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清幻(清宫）》雨非语

6、第5章

　　“叽叽喳喳”窗外鸟儿依旧叫个不停，我把热得发烫的脸埋在书堆儿里，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公冶长。明明知道那些鸟儿一定是茶余饭后拿我开涮，却半点儿也听不明白。舒舒，我该怎么办啊？没守好自己，肯定是你回来后数落我的一大罪状。这么轻易就被胤祥那小子给……给……无颜以见江东父老啊！
　　“叮叮当当”刚走到院子里，翡翠风铃清脆的声音便随风飘落耳畔。响声依旧悦耳，却因为那件事凭生一股暧昧的味道。我开始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死缠烂打的要一个大点儿的院子，如今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发现。
　　“哎呀！不管啦！爱咋咋地！姑娘我今儿个出去逛园子去！”我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大大咧咧的冲自己说，心里已打定主意。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好了。
　　由于老康若有若无的“意思”，我很少踏出紫和轩的大门，就算出来了，也是专捡僻静的地方走。这儿可不是现代，不会在胡同里拐来拐去后不明不白的被人捅一刀或是敲一闷棍，然后绑架或是劫财劫色。因为是皇上起居的地方，所以紫禁城的治安一向是很好的。
　　这是我来到这里住以后第一次在宫里闲逛，弯弯绕绕的，幸亏我不是路痴，而且由于有个铁杆清穿迷的死党，所以对紫禁城我并不陌生。从这儿出来，过了北五所就离御花园不远了。
　　从琼苑东门进到御花园里，景色突变。虽也是红墙黄瓦、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但花园终归是花园。其中殿宇楼台，高低错落，朝暾夕曛中，仿若人间仙境。少了几分雄伟壮观，却平添几分自然和谐。虽远不及江南园林的意境深远、构筑精致、艺术高雅、内涵丰富，但在一向行规矩步的紫禁城中可见到此等景色仍让我暗自惊叹，这可不是那些古装电视剧和现代的故宫能描摹万一的。
　　这儿是秋千亭，这儿是澄瑞亭，这儿是御景亭……
　　“格格！”一个略有些惊讶的声音在我前面不过十步远的地方响起，我忙摆正头部位置，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李德全古井无波的脸，仿佛刚才的一丝惊讶是我幻听。
　　李德全走近，熟练的打了个千儿：“格格吉祥，皇上在万春亭和几位阿哥一起。方才正让奴才请格格过去呢。”
　　“噢，就去。”老康这时候找我干什么？如果有正事儿的话应该在什么什么殿找我猜对啊？怎么会在亭子呢？他不是很紧张我，不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么？脑海一遍一遍的回想李德全刚才的话“……皇上在万春亭和几位阿哥在一起……在万春亭和几位阿哥……几位阿哥！”什么？我一惊，老康要把我带到他那些个厉害儿子面前炫耀一番吗？若是利用的好，那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若是没玩儿好……那我岂不是惨了？
　　“紫茹格格到！”亭前的小太监一声通报将我从幻想的世界中拉了回来，垂下眼不动声色的做一个深呼吸，抬起头款款而入。
　　亭子里一共站着四盏不省油的灯。我的眼风儿从他们身上扫过，不敢有片刻停留。但那一眼已经足够，四张带着不同程度的惊艳的脸，还有一张我比较熟悉的——十三阿哥。
　　一提到十三阿哥我就牙痒痒，不就是长得帅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未经我的同意就擅自夺人家初吻……我一边想着，一边毫不顾及礼节的坐在康熙身边的石墩儿上。拜多年的宫廷生活所赐，我一心二用的本事已经练得不错，虽说不上炉火纯青，但总不至于很轻易的被别人抓到把柄。
　　“皇上好长时间没来看茹儿了，可是有什么事儿？快给茹儿讲讲，也许帮得上什么忙。”这在紫和轩是很平常的动作，今天我依旧如此，就当那几位是空气吧，总之讨好眼前这位康熙爷才是正经。
　　“啊，茹儿来啦？”康熙笑眯眯的拍了拍我的额头，此时的他是一个标准的慈父形象。我很是应景儿的抬起头冲康熙甜甜的一笑，这样子让我联想到……在主人面前摆尾卖乖的小狗……
　　“上回的事儿是办得挺利落。嗯……不输给朕的儿子们。”康熙说完眼风儿快速往旁边一扫，立即引来若干束或震惊或嫉妒或两者兼有之的目光，弄得我浑身不自在。心理暗骂这老康是不是看我过得太舒坦了成心想给我找点儿麻烦。康熙自然浑然不觉，“今儿个不谈那些朝堂上的事儿，朕就是找你来话话家常……”
　　哦，原来是无聊到极致了想拿我开涮啊！不过这次的规格倒很高，四个帅哥阿哥当护卫，这可以让我在对康熙审美疲劳之余换换口味……
　　“茹儿，你今年十五了吧？”这个老康还真啰嗦。闲着没事儿干嘛问我年龄啊？不知道女人的年龄是秘密么？
　　不过这仅限于在心里想想，就算借我个胆儿我也不敢将其付诸于行动，“嗯，对啊。”我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满脑袋想的都是舒舒马上就要回来了，差不多就是今天……我得好好折磨她一下，谁叫她让我饱受五年的相思之苦……
　　“……是适嫁的年龄了……”
　　“哦。”出嫁呀……对啊，古代女子到了十五岁时该出嫁了。
　　“要不要朕给你找个好人家……”
　　“哦，随便啊。”我懒洋洋的回了一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不对，这明明是关己的，而且是大大的关己耶！不过没关系，这时候说几句风凉话没啥大不了。但是以前可不同，那时候我总是回避着这个问题。而且不止一次婉约含蓄的表达我才不要拿自己的婚姻当他政治的牺牲品，即使那个人是万能的上帝也一律免谈。
　　而我现在这副无所谓的表情对康熙来说确实有些反常。以至于我一抬眼皮，便清清楚楚地从老康的眼睛里抓到几丝疑惑。嗬！能给康熙大帝唬得一愣，最近功夫见长啊！我一阵暗爽。
　　但人都是有底线的，这位康熙爷的底线尤其高，而且绝对碰不得。得！不能再到他的胃口了，若是继续的话，天知道会是个什么后果！我可不想明年的今日便是我的忌日。一想到那个场景，我浑身上下除了头发太长不好控制以外，所有的毛发都竖起来了。虽然他一高高在上的皇帝不见得在乎一条人命，但我对我自己这条小命儿还是宝贝得紧，哪怕这有可能是一张回到现代的车票……没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我宁愿在这儿窝着！
　　“那个，嫁人当然不是不可以啦。”我咽了口干沫，“只是和孝那小丫头的嘴皮子功夫了得，她回来以后若是看到我比她早早的嫁掉了还不天天来磨我？我可不敢保证有那个福分来消受和孝格格的赠言。”
　　康熙哈哈一笑：“好呀，那就等孝儿回来以后给你们俩一起办。”
　　“皇上英明！”我上前猛拍康熙马屁，“所以茹儿这事儿不急，等和孝回来以后再说。”
　　话一出口，老康仿佛恍然大悟似的发现我的诡计得逞，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你呀，平时中规中矩的，老二面前也是细声细语，怎么几天儿没见竟象变了个人儿似的。”
　　“哪有——”我娇嗔，顺带撅噘嘴儿。
　　“哈哈”康熙很豪爽的一笑，余光瞥见一旁如雕塑般站的直挺挺的四个阿哥时又敛了笑意，拍拍我的额头说：“这是朕的四个儿子。以后你会常在宫里走，现在认识一下，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哼！这就是传说中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么？瞬间慈父变严父？
　　等等！四个儿子？他的哪四个儿子？
　　先快速的将这四盏不省油的灯X光了一下，一个词儿蹦到我眼前——四季分明，真的是四季分明！按时间顺序来：月白色的长衫纤尘不染，给人的感觉像阳春三月，那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见我看过去便儒雅的微微一笑。凭我看过的无数清穿文，我猜这是八阿哥。夏天的那个不说也罢，胤祥那小子的目光热切的能烫死人！目光下移，定格在一个比胤祥略矮的男孩儿身上，一身儿天青色的夏袍，看上去很干净。但不知怎的，总觉得他身上透着一丝惫懒。不过看得出来，那应该是一个很拽的小孩儿。不对，说他是秋天不是很贴切，准确点儿的话，应该是秋老虎才对。据我估计，这个应该就是舒舒念了千万遍的十四阿哥了。转动眼珠去看下一位……嗬！冬天！我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在逆流然后被他一寸寸冰冻，站他身边儿跟到了北极没啥两样。这个四爷可不容小觑呀，他的成长速度惊人……我不由得想起导致我进宫的那个家宴，眼前人除了容貌以外，再也找不到一丝当年被舒舒骂到狗血喷头的影子。不愧是雍正。
　　垂下眼，起身，冲着四位爷福勒福：“茹儿给四爷、八爷、十三爷、十四爷请安，爷吉祥！”
　　话刚一出口，登时射过来若干道带着不同程度的惊讶的眼光。看来是没想到我竟会猜出他们的身份。
　　想来四爷是最先清醒的，一个冷清的声音自头顶飘落下来：“起来吧。”
　　“是。”

　　我哼着小曲儿，一路蹦蹦跳跳的往紫和轩走去。
　　青春飞扬！
　　But……后面还有更大目标。
　　我无奈的瞥了一眼在后面跟着的四盏灯……真想大号一嗓子：“我没油啦！”
　　刚才在亭子里也不知道我们这位康熙爷抽哪门子疯儿，竟非得让我把这四盏灯带到紫和轩去转一圈儿。而且还十分委婉含蓄的表达了让我好好招待他这四个宝贝儿子的思想感情。临出亭子时，我不经意间回头一瞥。妈呀！我这是近视散光还是青光眼啊？老康的嘴角儿边儿上竟挂着一丝暧昧的笑。
　　头脑里嗡嗡作响，什么意思？这个老康想干嘛？
　　我黑着一张脸转头狠狠剜了那四盏脸上似笑非笑的灯一眼，他们居然浑不在意，眼中的戏虐更浓几分。好呀！喜欢带性子是么？那就让我这个来自三百年以后的人告诉你们什么叫个性！
　　满脸黑线登时褪去，绝美的脸上绽开一个灿如夏花的笑。步子突然放慢，走走停停，一路上瞎磨蹭，反正我那紫和轩偏僻，这四位爷里三位都没去过，唯一去过的那个也不好意思撇下一干人等径直往那儿冲。
　　一会儿望着古木若有所思，一会儿冲着雕梁画栋唏嘘感叹，总之原先半个时辰的路硬是被我拖了一个时辰也没看见紫和轩的大门儿。四位爷开始不耐烦，我却笑得更灿烂了。
　　把别人耍得团团转的感觉果然很爽！我一阵怪笑，我可不止是一个劲儿的蘑菇，还绕了大半个北五所。我的方向感一向不错，是那种就算给我扔到大漠去也能悠哉游哉的晃悠回来的人。而这个紫禁城里尽是标志性建筑物，在里面绕个几十圈儿对于我来说还不跟玩儿似的？
　　哇赛！御花园的花田也不逊色于我的紫和轩耶！好漂亮的香雪球，好漂亮的琼花，好漂亮的芍药……我忍不住凑上前轻嗅了一下，百花香和着微风在我鼻端绕啊绕。一时兴起，伸手触了触那粉莹莹的花瓣儿。眼前这朵蔷薇开得分外妖娆，灿烂中透着一丝惶恐不安。
　　“唉！”我幽幽的叹口气，这花儿无论开得多美多艳也终究逃不过凋谢的悲惨命运。
　　“这花儿好好的，怎么就叹起气来了？”
　　“一株琅圜仙葩绚极一时后的迅速凋零，虽会有人记得它曾经的美丽，但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华丽的梦。”华丽的清梦啊！我沉迷于那美艳的花朵中，眼神有些迷离，语气竟是说不出的低迷。如同巫蛊。
　　沉默。
　　半晌，我方回过神儿来。四人均若有所思的望着我，仿佛要看穿我，探究我心中最大的秘密。瞬时竟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涌上心头，那种可以和X光媲美的目光让我浑身儿不自在。很尴尬的扭过头，看了看树影儿掩映下的门楣，干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啊！到了呢！”说完便不顾一切的直冲进紫和轩的大门……
　　扁了扁嘴巴，一脸无奈的看着那四位爷借物抒情吟诗作对大发才情。拜托你们这些古人也考虑一下我这个现代人的心情好不好？虽说这种游戏对于经过康熙的精心调教的我来说并不难，倘若是真比试一下我也不见得输，但我毕竟是来自三百年以后啊！该有的代沟还是有的嘛！
　　不舒服，真得很不舒服！好呀，既然你们让我不舒服，我也不能让你们舒服！
　　“啊！想起来一个！”一句话，让我彻彻底底的成了四人关注的焦点，“我是说想起来一个笑话。”
　　“哦？”四爷清冷的声音夹杂着几丝玩味，似乎很感兴趣我的大脑又生产出了什么新奇特产品，“说来听听。”
　　“这个嘛……呃……”我眼光在四人身边儿徘徊，“得有一个人来配合我一下。”我试探性的抛出诱饵……
　　“我来吧。”十四阿哥的声音响起，我心中暗喜！果然有上钩的了！我手指一钩，“过来。”
　　十四阿哥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的站近两步。
　　我心中一个劲儿的坏笑，硬生生的将颊边逼出两抹淡淡的可疑的潮红，“再近一点。”
　　十四阿哥脸上稍有些不自在，四周的气氛开始变得古怪。很好，目的达到一半儿了。一个媚眼儿抛向十四阿哥，“低点儿啊，明知道我比你矮的。”我不信，凭现在的我现在这张倾城倾国的脸蛋儿，那四位爷会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小孩子果然还是小孩子，哪怕他生在皇家，早早就懂得掩饰自己控制自己。
　　女人的感觉果然灵敏，四周一切细小变化我都尽在掌握，当然包括冰山下燃烧着怒火的那个人、几欲撕破华丽面具的那个人和毫不掩饰马上就要冲上来不知要给谁一拳的那个人。
　　我依旧保持着我魅惑众生的笑，看到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十四阿哥，我相信他也一定会在我的双瞳中抓到他一脸惊恐的影子。于是，我压低了声音，低柔的说：“十四爷可在我眼中看到了自己？”
　　许是我的举动真的太过出格，他们也从没见过像我这样胆大的格格，四个人都有一瞬的呆滞，十四阿哥更是被我唬得点了点头。
　　“真的吗？”嘴角儿上翘，再上翘，最后定格为一个满意的笑。瞬间又变得有些调皮，我使劲儿眨了两下眼睛：“那么……我挤死你！挤死你！”
　　嗒！时间停滞了一瞬。胸口有些闷，似乎那一刻所有空气都被抽走。但下一刻，所有的压抑已经全部取消，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听起来略有些刺耳的狂笑。可我却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儿过了，好像对十四阿哥有那么点儿不厚道。看着他憋得满脸通红，但脸上却隐约写着：十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切！他才多大点儿啊？不过是个青春大男孩儿罢了，能把我怎样？可心里总是虚虚的，好像大难临头的感觉。哈！太扯了点吧！别说他现在不过是个未成年阿哥，就算是后来的大将军王那也不是他管事儿，我怕他什么劲儿啊？于是乎，也强压下那股子心虚，“别杵着了，生命在于运动，玩儿个游戏吧！”顺便收敛了身上的狐媚气息，笑得阳光灿烂，大走清纯路线。
　　“干吗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我不满的撅撅嘴。
　　四爷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很好心的为我表达了他的意思：紫茹格格，你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点儿吧？
　　我眨眨眼：难道你想让格格我死无全尸不成？
　　不敢不敢。
　　知道就好。
　　呼！应付四爷不是一般的累啊！刚打算长出一口气，忽然觉得两束好凌厉好凌厉的目光射到身上，像X光一样给我五脏六腑照了个通透才收了回去。这是谁啊？这种眼神好可怕好可怕。我抬起头，下意识的顺着那目光的方向去找它的主人，可看到的却是……树丛。
　　“明明什么也没有啊。”我皱着眉自言自语，“不就是和四爷用不大好动的面部语言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嘛，干吗用那么幽怨的眼神看着我？”
　　“紫茹，你在说什么？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游戏？到底还玩儿不玩儿了？”我一扭头，便看见十三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大字：我不耐烦了。好可爱的大男孩儿，这才像个正常孩子嘛。装酷可不是适合每一个人的，呃……或者说是不适合十三的。
　　“这个游戏叫踩鞋舞。”我抬头扫了一眼里在不远处的四爷和八爷，又看了看眼前的十三。那两个年长的阿哥想是自持身份，而且也不好惹毛了他们，所以……十三，委屈你做一下示范了。
　　“把你两只手都拿出来。”浅浅的声音，淡淡的吩咐。十三一时似有些恍惚，但还是伸出手摆在我面前。那双手指节匀称晶莹白皙，只是还透着几分稚气。我莞尔一笑，纤细的手指探入他的指缝，紧紧扣住。所有人皆是一呆，我心里暗自好笑。思想复杂的家伙，一定又想歪了。我轻瞥了一眼和十三十指交错的手，这是什么？一个誓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
　　我摇头，再摇头：“你们在想什么我不清楚也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不拉着他点儿，那过一会儿这位大清国堂堂十三皇子一定会摔得很惨。”
　　“踩鞋舞，当然就是踩鞋啦！谁踩到就是赢，谁被踩就是输。呐，就是这么简单。”我宣布完规则，忽然盯紧十三的眼睛绽开如花般的一笑，猛然提脚踩过去。十三间我笑的灿烂却有些诡异，垂目一扫，倒抽一口气半旋过身子，堪堪避过我的猛然一击。
　　十三灵巧的躲避，时而偷袭一下。我也不急着结束这场游戏，就耍着他玩儿。只可惜某人被耍了还不知道，竟饶有兴致的和我话聊：“你说得不错，刚才如果不借你的力我就算避开了也得撞到那块石头上。”
　　“嗯嗯啊啊，而且是整个侧脸和石头来个零距离接触。变成丑八怪以后可每人要你，所以本着对你负责的态度我就拉你一下好啦！不然还不知道你未来福晋会指着我的鼻子骂些什么，所以本着对自己负责的态度我也应该拉你一下。”我抬头打量一下十三那张透着稚气却帅帅的脸又加了一句，“这种赔钱货色可不能砸手里啊，收废品的还只收铝的易拉罐呢。”
　　身边爆出几个笑声，眼前这张帅帅的脸有些扭曲。一句话夹杂着怒气从十三的牙缝儿里挤出来：“你说什么？”
　　“听不明白啊？看在你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面子上我就费心给你解释一下好了……不过你确定你要一直这样站着么？你的脚刚刚耽误了我的脚落地，难道你没察觉出来么？”我眨眨眼，很好心的提出问题，顺便提醒他一下：你输了。
　　十三者才垂目看去，长长的睫毛挡住了此刻他眼中的一切情绪。那抹怒气突然消散，薄唇抿出一个迷人的弧度。那睫毛忽然颤动了一下，露出一双如黑珍珠般的眼眸，闪着……柔光？
　　他的唇一张一合，声音低沉的让人几乎察觉不出，偏又真实存在。或者说只有我才听得到，他说：“砸在你手里，也好。”
　　我骇然失色，这个家伙……他在说什么？什么叫“砸在你手里，也好。”？我狠狠地瞪回去，眼中的愤怒和嘴边的笑根本不搭调：“好啊好啊，你现在就去撞石头，我保证对你负责。”
　　“十三哥！”十四阿哥轻喝一声，引得对招中的我和十三斗撇过头去看他。他懒懒的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刚才我没怎么看会，不如紫茹你亲自教我吧。”
　　没看会？开玩笑！未来的大将军王居然连这都看不会？鄙视一下……等等！那是……什么表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表情应该叫……冷笑！
　　糟糕！刚才耍了他，这会儿……该不会是要雪耻了吧……汗一个，我为什么这么心虚？一个小屁孩儿能把我怎样？对，不能让他看出我在害怕。我很坚强，相信我。
　　“可以呀！”我笑得很善良，“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而况于无算乎！”
　　“什么？”十四一头雾水的看着我，显然还没转过弯儿来。我笑得更善良了，“开始了呀！刚才就是在教你怎样才会赢。听仔细了！”
　　“兵者，诡道也。这个呢……也一样。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刻我的步法大乱，十四的额头上开始冒虚汗。
　　我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轻松应战。笑话！这个游戏我可比你们多玩儿了好几年。想打败我？在修炼几年吧！我左脚猛然提起，向他右脚踩去。他急忙躲开，我早已优哉游哉的收回左脚，提起右脚踩在他此刻重心所在的左脚上，力道绵柔却不容挣脱。抬起头，摆出很疑惑的样子：“哎呀！有点儿想不起来了，这到底是声东击西呢？还是围魏救赵呢？”
　　很得意的瞥一眼十四……好诡异的表情……好危险的气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啊！”惨叫一声，身体急速向后仰去。爱新觉罗•胤祯！你个卑鄙小人，居然猛回身还松手。好自然的动作，仿佛只是我自己没站稳。
　　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他推了我一把。我……小看你了！
　　即将坠地的一刹那，我跌入一个温软的怀抱。淡淡的白百合花香拢住了我，一张继熟悉又陌生的脸撞入眼帘。水一般晶莹剔透的肌肤，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却还是被我改了一下
　　“和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