你们这是嫉妒,活生生的嫉妒。女人的嫉妒是可怕滴。”贺至奇愤愤地说。
“这是什么?又有人秘密实施了赠与行为?”尤珠把一个装着衣服的袋子从床上拿下来,准备翻看。
“想的美,整天净想着好事儿。下周一不毕业典礼嘛,学士服用完还要交回去呢。”云香剪着脚趾甲,头也没抬。
“哦,是这样啊。”尤珠语气低沉了许多。
“哦,是这样”,其他人整整齐齐地应着。
“我们彪儿去哪儿厮混了?这么晚了都。”尤珠多说了一嘴。
“老师,回来一定要教训她。她跟她男人吃分手饭去了。”贺至奇终于找到了机会,学着王彪的语气说。
“分手饭?!”大家都充满兴趣。
“什么分手饭?所谓分手饭还不是为了找个理由见面啊?”贺至奇的脑子偶尔还是在线上的。
“那个男人跟她分手,弄得她那样那样的。现在还提出吃分手饭?”尤珠很怀疑。
“是她主动要求的。”贺至奇好像是了如指掌,不过也难怪,整天待在宿舍听八卦的只有她一人。
“哦,伤的不够深哪。”白佳佳总结道。
“毕业季,分手季,一点没错啊。我去美国了,我们家童童待在北京,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儿。”公主居然合上书,坐了起来。
“有啥没底儿的。女人也要潇洒点,就当这两年的时间是对感情的考验呗。如果他放弃了,说明不值得你继续,你也不损失什么。”尤珠对别人的感情总是一套一套的。
“你不担心啊?你跟喻朗也要异地了。”高洁一语中的。
“担心也没用。是我的终归是我的,不是我的终归不是我的。”其实尤珠只是相信:喻朗就是我的。
“倒有些羡慕你,我在感情里太辛苦了。”高洁唉声叹气起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俩也是打打闹闹,分分合合。但终归感情还是要靠信任维持。如果绝对信任他,你就会轻松很多。”尤珠开始说教。
午夜,喻朗收到一条短信:“请一直坚定。”他并未回复。
尤珠的日记:
我从不期待未有动摇之心的爱情。
地球绕着太阳,分分秒秒;月亮绕着地球,分分秒秒。
地球也为月亮所动,潮起潮落便是明证。
但那样的波澜相对于分分秒秒的坚守,算的了什么?
若在心里挣扎过,但还是坚守原来的轨迹,又是何等可贵?
“小尤,换下衣服,接待当事人。”陈其然交代着。
凌雨和尤珠走进接待室,一个伶俐的中年女人翘着二郎腿坐着。
“您好!我是陈律师的助手,这是我的名片。”凌雨自我介绍着。
“这位是?”客户看着嫩嫩的实习生问。
“她是陈律师的实习生,如果不方便的话,也可以让她回避下。”客户至上的原则哪。
“没有关系。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其实我也是个婚姻业务律师。”她规整地坐下。
“那您?”凌雨立马戒备起来,害怕同行在搞什么名堂。
“我是姚欣欣,这是我的名片。”说着递过来。
“姚律师,久仰大名啊。没认出你,实在抱歉。因为您本人跟电视上不大一样。”
尤珠认真地抬头看看姚欣欣,这不是有名的公益律师嘛。常年为弱势妇女提供法律援助的,报纸和电视报道过呢。怎么就没认出来呢?
“凌律师,把我的那些光环都取掉,我不过是个女人,普通女人。今天来找赵律师,也是走投无路。说起来都怕别人笑话,我为那么多受家暴的姐妹争取法律权益,她们肯定不知道我跟她们有着同样的遭遇。”
“有些当事人跟我说:‘姚律师,我感觉你把别人的事儿都当做自己的事儿那样放在心上,跟我一起哭一起悲伤,别的律师可都不是这样的。’我知道,律师不应该是感性的,当事人来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为了找倾诉对象。但若知道我同时是在回味自己的伤痛,这一切可能也就好理解了吧。”
“冒昧问一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您应该知道如何反抗哪。”凌雨同情地询问。
“结婚之后,他常常因为工作不顺利而对我发火。我当时的心态是,他在外企工作,在单位被领导骂得跟孙子似的,回来发泄发泄也没什么。我当时的收入相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他养家糊口不容易,我就忍了。但发泄的方式逐渐升级,打人变成家常便饭。我不敢相信,虽然内心很压抑,但是我习惯性地接受。直到有一次,我感觉我再不反抗就会死掉,那次他狠狠地掐住我脖子,我觉得他就是魔鬼。后来我报警了。”
姚欣欣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哽咽起来。尤珠递上了面纸。
“我忍受了这么多,没想到他居然要跟我离婚。我无数次在心里勾画我提出离婚时的场景,可是就因为他们单位给孩子的出国指标我一忍再忍。凌律师,他居然起诉离婚,我本不想闹得沸沸扬扬,这下谁还信任我这样的律师?一个被家暴却不反抗的律师!”
“您冷静下。毕竟婚姻案件能不公开审理,至于您的隐私我们肯定不会往外透漏。您不要想太多,目前关键的是设计好诉讼策略。”
……
接待结束,凌雨和尤珠走进陈其然办公室。
“陈律师,客户是姚欣欣,您应该知道吧?”凌雨好奇地问。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让你们先去接待的。她是我朋友,那些家长里短的我很清楚。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我不便于代理。”陈其然脸色真的很暗。
“哦。”凌雨这个字拖得很长。
尤珠在心里碎念:有什么不方便的呀?朋友被家暴了还这么坦然,真奇怪!
晚上回到学校,尤珠和喻朗约了吃饭。
“去哪儿吃,吃什么以及怎么吃?”喻朗重复着平日的口头禅。
“最后一问我来决定,用嘴吃。其他你决定。”尤珠没有像平日那样决定所有。
“那就一食二楼蜀味轩,反正要你选也是这个。”喻朗其实没有决定。
“你好歹选择一次,我都怀疑你属于选择恐惧人群了。”
“我本来就是。不用怀疑。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快走,饿了。”喻朗走在前面,尤珠赶上挎着他胳膊。
尤珠满脑子都是喻朗妈妈的话:我们家孩子不能吃辣,你多将就将就。
“无辣不美食”,尤珠盯着喻朗久居不下的痘痘,深知谁在将就谁。
所以每当身边有人说:“你们家喻朗要是不长痘痘,绝对完帅。”尤珠会回答:“你们不懂痘痘美。”
“现在家暴太普遍了,婚姻啥的,爱情啥的,向往指数噌噌跌落啊。”尤珠说。
“以偏概全始终是你的强项啊。分清别人和自己,千万千万别受影响。”喻朗很担心。
“你不会打我吧,以后?”尤珠可怜巴巴的语气。
“我不会,放心。”喻朗非常肯定,但他之前几乎没有对尤珠承诺过什么。
“别这么严肃,受家暴的可能是你哦。”尤珠顺势抛了一个媚眼。
“那我可不敢保证我不还手。”喻朗开始龇牙咧嘴。
凌雨刚进家门,丈夫张建林便迎了上来。
“今天挺晚的呀。累不累?我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开饭开饭。”
凌雨:“儿子呢?”
张建林:“你看你这记性,建红上午刚把他接走。两人世界不适应啦?”
凌雨白了他一眼,走到饭桌前。
“都说了我晚上只吃蔬菜和水果,你瞧能有一个菜我可以吃的吗?”凌雨埋怨着。
“知道你要保持身材,可是你上次胃痛进医院没把我吓死。身材没有健康重要,不管你多肥我都一样爱你,放心吧。”张建林安慰道。
“男人们总是口是心非。不是喜欢女人胖,而是喜欢女人既瘦又胸大。”凌雨放下筷子,走到电脑前坐下。
张建林:“辛辛苦苦做的,好歹吃点。我也是上了一天的班,我不累呀。”
凌雨知道他生气了,但仍旧不搭理他。
张建林开始抽烟,凌雨忍不住夺过烟头扔在地上踩了几脚,转身进入卧室,锁上门。
直到晚上十二点,张建林都没有把门敲开。
他找到备用钥匙,打开卧室门。
拉住躺在床上的凌雨的腿,往床边拖。凌雨预感到挨打就在眼前,她害怕起来。
“脱了鞋再睡。害怕什么?我舍不得打你。”张建林感觉到凌雨的颤抖。
“你当初选我肯定是对的,赵苛可不会像我这么能忍。”张建林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