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归途》星之世界zero

5、第 5 章

　　（一）
　　杨梦娴与林贤交往的消息很快传出来。
　　林贤是世家公子，杨梦娴是M大名望颇胜的校花，，两人大摇大摆的约会，结伴出现在各种公共场合，一时间留言纷纭，他们又从不否认，自是坐实众人猜想。
　　不乏别有用心的人讥讽“莫北被好朋友抢了男人”，莫北一笑置之。对于林贤那次的主动约会，莫北则以 “他问我有关梦娴的事”搪塞过去。
　　在无人知道的角落，事情开始向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当娱乐报上出现林贤与杨梦娴接吻的照片时，林君总是镇定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不安的表情。
　　“立刻联系三少爷”他顿了顿，又说，“预定一个明月楼的包厢，确保三天内有效。”
　　放下电话，林君将棋面上的黑白子收回，重新布局。
　　要变天了。他喃喃自语。让我猜猜看，你是谁。
　　莫北品着91年的红酒，白皙的脸颊出现醉酒的红晕。身旁的Willer小心翼翼的扶着他。
　　“我很差劲，是吗？”她双眼微阖，目光似无焦点。
　　“你说，我该帮谁？还是谁都不帮？”
　　Willer只当这一切是醉话，强夺过她手里的高脚杯，然后扶着她，跌跌撞撞中勉强维持平衡，向卧室走去。
　　（二）
　　明月楼是M市有名的茶馆，主要的消费群也是商贾军官一类的大家。平时上层人物在这里会晤，一次消费再少也不会低于几百。
　　由于人少，明月楼的向来安静整洁，伴着古典的钢琴曲，倒是个闲情的好去处。
　　此刻杨梦娴穿了一件白色长裙，有些手足无措的坐着。手里捧着不熟悉但明显档次很高的茶杯，看着嫩绿的茶叶浮浮沉沉，芽叶舒展，腾腾的水汽窜上来，熏得眼热鼻暖。低头微呷一口，皱了皱眉，不由直言：“好苦~”
　　林君微笑：“我第一次喝茶和你反应很像。”
　　言罢，也捧着茶杯，先闻了闻茶香，而后小嘬一口，齿间稍呍，咽下后又闭眼咂嘴回味，足足过了一分钟，才睁眼看向杨梦娴：“好茶也需会品才能喝出味道来。”
　　杨梦娴一怔，抿紧嘴不回答。
　　放下茶杯，林君继续说道：“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这样的世家，多半已给成年未婚子女定好了结婚对象。”
　　杨梦娴死死盯着林君，放在身旁的双手无意识握拳。
　　“要出多少价码，你愿意离开小贤？”
　　努力克制自己不说出过分的话来，杨梦娴拳头握得更紧，呼吸变得沉重，死瞪着林君的眼睛却透露了这样的决心——我不会离开他的！你死心吧！
　　不出所料的露出遗憾的表情，林君不放弃的循循善诱：“又或者，我可以说服爸妈不干涉你们，但你们将来不能结婚。”
　　“换言之，”看向对面紧张的女生，残酷的开口，“你只能做他不见光的情人。”
　　尽管只是一瞬间，却能感受到对方释放出的杀气。
　　没有绝望没有伤心吗？林君若有所思。
　　闭上眼收拾心情，几秒钟后杨梦娴已恢复平静，仿佛未受影响，之前的杀意也只是错觉。
　　整理了思路，她缓缓开口：“我不知您是怎样想的，竟然觉得我和阿贤在一起只是为了能嫁给他，享受荣华富贵，或者，应得的名利尊重。”
　　“虽然您说的是事实，但我和阿贤的未来应该有我们自己决定，不是吗？”
　　“我爱阿贤，阿贤也爱我，所以我们想永远在一起，仅此而已。”
　　“但我不觉得我们之间可以允许第三人插足。”
　　“今天我们见面的事我一句都不会对阿贤说，因为我不想让他伤心，希望您也一样。”
　　踩着7厘米的高跟鞋头也不回的离开，鞋跟撞击木质地板的“哒哒”声彰显了主人此刻心情有多差。
　　林君黑着脸听那“哒哒”声，默坐着又喝了口茶，可以茶已凉透，便放下茶杯下楼结账回到公司。
　　在办公室里打转一会儿，恼怒的坐在沙发上拨通电话。“嘟嘟”音一结束，毫不犹豫的破口大骂。
　　“你白痴吗？找那女人之前也不查一下？”
　　“什么叫见过面聊过天了？之前在美国那几年全白待了吗？”
　　“怎么样？不为名利不受逼诱，你从哪儿找出这么‘优秀’的女友？”
　　“还要我帮忙？你当我是免费人力！”
　　“哼，我只告诉你，莫北不被牵连进来的可能性为零！”
　　“那件事闹那么大，你以为林家真能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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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他冷笑一声，狠狠道：“自己解决这事，别来找我！”
　　而后挂掉电话，坐回办公桌前开始处理公司事务。
　　（三）
　　“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Whether it’s nobler in the mind to suffer,the slings and arrows of outrageous fortune……”
　　灯光打在舞台中间，身穿王子服饰的演员夸张的张开双手，仰角45度高声朗诵哈姆雷特的经典台词。许浩坐在台下观赏彩排，身旁站着素颜的莫北。
　　犹豫再三，许浩还是忍不住发问：“你确定我们学院的同学真的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当然听不懂！”莫北斩钉截铁的否认。
　　“……”
　　“那你还让他们演？”
　　“你不觉得他们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很值得嘉奖吗？”
　　面对莫北如此认真等待“快说我说得对”的无辜表情，许浩已失去了吐槽的冲动。
　　“而且，”得意的笑笑，莫北终于流露出某种可以称为“腹黑”的表情，“不狠丢一次脸，那个新上任的话剧社社长以后怎么会听从我们管教？”
　　“……”
　　顶住脑海里奔驰而过的一万匹草泥马，许浩为那个触了莫北逆鳞的家伙默哀三分钟。
　　很快，莫北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我说，你坐了半天的椅子了，应该坐累了吧？要不要站起来歇歇？”
　　“……”
　　“不劳您费心，我还没那么娇弱。”许浩无比真诚的回答。
　　“我记得，你以前很有绅士风度的！”
　　“你是指十岁前被你惨无人道的欺压的那段时间吗？”
　　“许浩，我看错你了！”
　　许浩笑的十分纯洁。“怎么会呢？我是体谅你中午吃了那么多，怕你消化不了特意让你站着助你消化啊！”
　　莫北磨牙——消化你妹！不就早饭没吃中午多吃了点吗？靠，那个高等代数老师一个上午都让他们做计算题，现在给块墙她都想在上面画矩阵！
　　两人怒目相视，不远处不明真相的某八卦女不怕死的撞枪——“喂，二位，知道你们感情好，但工作时间严禁调情哦！”说完还很得意的蹦跶着去舞台后面帮忙，似乎自己看到了很不得了的事。
　　莫北沉默了一下，推推一同僵硬的许浩。“我说，你从哪儿找出这么个奇葩？”
　　许浩十分无辜：“不是我的人。”
　　莫北更感新奇：“是话剧社的？”
　　许浩恍然大悟：“奇葩的社长果然会吸引奇葩的社员！”
　　转过头，台上已换成《罗密欧与朱丽叶》。这厢，戴面具的罗密欧正抓着朱丽叶的手臂，深情款款道：“If I profane with my unworthiest hand this holy shrine the gentle sin is this……”扮朱丽叶的女生满面窘色，一边皮笑肉不笑的回应对方，一边努力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出来。
　　许浩看不下去了，问莫北：“这个掐了吧？”
　　莫北点点头：“交给你——我先回去了。”便一路打着呵欠摇头晃脑的走了。
　　许浩觉得自己又被坑了，不过想到她这几天明显的疲倦，也无奈的接受了这一任命。
　　某八卦女再一次不合时宜的出现，两眼冒星星。“学长，你好宠你女朋友啊！”
　　许浩摇头：“不是……”
　　“我明白我明白”女生连表衷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好了！”
　　许浩想，他还是别太认真比较好。
　　（四）
　　林贤没想到祖父会那么快找上他。当接到秘书通知“林老爷明天想见你们时”，他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恩”一声答应后，才反应过来，再想拒绝听筒里只传来挂断电话的杂音。
　　至此已彻底清醒。
　　苦笑一声，林贤认命的下床通知大哥，顺带向学校请假。
　　见面时林老爷子却没有什么表情，既不高兴也不生气，看到林贤林君推门而入时也只是抬头看向两人，一句“来了啊”便继续看着手里的报纸，也不招呼两人坐也没暗示让他们站着，两个人都有点发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林君找个位置自顾自的坐下，林贤靠着林君自觉的站着。
　　因为眼睛高些，林贤轻松瞟到报纸上那张自己与杨梦娴拥吻的照片，还好背景较暗，倒看不出女伴的具体模样，不过认识杨梦娴的人还是能认出她。
　　这个女人，林贤想，回去就踢了吧。
　　林老爷子把报纸缝里的寻物启事都看完、再也找不去新的东西了才放下报纸，接过秘书递来的茶，几口灌下一半。
　　林君叹息着上好的铁观音，不忍的转过头。
　　林老爷子毫无感情的开口：“你们倒是能干。”
　　是陈述事实而非责问，两人稍放下心，还是不敢开口。
　　林老爷子继续说道：“林君啊，我让你给小三子安排相亲，你怎么给她找了个女朋友？”
　　林君沉默了一下。“祖父，感情这种事，不是我们能管的，不是吗？”
　　点点头，林老爷子又问道：“那个女人怎么样？”
　　“对阿贤倒是真情实意。”想了想，林君又补充一句，“她不介意做小。”
　　林老爷子眯眼看向林贤：“你找的女人倒是一个比一个不简单。”
　　林贤干笑两声。“承蒙祖父喜欢。”
　　林老爷子鼻子“哼”一声。“我可没说我喜欢。不过，倒是比那个莫北强一点。”
　　林君能感觉到林贤隐忍的怒气。
　　“有机会的话，带来给我看看。”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起身，秘书适时扶住他。
　　“祖父不打算干预吗？”林君颇感意外。
　　“你们大了，我也不想管了。”
　　林老爷子已走到门口。“相亲的事别忘了。”
　　“你说祖父为什么不喜欢北北？”
　　林君摇摇头表示不知。
　　林贤咬咬牙。“就用杨梦娴吧。虽然麻烦了点，甩掉她再去找其她女人更麻烦。”又是一声冷笑：“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会让祖父默认。”
　　“是因为不介意做小吧？”似乎想到了什么，林君提示林贤，“小心点，那个女人不简单。”
　　“我知道。”恶狠狠的说着，林贤的眼睛因为忍而不发的怒气变得通红。
　　“我是说，她可能只是真的喜欢你而已。”
　　“哈？”林贤惊愕的瞪大眼，“喜欢到放弃尊严？”嘲笑道：“那是贱吧？”
　　林君摇摇头。“是攻心之术。”
　　林贤陷入沉思。
　　（五）
　　午夜，夜景灯光弥散，星辰隐现，林立的高楼里零星的几户人家闪着微弱的灯光。街上人群散了，各户小商家关了门，只有时不时飞奔而过的出租车带来声音与光线。
　　莫北站在阳台上，只穿了件睡衣。因为窗户全关着，倒不觉得冷。Willer走到她身后，看着那落寞的背影，只感到十分心疼。自后面抱住，感觉到腰线比前一阵子又小了圈，一边想着以后要给她多补补，一边吻着她的耳廓。
　　“乖，回屋睡吧？”
　　“嗯。”转身拥吻，莫北将一切心思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