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过客》浦原氏

10、樱吹八重

　　早春三月的京都笼罩在如烟似雾的蒙蒙细雨中，古老的檐头与青石板路氤氲着润泽的水汽。照理是樱花含苞的季节，错落的庙宇掩映在若有似无的樱色雾霭里，只等春雨停驻，盛放的樱花妆点整座京城。

　　自大阪通往京城的官道上缓步走来一个人，背着行囊，容貌掩藏在斗笠蓑衣下。守城的武士接过来人的路引，注意力不由落在那只修长有力的手上。这是只握剑的手，但未免过于白皙美丽了。检查了行李，他挥挥手，在那人擦肩而过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不是脂粉的味道，这香气让他想起家乡的神社。大概是太久没回去的缘故吧……

　　街道上行人寥寥，偶有支着油纸伞的女子匆匆走过，振袖上的花纹雅致美好。远道而来的旅人站在旅店的门廊下，望着女子娴雅的身姿快速消失在街角，不由地叹口气。早有仆佣面带热情的笑容，打起帘子招呼客人。斗笠与蓑衣一一解下，露出一张略带倦色的精致面孔。女子无视满室惊艳的目光，在柜台上轻轻放下一枚金铢。
　　“给我一间上房。”

　　直至这容貌惊人又出手阔绰的神秘女子上了楼，大堂里才爆发出议论声。一个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的浪人毫不掩饰眼中的邪恶，“这样的女子，就算在袛园也是出类拔萃吧？”

　　与他同桌的还有几个浪人，闻言纷纷摇头，“不然，袛园的姑娘们另有一番风情，一般人家的姑娘，长得再漂亮，也没有那个味儿~”

　　“话是这么说，可你刚刚看见没有？那双勾魂的眼睛……就一个侧面，我也敢打赌，她不比花街的雨蝉姬大人差……”

　　放肆的谈笑声中，坐在大堂一角的年轻武士却沉默不语，幽紫的长发束在肩头，刘海遮掩了沉静冷漠的双眼。用完餐，他在旅店老板谄媚又畏惧的目光中推开门，临行前看了老板一眼。老板立刻苦了脸，心知他又要做这种不讨好的差事，去监视新来的客人了。

　　二楼客房，锦华推开临街的木窗，任绵密的雨丝拂上莹洁剔透的肌肤，在纤长的睫毛上凝成水珠。清净的空气里游荡着纯净的灵子，让她感慨不愧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比起野外的血腥弥漫要美好的多了。

　　离开松岗神社似乎是不久前的事，也可能是她对于时间的流逝太不敏感。自关东至四国九州，最终又来到关西地界，一路上虽做了虚狩、魂葬等本职工作，更多的却是游山玩水，体察人情。稍稍让她介意的是，现世的人能看见她，似乎她并非以魂魄的形态出现在别人面前，以至于时刻要记得收敛能力。

　　尤其是近来世道不太平，每日里都能见到穿着死霸装的人在头顶飞来飞去，锦华干脆将灵压收敛到极致，安心当起了普通人。这次偷来的路引叫什么来着，啊，日暮樱吹。可怜的姑娘来京都寻找唯一的亲人，却在半路上遭遇不测。虽然很可怜，但这个身份给她用刚刚好。

　　休整了一夜，锦华仍是做男装打扮，一头墨发梳成马尾，戴着斗笠出了门。雨后初霁，街头翠意喜人，樱花疏疏落落，最多两日就会云蒸霞蔚般笼罩千年古都。锦华信步走在平整的街道上，忽然看到一家成衣店。昨天看见的那身娇艳的振袖似乎又浮现在眼前，锦华顿住脚步，伸手在怀里掏了掏。

　　在她身后不远处，棕发马尾辫少年抱着双臂，从墙角探出半个身子，嘟哝道：“阿一真是的，那家伙哪里需要特别在意啦？”话音未落，一只大手用力压在他头顶，扎着绿色护额的俊朗男子露出明快的笑脸，“平助，你难道没看出来吗？那个人脚步很轻捷，腰也很直。”狭长的眸子微微一闪，他压低声音，不无兴味道：“说不定是细作哦。”

　　藤堂平助不满地脱离大手的压迫，神色却认真了些。在他看来，那个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女人的家伙在成衣店外停了一刻，明显是囊中羞涩，有些垂头丧气地继续往前走，看不出有什么目的性。中途买了一串丸子，一份章鱼烧——嗯，女人和小孩的口味。看她走路时的姿态，既不像是有意观察地形，又不全然漫无目的，好像是一边逛，一边找着什么。

　　“新八，我们还要跟下去吗？”藤堂平助有些不耐烦，“那个叫日暮的，找个平队士看着不就好了，我们回去吧？”再跟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的样子啊，那女人也没有打听什么，说不定是他们太敏感了。

　　永仓新八挠了挠头，也开始怀疑起来。忽然，前面跟着的那人主动和路人搭讪了。路人指了指某个方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永仓新八和藤堂平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兴奋。

　　“日暮樱吹”走远后，藤堂平助立即走向路人，询问一番后脸色奇异地走了回来，“她问岛原花街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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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暮樱吹的姐姐日暮八重子，文久元年就离开家，来到岛原菊屋当了艺伎。八重子是个美丽善良的女人，虽然不是花魁，却也很受欢迎。因此当锦华说明自己是来找唯一的姐姐八重子时，妈妈桑很热情地将她领进门——锦华相信这张脸也给自己加了不少分。

　　锦华淡定地喝茶，任由来往的龟奴或艺伎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直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传来，一个身段优美，容貌出众的女子走到自己面前。锦华欣赏地打量着华美衣料上的金线纹饰，抬眼看向女子双眸时微微一笑，只如冰雪初销，让人融化在清艳妩媚的眼波里。
　　“姐姐，好久不见。”

　　日暮八重子本是听说妹妹来投靠自己，喜不自胜地迎出来，却见到一个漂亮的男装女孩儿坐在那里，分明不是樱吹。惊疑不定时，那女孩儿却向她一笑。她只觉头脑中一片混沌，轻轻摇了摇头，眼前坐着的，又分明就是樱吹了。只是，几年不见，樱吹竟这样漂亮了么？那一颦一笑给她的感觉好陌生，只觉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睛清澈幽黑，说不出的……动人心魂。

　　八重子心下疑惑，却又想，女孩儿长大了，总有些不一样，于是拉着樱吹的手询问家里的状况。得知家中无人，房产田产也卖了作盘缠，八重子不由地责怪道：“我知道你在家中过活困难，只是世道不好，女孩子有地产，我还可托族中长老为你谋一桩好的姻缘，你却怎么敢把房子卖了？”

　　樱吹敛眉端坐，眉眼间露出一丝执拗，“族老侵占属于我们的遗产，姐姐不是不知道，我听说未嫁女没有权利，他们私下商量把我卖了，我也是为了自保，这才扮作男子，找出家中地契印信，将房地折作盘缠，好来投奔姐姐。”

　　八重子听着，只觉心疼，又有一丝骄傲。“日暮家的人不会被人白白欺侮。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姐姐这几年也积攒了些钱，你是打算做些生意，还是和姐姐一样，在这岛原谋生？”

　　樱吹没有作声，一直在旁边偷听的菊屋的妈妈桑安代子却坐不住了。以她毒辣的眼光来看，日暮樱吹比她的姐姐更有市场。虽说现在开始调教年纪大了些，可那姑娘透着股灵气，眼睛好像能把人魂给勾进去。只要想到她的菊屋要出一个雨蝉姬那样的人物，她就兴奋得喘不过气来。

　　安代子咳了一声，走到八重子身边坐下，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日暮樱吹，“八重子，你妹妹如果留下，我一定不遗余力地培养她做下一个花魁。”

　　八重子眼睛一亮，掩藏不住心中的喜悦。樱吹，也就是锦华，却兴趣缺缺。她来这里不过是为有心调查的人提供证明罢了，对于这种遍布靡靡之音的风月场所半点兴趣也没有。

　　“不用，我对当妓女没兴趣。”锦华思考着装成阴阳师解决掉旅店里的地缚灵顺便赚点小钱的可行性，却听见八重子苦口婆心地劝自己接受安代子的建议。似乎成为花魁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还有可能被贵人看中，娶回家当老婆。锦华默默感慨两国文化差异真大，无可无不可地点头，“要不，先试试？”

　　安代子喜不自禁地着人准备契约，大意是培训期内一切听从菊屋里的各个老师的安排，不得随意外出，不得与男人私相授受，学得不好会有什么惩罚之类。锦华一目十行地扫过，按下手印，安代子立即笑得合不拢嘴，体贴地派人去替日暮樱吹退房、取行李。

　　“你姐姐的艺名就是八重子，你也给自己取个艺名吧？”安代子一边领着锦华去新整理出的房间，一边向她解释接下来的种种学习安排，首要的就是艺名。锦华听着樱吹的名字挺顺耳，不假思索道，“就用樱吹吧。”再换来换去，她快有认知障碍了。

　　安代子斜了她一眼，满脸不敢苟同，“艺名是艺伎面向客人的第一印象，绝不能漫不经心。八重子性情柔弱温婉如樱花，叫八重子便很适合，你却没有樱吹雪的气质。你的漂亮，像一把粹亮的刀，里面是冰冷锋利的。”真不像八重子的妹妹。

　　锦华讶然失笑，心想不愧是风月场所历练出来的妈妈桑，忽觉一个久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个老女人真了不起，能看出本大爷的存在。”语气漫不经心，却分明带了丝杀意。

　　锦华的表情瞬间扭曲，飞快调整好神色后无声怒吼，“你什么时候醒的？不对，你怎么醒过来了？”

　　那声音也立刻变得暴躁起来，“蓝染锦华你什么态度！本大爷是你的斩魄刀！有你这么嫌弃自己斩魄刀的死神吗！”

　　锦华木着脸，“哦呵呵又不是我求着你成为我的斩魄刀的，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嫌弃你。”

　　斩魄刀大怒，“本大爷哪里配不上你！多少人求着本大爷给他们机会跪舔本大爷的脚趾！你丫不知道有多幸运，居然还敢，还敢嫌弃我！”

　　锦华呵呵一笑，默默比中指，“你去找乐意跪舔你高贵脚趾的主人啊，我又不拦着你。废话说完了能不能滚去睡，我现在又不需要你。”

　　斩魄刀高傲的声音瞬间变得萎靡，“我出来透个气不行么。而且我这样一个富于变化功能强大自带增幅buff又智能贴心的斩魄刀，你为什么不能给我点好脸色？”

　　锦华跟着安代子进入房间，又目送她离开，面色平静地拉上了木门。“因为你丑啊。”

　　斩魄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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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士组屯所，永仓新八将从岛原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告诉队友，末了耸耸肩，“就是这样，日暮樱吹是来投奔姐姐八重子的，现在也留在岛原的菊屋了。听说安代子妈妈很看好她。”

　　斋藤一点点头，“也许她不是其他藩的奸细，但不能大意。一般女子绝没有她那样的胆识。”四国到京都的一路上定有许多艰难之处，一个未成年的女子扮作男子又身携巨款，没有一些手段，定不能保证自己的周全。

　　永仓新八松口气，调笑道，“不要太紧张嘛。说起来我和平助还没有看到日暮桑的真面目呢，真的很漂亮？”

　　“喂喂，明明是新八你自己好奇，不要拉上我啊！我对那种女人才没有兴趣呢！”藤堂平助跳脚，目光却拐向斋藤一，然而那张冰冷的面孔没有一丝动容。藤堂不禁有些失望，嘟哝道：“阿一总是这么严肃。”

　　斋藤一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扶了扶腰间的刀。此刻华灯初上，屯所里渐渐热闹起来，“走了，去吃饭。”明天山南先生和土方就回来了，近藤局长的压力会减轻不少吧。芹泽先生最近的举动，越发让人不解了……

　　转眼间已是四月，秾丽娇嫩的樱花开满了冈崎运河两岸。虽然时势艰辛，仍有贵族以及花街女子相伴出行赏樱。一时间，街道上穿着艳丽服装的年轻女孩三两扎堆，笑声清脆悦耳，给京城带来少有的生气。

　　“啊列啊咧，真是难得的好日子呢。”原田左之助抬头看着青空，伸手接住一片粉白的花瓣，偏头看向盘膝坐在廊下的美少年，“总司，今天街上会有很多女孩子哦，一起去看看吧？”

　　冲田眯着眼，露出狡黠的微笑，“原田你难道不是想去看那个女孩吗？叫什么……樱吹的那个？”

　　“哇哇不要乱说啊总司！”原田左之助脸色瞬间不太自然，有些恼怒地问：“到底去不去？”

　　冲田乐得看热闹，跳起来拍拍衣上的灰尘，“难得今天没有任务，走吧。”

　　说是出门逛逛，两人没有穿上羽织，只是京都街道上的人多少认识了新选组的浪士，因而走到哪里都被冷漠嫌恶的目光笼罩着。原田的面色渐渐有些阴沉，直到一阵三味线的乐音传来，原来已经走到教授乐器的学校。

　　透过窗栏，可见光线晦暗的室内，一个穿着华服的女子端坐在席上，偏头拨弄着长歌三味线，象牙拨子与葱管般的纤指相映成趣。乐师在一旁以太鼓、笛相合，乐音轻糜华美，说不出的悦耳悠扬。

　　一曲奏罢，年长的乐师露出欣慰的笑容，“樱吹，你很有天分。”

　　华服女子盈盈下拜，腰肢舒展，姿态优雅柔媚，“老师过誉了。”互相行了礼，女子若有所觉地偏过头，一双莹润漆黑的眸子准确地捕捉到窗外的原田。原田心头一突，却听见身边冲田轻笑了一声，大大方方地摆了摆手，掀开门帘走了进去，与老师们打过招呼后笑道，“樱吹酱，今天是赏樱的日子呢，要一起吗？”

　　进入室内，能看清樱吹盘了俏丽的发髻，樱花花簪点缀在云鬓间，精致的面容上未施脂粉，仅点了丹朱在唇上和眼尾。她抚弄着垂在胸前的吊穗，未语先笑，“真难得啊~下午老师给我放假了，可以一起哟。”将眼波转向原田左之助时，樱吹更是笑弯了眼睛，“上次正是谢谢您了，原田大人。”

　　“啊。举手之劳罢了，毕竟我们的职责就是维护京城的安定……”原田的目光柔和下来。三人走出低矮的和式建筑，樱吹抱着琴走在冲田总司和原田左之助的身后一步，轻声问道，“可以等我回去换身衣服吗？”

　　冲田总司回头打量了一番，笑道：“不是很漂亮吗？不用换啦。呐，你也这么觉得吧，原田？”

　　“啊，嗯。”原田左之助点头，目光很快转了开去。他不由地想起与她初见时的模样。穿着朴素和服的美丽少女被浪人围堵在巷子里，却屹然不惧，一双眼睛在暗处折射出冰凉的光。他救下她，却恍惚觉得，她并不怎么需要自己出手相助。

　　三人漫步在街头，主要是樱吹同冲田总司说话。两人年纪相仿，又都有些孩子气，倒是很聊得来。谈笑中冲田忽然抓住樱吹的手，神色却不见狎昵，而是半笑半认真道：“早就想问了呢，樱吹酱的手很适合握剑啊！”

　　原田左之助蹙眉喝道：“总司，太失礼了！”话音落，冲田已经松开手，夸张道：“抱歉抱歉，一时忍不住嘛~我是真的很好奇。”说着狭长凤眸里流过一丝幽光，面上却是明快的笑意。

　　樱吹惊诧了一瞬，却并没露出被冒犯的神色，反而眼尾轻挑，露出一个狐狸般狡黠妩媚的笑容。她掩唇笑道：“呀咧，其实我啊，也算是一个剑术高手哦~”

　　原田左之助闻言不禁挑眉，有些不以为然，“你在道馆学习过吧，什么流派？”一个女人，能有多厉害，大概是在家中学习了些浅显的防身术罢了。

　　樱吹微顿，敛眸思索了片刻，露出一个有些古怪的微笑，“真央流？嘛，原田大人听起来很看不上小女子的剑术呢。有机会切磋一下好了~”

　　原田笑了笑，并未将她的邀战放在心上，却和冲田总司一起回想哪个剑术流派名为“真央”。苦思无果后，原田将其划为乡下的无名流派，丢到了脑后，而总司却兴致勃勃地邀请樱吹有时间去屯所附近的神社切磋一下。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樱花盛放的河道边。至少也有数十年历史的樱树合抱粗细，云蒸霞蔚般笼在行人头顶，撑起一片娇艳纯美的花天繁景。风和日丽，群莺乱飞，有贵家女子从牛车中伸出素手，掀开帘子观望。然而行走于和风中的行人投向樱花的目光多多少少集中于缓步走在道上的三人。

　　稍稍落后半步的是一个姿容殊胜的茂年女子，穿着练习演乐的和服，乌发如缎，花簪轻摇。那双莹润如水又漆黑如夜的眸子让人见之忘俗，几乎忽视了精致的五官。在她身前的是两个男子，长者稳重精悍，少者活泼温柔，却是一样的容貌出色。三人言笑晏晏，虽各有特色，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原田和冲田并未有意掩饰身上的刀剑锐气，奇异的是女子身上的气势完全没有被压制。映入斋藤一眼中的就是这一幕，这令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新配刀。隔着落樱回风的堤坝和河流，名为日暮樱吹的绝美女子倏然回眸，清冷淬亮的眸子准确对上了斋藤一审视的目光。

　　清风拂起洁白的围巾，斋藤一看到那双极美极黑的眸子笼上了名为回忆的迷雾，短暂的失神和怅然，却让斋藤一感到有什么在碎裂。没有男人能抵挡那种令人心碎的美丽，正如那一刻，所有注视着日暮樱吹的人都呼吸停滞，忘了身在何处。

　　打破沉寂的是日暮樱吹本身。她大大方方地站在樱花树下，隔着清澈河流向一个陌生的男人微笑，漫不经心又暗自防备。所有的美丽都收藏在那副躯壳里，即使她的皮囊本身已经够夺目。

　　斋藤一向伙伴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他有腰间的剑就够了，日暮樱吹那样的女人，只意味着麻烦。浪士组如今暗潮汹涌，应该让土方留意一下，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有机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