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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自由 ...


  •   之后一切甚是轻松,我们寻了靠近此山林最近的一座城镇暂作休息,主要是我暂且实在不想移动。你想,倘若我一直想休息,而事实却一直不能休息,那多难受。

      休息将近三天,期间我每天被迫喝下难喝的药,第三日晚间,我偷偷将药倒掉,本来相安无事,奈何没有一个时辰齐琅居然出现在门口,手中端了碗药。

      我将身子缩进被子里,装作无知模样:“你这是要做什么,我每天喝药委实痛苦。”

      齐琅挑了挑眉,将我望着,半晌道:“乖,把药喝了。”

      我几乎都要哭了,用被子彻底蒙住头,装作要睡的模样。被子被轻轻拉了两下,我一动不动。齐琅轻叹一声,连人带被的将我圈紧怀里,我早已憋得难受,此时只好将头伸出来,心想,比耐心我永远输给齐琅,这真是令人感伤,因为我总太过容易激动,但是往往是人物很少激动。

      我将此想法说与齐琅听,齐琅的意思是:“我们俩人当中已经有一个很激动,所以另一个必须显得很冷静。”说完后才发现思维差点被我带跑,顿了顿于是回到先前话题,道:“来,把药喝了。”

      我瞟了他一眼,咬着唇角别开脸:“不要。”

      他坦然摇头:“必须要。”

      我说:“我其实已经好了,你别总以小姑娘的眼光看待我,我是神医你别忘了。”

      齐琅叹口气:“我还真忘了。”

      我说:“……”

      三日后我们重新踏上去往洛国的旅程。此次将将有些不同的是我们一行人加快了行程,因为前两日听闻洛国早已准备好迎接仪式,奈何我们实在太慢,导致对方已等得甚是焦急。

      齐琅的意思是,因为此时我已完全好,所以我们得尽快出发。

      恒玄问:“何时出发?”

      齐琅说:“即刻。”

      我们曾用三天时间行了三十里,此时同样的三天,我们完全是快马加鞭,一口气居然行了三百余里。

      将将踏出国界,我问齐琅:“我们休不休息?”

      齐琅说:“不了,星夜直奔。”

      我说:“我觉得我要累死了。”

      齐琅想了一下,说:“好吧,我们可以稍微休息,并且去吃点好吃的,不过还是不能睡觉,我总觉得不能在边城睡觉。”

      我说:“哈哈哈,你什么时候变先知了?”

      齐琅说:“不是先知,只是预感而已。”并且征求恒玄意见,齐恒此人一路无语,我们不得不残酷的将之漠视。而恒玄的意见是没有意见。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

      我们一行来到边城一家不知名酒楼,此酒楼规模很大,价钱公道,门口悬了一块很显眼的匾,听说是店家恭请的本朝一个甚是有名的才子所书,奈何此才子只能称作文学家而不能够称作书法家,并且草书完全自成一家,别人完全没看明白,又都不敢问恐显得自己修养浅薄。传说店家在看到此匾时,一双眼睛都直了,连称好书法,只恨自己才疏学浅一时不能看得很明白。

      那匾挂在显眼地方,裱金戴绸,上书:XX酒楼。我们四人定座,伙计沏上茶水,张罗着拿菜单让四位贵客看。

      菜还没上来,我本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却蓦的睁大了眼。心口却是一片凉,那是曾被人低低哭泣的地方。

      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胸口,脸色一片惨白。

      齐琅伸手握住我的手,担忧问:“怎么了?”目光却顺着我的眼神望过去。

      漆黑的街头,天上一弯星月如勾,她自月下一步步行来,像风中飘零的落花,刀尖点地,身后一串长长血印。白色裙裾舞在风中却浸了血,一头未挽的发齐齐垂在身后,白皙额头上配了一朵血印落花,脸色惨白,连原本该是艳色的唇也失了血色。

      身后一队士兵赶来,团团将她围困住。为首之人一袭玄色战袍,遥遥将他望着:“你不该不信,他本是没有心的,你是现在才知道?”

      女子修长手指从袖子里伸出来,蒙上自己的眼,嘴角含有若有若无的笑,颤抖着肩,半晌说:“我不会去寻他,再也不会了,你们别再追杀我了,放我走吧。”

      为首之人蹙了眉,似在沉思,半晌斟酌:“我不能答应你。”

      女子抬起头看他,眼中一层细密水雾,嗓音哑哑的:“为什么要囚禁于我,我并没有犯什么错。”

      她握紧手中长剑,横亘于两人之间:“今日我一定要走的,除非你杀了我。”

      男子蹙眉不语,只是将她望着,似是不忍,但半晌,终于握紧手中长剑,道一声:“得罪了。”

      边城刮了风,飞起千万朵落花,他俩最终的这场刀剑不可避免,女子剑法凌厉,却终究缺了点什么,其实我并不知缺了点什,但最终见她果然败于他凌然刀光下,我长舒一口气,喃喃:“果然是缺点什么。”

      落花随风飘落的夜晚,我的心口处第一次怦怦跳的疼痛。在他将她反剪了双手推给身后士兵们时,良久,我只是恍然不能言语。

      齐琅问:“你哭了?”

      我回过神来,说:“没啊,”抬手一摸自己的眼睛,却果然湿了一片。

      我为何会哭,不得而知,只得慌慌张张的跑下去。心里怕的居然是,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虽然在我记忆里我们似乎从未见过,当然,梦里见过的不算。

      我急急赶了过去,手有些抖,连鼻头都泛红,齐琅赶在身后亮明身份,这人虽是洛国守边将领,但终将有所顾忌。

      我想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却终不能言语,姑娘眼角还是湿润,眼睛却睁的大大的,只是将我望着。我也是悠悠看着她,心里百般纠结自己似乎对她委实没什么印象,只恨不能认出她来。

      姑娘嘴唇动了动,良久,才发出声音:“落落。”

      只一瞬间,我却如闻惊雷,梦中百般萦绕的话语响在耳畔。

      一时间却不能有任何言语。

      我问:“你这是怎么了?”

      她望着我,兀的笑了一声,说:“你看我,这些年过得真是伤情。”话便,抬手蒙上自己双眼,似在懊恼,双颊却逸出泪痕。

      我说:“那你这是想去哪?”

      她偏了偏头:“离开这里,我不想再过这般生活。”

      我说:“好。”转头望向齐琅,却不能有甚言语,因为根据目测结果,对方居然不下于三四十人,而我方只有四人,其实能参与决斗的只有三人,这真是令人痛苦。

      齐琅望我半晌,低低问:“你想好了。”

      我说:“嗯。”

      齐琅一声叹息:“那好吧。”

      瞬间执起剑,朝赶来的俩人递了眼色,几人立即战斗作一团,却只围不攻,白衣女子瞅准时机,一剑隔开身旁之人的束缚,几个转身却已不见。

      空留苍茫月夜。

      为首官兵道:“后会有期。”

      齐琅抱拳相送。

      我诧异地不能言语,半晌问:“这是为何?”

      齐琅叹一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解释说:“你没看出来吗,虽是迫于上头威压,但此人显然是喜欢这么个女子的,不然你以为凭我们三人谁能救得了她?”顿了顿又说:“况且还不需负任何责任。”

      我诧异:“那他先前怎么不肯放了她,还去追杀?”

      恒玄恨铁不成钢的道:“有些东西不只是感情便能决定的,况且,”他低头思索:“如此貌美的姑娘,是个人能将她留在身边即使她不乐意,也不会想放她自由。”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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