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离婚代理人》凡人至

6、野花，莫要碰！

　　凌雨：“怎么办？怎么办？我说吧，当初就不该接这个案子。这样的男人能招惹吗？”
　　尤珠：“很难缠吗？还是婆妈？”
　　凌雨：“兼有，而且脑子还缺根筋。”
　　尤珠：“那，到底，是，接呢，还是接呢？”
　　凌雨一把抓起手机，颤抖着按了接听键。

　　“凌律师，这点事儿都解决不了吗？就你们这点能力我可怎么办呀？不就是去让公安局开个证明吗？动用点关系，行不行啊！”虽然尤珠确定凌雨没有开免提，但是这个声音真的是震彻整个楼层。
　　“郑先生，你得体谅我们。我和陈律都去了好几趟派出所了。没有法院的协助调查函人家是不会让查阅信息的，况且法官根本不认为那些证据跟案件有关联，压根儿不批我们的申请啊。”凌雨声音柔柔的。
　　“那是你们的事儿，我花钱是干吗的？亏你们还是律师，基本的人情世故不懂啊。找找人什么事儿不好说。”郑贤至完全摆出暴发户的腔调。
　　“郑先生，您看这样如何？我跟陈律商量好了对策给您回复，实在抱歉……”，凌雨话没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真是要命啊。非要通过商人的途径解决问题，那就自己托人找关系或者塞钱啊，找我们干吗？陈律的脾气能受得了这个？回头肯定是给他退费，这案子就不做了。”凌雨说着收拾东西，准备结束加班。
　　“坚守正道是没错。精神上，陈律就是我偶像。”尤珠背好包等着凌雨。
　　“精神上。哈哈，哈哈，只能是精神上了吧。”凌雨在背后嘲笑boss。
　　“您知道咱去吃饭要经过的那个小门吧？”尤珠问。
　　“当然知道，不就是差不多半米宽的那个？”凌雨答。
　　“陈律从来都绕道，不走那个门。我刚开始还好奇。可是你猜怎么着？”尤珠忍不住边笑边说。
　　“不就是他侧身也过不去吗？”凌雨似乎没有抓到重点。
　　“您不觉得最为难的是他肚子会卡在那里吗？”尤珠又开始在脑子里翻腾那个可爱的画面，凌雨也捧腹大笑。

　　走到宿舍门口，满心想象推开门时的杂乱。
　　可大家都不在，哦，要毕业了。哦，要毕业了。是哦，要毕业了。
　　洗洗刷刷，爬上床，窝在那里。
　　尤珠拿起电话，没有未接短信。发短信到10086查询话费，明明还有费啊。
　　打开微信，没有未读内容。登上□□，打开“家人”一栏，不在线。
　　在忙？忙什么？
　　他不是说过：“我只关心两件事：你快不快乐，还有你爱不爱我。”
　　这样的状态可不符合他的风格啊。

　　电话突然响了，尤珠像看到了光。
　　“哦，my god。死丫头。”尤珠愤愤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公主高。
　　尤珠：“喂，都死哪儿去了？让我独守空房，好意思打电话呀？”
　　高洁：“冷静，冷静。现在有个不好的事儿，我觉得得跟你说。”
　　尤珠：“故作神秘呢。快说快说。”
　　高洁：“我们吃了夜宵，不正准备回去嘛。在二号楼下，看到有人摆了大片心形蜡烛，好像是求爱的样子。本来挺好奇的，就凑上去看热闹。没想到，那女孩追求的对象是喻朗。你快过来吧，看看怎么办。”
　　尤珠：“高女士，你可向来很正常的啊。不可能啦，肯定是搞错了。要么就是你故意逗我吧。”
　　高洁：“我说这种玩笑我能随便开吗？是真的，那女的抱着一束花在楼下大喊呢。你听听。”
　　尤珠挂断电话。她分明听到那个声音：“喻朗，我爱你。”

　　尤珠开始挣扎。
　　“让他做决定好了。都在一起三年多了，总算是遇到挑战了。”
　　“万一呢，万一呢。这女人比我还生猛，不就是他的菜吗？”
　　“我去吗？结果要是让自己很丢脸怎么收场？”
　　“疯了，疯了，真心疯了。多大的几率啊，来抢我的东西。啊……”
　　尤珠好像突然被什么撞击了一下，迅速翻身下床。踢踏着拖鞋，穿着睡衣，冲到二号楼下。那场面，不算人山人海，但也足够令人尴尬。
　　在人群外围，她止步了。透过缝隙，看到喻朗站在中间。那个女的正递上花束。
　　大家开始起哄：“接受她。接受她。”
　　“没看到老娘在这儿吗？”尤珠心里暗想，宿舍姐妹站了过来。
　　“怎么办？你不担心吗？”云香拍拍尤珠的肩膀。

　　尤珠镇静地，无比镇静地推开外围看热闹的学生。
　　“瞎起哄，是吧。野花很香吧，你们看来。”说着尤珠夺过秦琴手里的花束，摔在地上。
　　“瞪什么瞪，你知道吧。你这么爱他，你应该知道啊。我是谁。”尤珠直戳戳盯着秦琴，秦琴整个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你是谁，那都是以前。现在让他决定。”秦琴像抓到了稻草，自信满满地说。
　　“尤珠，对不起。”喻朗说完，便扭头对着秦琴。
　　“你还算个人吗？这么对尤珠。”云香气冲冲地过来，给了喻朗一耳光。
　　尤珠怎么也没拉住云香：“喻朗，你没事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喻朗没有搭理尤珠，他捡起花束走到秦琴面前：“这花儿我收下了。谢谢你。但是心意我无法接受。”
　　秦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无法接受？你刚刚不还跟她说对不起吗？”
　　喻朗：“对不起，让她遇上这样的事情。对不起，让她穿成这样站在这里。”
　　人群里逐渐有了掌声，秦琴冲出人群，消失在道路的末端。
　　“大家都散了吧。”喻朗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尤珠还站在原地，喻朗过来抱紧她。

　　“既然不接受，你干吗要下来？你是不是动摇了？”尤珠锤着喻朗的后背。
　　“尊重。对别人的尊重，即便是不同意，也不能置之不理。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很辛苦的，终于下定决心表白却被晾在一边的滋味肯定不好受。无论什么结果，都要有个回应，这就是我的哲学。”喻朗语重心长地回答着。
　　“我好幸运，幸亏我当初没选择当众表白的方式。要是被拒绝了，我就成全校名人了。”尤珠其实从秦琴身上看到了之前的自己。
　　“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啊，全校出名是你的命运哪。今天这一折腾，不定校园BBS上怎么议论呢。野花，你说得太严重了吧？”喻朗紧握尤珠的手。
　　“可不是嘛，没办法，就这命。不过我对你的所有权总算是进行公示了，这下放心多了，哈哈。”尤珠又开始联系法律。
　　喻朗：“我这么有魅力，你还不得多加警惕？贤惠起来，温柔起来。”
　　尤珠：“总之，谢谢你了。保住了我的自尊和颜面，最关键的是我对你的信任。”

　　尤珠的日记：
　　漫长的夜，期待天亮，期待看到你，我的阳光。
　　我被问：是习惯还是爱情？
　　因为爱，所以习惯。因为习惯，所以深爱。
　　分不清，也没有必要分清。

　　“尤珠，你进来一下。”陈其然的脸乌黑乌黑的。
　　凌雨、夏雪琪都投来同情的目光，汪洋则是奸笑。
　　陈其然：“是你干的吧？”
　　陈其然指着电脑页面。只见，姚欣欣和赵苛吃饭的照片赫然在目。姚欣欣的脸打了马赛克，其余很清晰。下面还附载了文字说明，标题是：“司法掮客？冤！”
　　尤珠：“是。我错了。”她表现出受惊吓的样子，表现出无辜的样子，表现出无知者的样子，企图逃过一劫。
　　陈其然：“真是无知者无畏呀。胆子够大啊！你有没有想过客户的隐私？”
　　尤珠：“对不起。我只是想澄清事实。”
　　陈其然：“是啊，理由真充足，还很高尚。你这么做有用吗？澄清了吗？就知道肯定是你，其他人没这股蛮劲儿。不是我不给何老师面子，你也太离谱了。回去歇着吧，以后别来了。”
　　尤珠：“可是，姚律师同意我这么做。”
　　陈其然：“你说什么？你联系过她了？自作主张！”
　　尤珠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约摸十分钟，陈其然开口：“开会时做下检讨。出去吧。”

　　尤珠回到座位坐下，心里没有挨批的悲伤，反而惊叹自己的演技。
　　凌雨塞来一张纸条：“知道陈律的脾气了吧。”
　　尤珠居然嬉皮笑脸地看了凌雨一眼。
　　恰被低头走进写字间的赵苛看见。
　　目光对撞，尤珠开始紧张，迅速转过去。
　　凌雨又塞来一张纸条：“千万别让赵律知道这事儿是你干的。司法掮客没漂清，变成采花大盗了，抹黑啊抹黑。”
　　尤珠打开网页，果不其然。“澄清不成，又有新料”，“格心所赵苛律师被疑包养情妇”，各种吸引眼球的标题都浮出来，尤珠倒吸一口凉气。

　　“无知网民！不良网民！”，尤珠被气炸了，根本无心陈其然安排的工作。
　　“凌律师，一起吃个午饭吧？有事儿跟你商量。”赵苛的声音打断了尤珠杂乱的思绪。
　　“好，就近吃吧。”凌雨答应得很顺利。
　　“那十一点半湘餐见。”赵苛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没问题”，凌雨应声的时候，赵苛已走出好几步。

　　湘餐靠窗的位置。
　　“凌雨……”赵苛只是叫了名字，欲言又止。
　　“赵律师，有事就说吧。”凌雨似乎很能体会面前这个男人的心情。
　　“以前的事儿，都过去吧。原谅杨鹂，她也是一时糊涂。”赵苛憋了半天，气息很沉重。
　　“要是谈这个，这饭还是别吃了。”凌雨突然变了脸色，准备起身。
　　“杨鹂得了癌症。”凌雨刚迈出一步，听到这句话，顿住了。
　　“怎么会……？”凌雨情绪突然缓了缓，坐下。
　　“她自己还不知道，我去取体检报告的时候医生跟我说的。”赵苛眼珠都红了。
　　“不知道恐怕现在也不好受吧？她那么在乎你，现在新闻满天飞，怎么什么事儿都赶上了？”凌雨露出怜惜的表情。
　　“所以，能帮帮她吗？”赵苛迟迟才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