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落》洛扬

38、第 38 章

　　既然已经决定要开始我们的报复计划，那么我不会手软。
　　只是……
　　“乐宁，要做到什么程度？”我靠在躺椅上，微眯起眼睛问道。
　　乐宁的眉头轻轻皱起，“程度？……如果做得太绝，少不了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炭。但若是轻易就放过他，亦难消我心头之恨！是啊，究竟该做到什么程度呢？”
　　她转脸看向我，有些犹疑地问：“沫儿，你……可愿做那龙椅？”
　　我从躺椅上起身，认真地看着她，“乐宁，首先你要明白，我不是洛峥，其次，我对那个位置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又躺下，闭上眼，轻声说道：“在其位，谋其政。做在那个位置上，虽有莫大的权势，但是，同时也要身负天下。我真的累了，我想要的，仅仅是，自由与安宁……”
　　我知道，乐宁是要得到那个皇位的，只是，经历了两生，很多东西我都看淡了，现在，我只是想替那个可怜的母亲讨回一个公道而已，之后，我要放下这一切，去过真正属于我的，安宁的生活。以乐宁的聪慧，她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
　　“你想清楚了？”乐宁平稳恬淡的声音传来。“如果这是你的意愿的话，那么，我明白了。随你吧。”
　　我睁开眼看向她，看着那微有些落陌的身影，心里有些愧疚，“对不起。”我说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但是，我就是觉得愧对她。
　　她摇摇头，“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是的，我已经想好了。”我的声音冰冷而又坚决。

　　“主子，沈杰回来了。”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睁开眼，从躺椅上起来。窗外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暖暖的，我看着府里的景致，心里有种淡淡地幸福感。我想要的，只是眼前这些简单的幸福而已。
　　收回思绪，对他吩咐：“让他进来。”
　　“属下参见主子。”沈杰对我恭敬的行礼。
　　“免了。”
　　沈杰，是玄为我训练的一批护卫中最擅长情报收集与分析的，也是只对我一个效忠的。在让他们提前进京的时候，我给了他一件任务，看样子，应该是完成了。
　　“怎么样？”
　　“属下不辱使命。请主子过目。”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恭敬地递给我。
　　我接过打开一看，随即收起。我转过身，用平稳地声音说道：“拿火折子来。”没有人看到在我转身之后，脸上的笑容有多冰冷而又充满杀意。
　　将那张纸点着直到化作灰烬落入我打开的茶杯中，我轻轻端起那杯茶，沈杰立即接过一饮而尽。我满意地点点头，“你也辛苦了，帮我把这个东西送入驸马府，亲手交给长公主，再回来好好休息。”我从袖中取出一枚玄色的小印鉴，交与他。
　　“是。属下告退。”

　　“主子……”
　　我伸手打断了玄接下来的话，“我有些累了，想歇会儿。”说完，我已经躺在了躺椅之上，闭上眼睛打起盹儿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就看见玄在门口守着。那个坚毅的身影让我有一种安全感。“玄，派人去几个王爷府上送个信儿，本王要请几位兄弟喝酒。”我依旧靠在躺椅上，半睁着眼睛吩咐道。
　　他微有些不解地看向我，随即敛去眼底的一抹诧异，“是。”
　　在他转身离开之后，我一挥手，忽然有一个人影出现在我面前，是齐老头。
　　“怎么样？”我微有些紧张地问道。
　　“你所料不错啊。”他低声叹道。“可惜了，可惜了啊……”
　　我闭上眼，掩去眼中所有的惊愕与失望，不解与难过，再抬头，眼中一片清明。“多谢师傅。”
　　他拍拍我的肩，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这些年，我变了。当然，变的人不止是我。我的几位兄弟都变了，没有了冲动莽撞，没有自大盲目，没有了优柔寡断，准确一点，或者应该说是，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有了。
　　尽管众人面上都是一副和蔼的亲切的随和的善意的笑容，但是从他们没有丝毫笑意地眼中，我清楚地看到了冷冷地鄙疑与……杀意……
　　我闭上眼，掩住眼中的冰冷，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表面上要做的自然是没有丝毫的瑕疵的，皇宫里的人，谁没有一流的演技？虽然，我与他们从没有过亲近，但是现在这个场景看起来还是和乐融融的。只是，在我们之间完全没有真正的感情，让场面看起来略有些苍白与空洞，不过，没关系，没人在乎。反正我也不过想借这个机会处理一些事情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和他们连络兄弟之间的感情。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呵呵一笑，“诸位皇兄，小弟在外多年未归，甚是想念诸位兄长。此次，趁着这次回京之际，给几位兄弟带了点小玩意儿，聊表一下心意。”我拍了拍手，一群侍女托着盘子出现在大厅里。
　　厅内众人的表情俱是一愣，我轻轻一笑，这一群丫头是经过我精心挑选训练的，个个不仅容姿秀美非常，还多才多艺，更难得的是，她们的杀人水平，相当的好。
　　“这此就是我为几位皇兄准备的一些小玩意了。”我假装发现他们的愣神，十分诚恳地为他们介绍。
　　“不劳皇弟介绍了，这些东西我们回去闲着的时候再看也不迟啊。”他们忽然很有默契的打起哈哈，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那些东西或是那些美人。
　　我了然地笑笑，“你们几个待会儿将东西送到几位王爷的府上。”我对着那几个丫头吩咐道。转身用一种连我自己都快相信的诚恳语气说道：“那些小玩意儿者是我无意中得到的，很是有趣，所以请人仿着做了，也给几位皇兄找点乐子。”
　　“你倒是舍得！”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整个酒宴下来，我的几位好兄弟都没闲着，用着种种隐晦秘密的方式与一些人作了接触。我在心中暗叹，我这王府里，到处都是眼线啊。这些人，怕是连我一天喝几次茶，一次放几片茶叶都完整地报给他们的主子了。（某扬：不是的，不是的，就连你穿什么样子的内裤他们都知道的！峥：滚！！！）

　　“主子，今天……”
　　我伸手止住了他未出口的话，轻轻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从他的胸膛传来的温暖及有力地让人安心的心跳声。
　　“皇姐是对的。我的兄弟都长进了。不过，那样也好，若是他们仍和从前一样，那么太容易的成功没有成就感。”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他的胸口传来一阵轻轻地震动，我……有些困了。
　　“主子，去床上歇着吧。”半睡半醒之间，玄低沉的声音让我听得有些不真切。
　　他为我温柔地盖上被子，我一把拉住他，“玄，我会成功的。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轻轻挣开我的手，为我盖好被子，在我耳边缓慢而又低沉地允诺：“好。”
　　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我半眯起眼睛，用一种模糊的声音说道：“明天，我们出去逛街。”
　　他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听到了，他现在是要去对明天作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