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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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M大的有名的“绿茵角”，春蝶夏蜓，虫鸣鸟啼，每个月被修剪的整整齐齐，是传说中情侣幽会最佳地点之一。几棵盆景枝叶舒展，姿态妖娆。百年梧桐树在主干末端分成五支分干，直指天空，恰如人的五指，被M大学子戏称为“五指树”。一眼活水自此引出，自鹅卵石装饰的桥路下蜿蜒前进，绕M大一圈后将汇入宿舍楼与教学楼间的一个小水塘。
此刻梧桐树下凹凸不平的石凳圆桌上摆着苹果葡萄橙汁饼干薯片，几盒鲜牛奶放在地上，紧靠在两侧的是一双女式紫身高跟鞋和一双灰棕相间的男款运动鞋。莫北咬着吸管听完许浩的简述，做出总结：“所以说，杨梦娴因爱生恨，想要报复我？”
许浩点头：“只怕上阵子传的流言也是她做的。”
莫北冷笑：“文武双下吗？她倒是厉害，知道用□□与精神的双重折磨来打击一个人，可惜她还不够狠。”
知道杨梦娴真实身份的许浩却是担忧。“未必啊，我想她大概是顾忌着林贤才不敢有大动作。”
莫北笑意更甚：“那么，我帮她通知林贤。”
许浩想，这样也好，杨梦娴忙着林贤的事也就顾不上北北了，便道：“多加小心，别卷进去。”
莫北微笑：“放心，我自有分寸。”
当晚远在叙利亚跑新闻的林明收到一条短信——涉入黑势力的M大“白富美”，你绝对不想错过的材料。
此时林明刚接受完枪林弹雨的第N次洗礼，虽不至像第一次看到残肢血肉时吐到晕过去，胃里也翻滚的难受。有感即发之际，看到一个月没响过的私用手机显示未读短信，愣怔看着没有显示姓名的号码与奇怪的内容，回拨过去对方却一直保持关机状态。没有核实短信内容的动力，又对知道自己这个号码的人有些担心，最后干脆交给大哥林君解决，便熬夜赶稿子去了。
林君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莫北的号码，虽然对于她还保留着五年前的号码很是意外，也仔细看了短信内容。M大的‘白富美’吗？林君想，简直委婉的够直接了。那么涉入黑势力呢？
虽然莫北发这么条短信的举动比掩耳盗铃好不到哪儿去，收效却是不错，至少林君明确的感受到对方“不想现身”的企图，并在手下人交上的某份资料里，知道了部分事实。
但我们都知道世上很多事不是能如你愿的，所以见证了两人相识相爱痛苦分离的林君假装自己并不知情，把一切都告诉给了林贤，并在林贤陷入自我厌恶时不怕死的拍肩膀同情道：“运气真好啊，随便找个女朋友就那么厉害！”林贤转头看向可亲可敬的大哥，满眼哀怨。
（二）
最后的工作安排完，莫北终于成功结束了学生会职务的交接。走出学生会办公室门的那一秒她转过头看向许浩，表情哀怨：“以后我再也不要进这个鬼地方了。”
许浩正面严肃：“莫北同志，请不要乱开玩笑！”
莫北眨眨眼，眼里竟有了朦胧的水汽。她翘起兰花指，指向许浩鼻尖尖着嗓门一字一顿道：“你、个、负、心、汉、陈、世、美！”
许浩汗颜！还未来得及回嘴，莫北又翻转手腕轻推许浩，娇嗔道：“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许浩看向天空，隐约看到许多只黑乌鸦顺次飞过。长叹一口气，他满面悲伤抓紧莫北双臂，痛心道：“北北，我们的股票全红了！”
莫北收起唱戏的姿势，朝天空连翻两个白眼，一副“打死我也不相信你”的表情，却在转身的下一秒立刻掏出手机查看今天的股票开盘情况。
其实，乱花钱也不见得是多么不好的习惯，不是吗？
（三）
林贤明面上依旧和杨梦娴亲亲密密，于百忙之中辛苦维持着每天的两小时约会，但眼中的笑意却再也达不到眼底，永远笑着的嘴角涌现更多的却是冷笑，以及苦笑。杨梦娴感受着他的若即若离、心不在焉，几欲开口话转嘴角几圈还是咽下。他不说，她也绝对不说。
无谓的挣扎，究竟能支撑几天？
夜深人静的时候，无人注意的角落里，Doctor不停的拨打着电话，困了便泡上几杯浓茶，强撑着不睡过去。
调兵遣将，不过几天。
变故却会在一秒里发生。
在事情没有变得更糟糕之前，神明啊，请给我更多时间！
作为一切中心的莫北，安稳的睡在卧室里，怀里抱着等身大的浣熊娃娃，那是Willer送给她的第一个生日礼物，在后来Willer不在的日子里一直陪伴着她。
而属于Willer的一切信息都在他离去的当天都消除掉，连一张合照都没有留下。
（四）
林君听着手下的报告，神色惊讶：“什么都没有查到？”
“是，头儿。”电话那端显得茫然：“头儿，你到底要找什么？我们翻了M市全部的监控记录，除了一些同学、莫氏公司职员和那个心理医生，根本没有看到与莫小姐私下里重复接触超过5次的人。”
“那电话记录呢？还有她的消费情况，有没有暗面下的东西？”
“我们都看了。从五年前到现在，除了在许浩住院那段时间有过频繁转账，并没有其它非正常情况。”
林君的神色变得浓重。想了想，他又道：“你们先放下Willer，现在全力调查杨梦娴，三天之内给我答复。”
放下电话，林君愁绪不解。
连“黑影”都查不到的人吗？林君若有所思，这个人是怎样的人物？看来莫北看上的人也不简单嘛。这样想着，倒不太担心她的安全。亦有其它想法闪过——如果这个人并不存在，不过是为了拒绝林贤而编造的借口呢？林君很希望这是事实，却又明白，像莫北那么自命清高的人根本不屑撒谎。
林君摇头叹气：“林贤啊林贤，为了你我得浪费多少心思？”
（五）
看到莫北愠怒的目光，林贤讨好的笑笑：“我知道有一家川菜馆很不错，我们去那儿聊聊？”
吃，吃，就知道吃！你上辈子饿死鬼投胎的？
压制下怒气，莫北也没给他好脸色。“不了，我最近上火，不能吃辣的。”顿了顿，又道：“有个地方适合聊天，你跟我来。”随后也不理会林贤径直在前面走。
大约是想到什么，林贤脸上露出怀念温暖的神色，脚下却不停，紧跟在莫北身后，偏又怕离得近了会惹她生气，因此时快时慢，时远时近。
他们去的是天台。
林贤一直想着些事，没注意去的地方，停下来后看到眼前的天台时神色变的温柔起来：“你还是喜欢这么高的地方。”
莫北踢开脚边的石子，双手插在口袋里。“说吧，什么事。”
林贤犹豫着开口：“你和Willer……”
“我们很好，不劳你费心！”不耐烦的打断，莫北觉得在心间有团火烧得厉害。
“不，我是想问，怎么从不见他和你一起出来。”
“他回去工作了。”
林贤问：“在这么麻烦的时候把你一个人丢下？北北，他真的不适合你。”
莫北反问：“你也知道我现在遇到了麻烦？那么告诉我，有哪些麻烦不是你引起的？”
林贤沉默了一下。“杨梦娴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莫北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看到他这样伤心，莫北感到无端的难受。压下那份不高心，莫北别过脸看着远处的风景。林贤简单整理心情，又问她：“你和Willer什么时候认识的？”
莫北有些意外对方突然关心Willer的事，犹豫一下道：“你保证不告诉其他人。”见林贤点头，她才继续说道：“我们5年前认识的。”
林贤有些意外：“在……那件事之后？”
莫北自知他指的是哪件事，点点头不愿多说。
林贤更感惊讶：“怎么可能？你们怎么会认识？”
莫北不解：“为什么？撞上了就认识了呗。”
“在街上偶遇？”
莫北点头。
“可是你们……你……”林贤抓抓头发，显得有些烦躁。
“我什么？”莫北走向林贤。“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可是那时根本没有人私下过多接触你！”刚说出来，林贤就后悔了，担心调查的事被发现，偷偷打量莫北，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样子，却是茫然的看着林贤：“不可能啊，我明明跟踪过他好几次。”而且那时他们虽然很少逛街，也出门约会过几次。
林贤看着莫北，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了解她。“北北，其实根本没有这个人，你不过是想让我死心这么编的吧？”
“你乱说什么？”对方奇怪的话语让莫北有些愠怒。
林贤有些生气：“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要骗我？”
莫北更加不高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会骗你？现在我确实是在和Willer交往，我们很幸福，所以我不想再和你扯上关系！”
“还不承认？”林贤冷笑道，“我离开后的那段时间里你根本没有和谁约会过！”
“你够了！约会的是我不是你！你胡搅蛮缠什么！”喊完莫北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脸颊通红。
林贤烦躁的来回踱步，怒火越来越大，最后他狠踢台阶一脚。听到“碰”一声时，莫北竟忍不住想，这一定很疼，关心的话却压在喉咙里。稍微压制住心情后，林贤走回来看向莫北：“给我证明，你没有撒谎的证明。你和Willer谈恋爱，总有照片什么的吧？”
莫北道：“我们以前拍过些合照，不过Willer工作后就都收了。”看到对方明显不相信的眼神，莫北无奈的开始回想，想到床头的抱枕后欣喜道：“他曾送给我一个娃娃作为生日礼物，这个可以吧？”
闻言林贤却有些疑惑：“等一下，你说的是那个和你差不多高的浣熊娃娃吗？”
莫北点点头，却有些其奇怪：“你怎么知道？”
林贤脸色难看，仔细观察莫北，见对方毫不虚心只是疑惑惊讶，神色变得凝重：“北北，你不记得吗？那是我送给你的情人节礼物。”
莫北下意识的想说“别开玩笑了！”，见林贤异常严肃的表情，才木讷着喃喃自语：“不可能的，那明明是……”话到此处，莫北瞪大了眼睛看向林贤左后方，身体颤抖，嘴唇发白。
林贤顺着莫北的目光向后看，又茫然的转过头：“怎么了，北北？”
莫北看看依旧站在那儿悲伤而无奈的看向自己的Willer，正如无数次睡梦中感受到的深情凝视，再看看抓着自己用力到手臂发疼再三追问“北北，你怎么了？没事吧，北北？”的林贤，脸色惨白。
只一秒，山崩地裂。
（六）
那天之后的事莫北记得不太清楚，隐约知道林贤以为她生病了，想送她去医院，后在自己的坚持下送自己回到小区。但也可能只是嘴上答应，先带她到医院体检，确定并无大碍后才送她回去。
那段时间里，莫北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走了一段路，又坐车过了一段路，至于去了哪些地方，见了什么人，却是毫无影映象。最后她拒绝林贤的意欲陪同，只身回到家，踢掉磨脚的新买的高跟鞋，跌跌撞撞的倒在卧室的双人床上。至此，一直在眼角打转的泪水终于流出。
莫北真正伤心的时候总会表现的异常坚强。
泪眼朦胧间，看到站在床边担心的看着自己的Willer，莫北问他：“你爱我吗？那么证明给我看啊！”
除了不变的深情凝视，Willer甚至连句辩解都没有。
莫北自嘲：“这真是我做过的最最荒唐的梦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