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苏挽言

4、【4】

　　窗外的天色阴沉沉的，好像随时会下雨，气温又降低了不少，这种凉爽的天气真是适合高考。
　　最后一门英语考试也快接近尾声了，我在最后10分钟的时候停下笔，等待着考试结束。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仔细检查试卷，因为从小到大我只会越检查越错。
　　尽管是如此重要的日子，我还是选择顺其自然。
　　铃声终于响了起来，我在第一时间收好录音机和笔，乖乖坐着等监考老师来收我的考卷。
　　走出考场那一刻，心情才是真正的如释重负，三年来的拼搏和努力，似乎只为了这一刻，远远的，我看见宋锦年一身白色衬衫靠在车门上，对着我微笑。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简单干净的笑容，却撞进了我的心，给予我生命中那样多的温暖。他就是天上最耀眼的那颗星，守护着我，陪伴着我，是照亮我前方道路的星星。
　　我走向他，不管这条路有多长，不管前方有多少阻碍，我都会准确地投入他的怀抱。
　　“考完了。”我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他的怀抱依旧如此宽阔温暖。
　　宋锦年揉了揉我的脑袋，“徐新蒂，恭喜你，终于高三毕业。”他轻轻推开我，拉开车门从车里拿出了一大束红色玫瑰花，递到我手里。
　　面对周围家长和学生探究的目光，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宋锦年拖进了车里。
　　我捧着那一大束红色玫瑰坐在副驾上，脸像烧起来一样，越来越烫，也不敢看他，宋锦年故意打趣道，“脸这么红，生病了吗？”
　　“没有。”我数了数手上这束红玫瑰，一共有11朵，我曾听人说11朵玫瑰的花语是——最爱只在乎你一人，我开心地问道，“11朵玫瑰，你这是在向我告白吗？”
　　宋锦年微微一笑，淡声回道，“我买花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人买11朵红玫瑰，就让花店老板也帮忙挑了11朵，买完才知道应该送百合花。”
　　我气恼地将花扔还给他，什么嘛，害我白高兴了一场。
　　“徐新蒂，”他低声唤我，我没理他，他又唤了我一次，见我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叹了口气道，“本来是怕把感冒传染给你，不过现在......”
　　我好奇地转头看向宋锦年，他突然俯身吻住我的唇，蜻蜓点水般的轻吻慢慢变成了法式热吻，我闭上眼感受着他的气息，如此的缱绻又强烈，强烈到我的身子轻轻颤起来，气息渐渐不稳，呼吸也感到急促。
　　我被宋锦年吻得差点窒息，他放开我时我已经气喘吁吁，头晕得厉害。反观宋锦年却一点事也没有，我忍不住有些酸酸地道，“你肯定亲过不少女人。”
　　“你想知道？”
　　我摇头，“不想。”
　　追究一个人的过去是最愚蠢的想法，每个人都会有不想提及的过去、不想触及的伤口，追究过去就等于把一个人曾经的伤口剖开来让人看，只会痛上加痛。
　　更重要的是，我不会给他时间去想起记忆里那些故人。
　　“我先回去拿份文件，再送你回家。” 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我道。
　　......
　　宋锦年将车停在公寓前的车位上，他去拿文件，而我在车里等他。
　　他下楼的时候我意外看到另一个并不算陌生的身影，一路跟着他，是上次在意式西餐厅见到的那个女人。
　　我看到宋锦年的唇越抿越紧，眼里第一次出现了不耐烦。那个女人拉着他的胳膊，不断地对他说些什么，宋锦年面无表情地挪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
　　宋锦年刚拉开驾驶座的车门，那个女人又冲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语声狠厉地道，“锦年，你别走，你不准走！”
　　她转头恨恨地盯着我。
　　“够了。”宋锦年甩开她的手，声音凉到了骨子里，“谢玲小姐，在诊所你是病人，我是医生，在外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私生活。”
　　他坐上驾驶座，“啪”一声关上车门，刚要发动车子，那个女人却大张双臂，用身子挡在了车前。
　　宋锦年瞥了她一眼，对我说了声“系好安全带”，然后在第一时间向左后方倒车，待那个女人反应过来之时，宋锦年已将方向盘打了个转，驶向另一条小路。
　　车内的气压很低，我和他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很快就到了我家楼下，他停下车，转过头问我道，“你信我吗？徐新蒂。”
　　我低头咬了咬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徐新蒂。”宋锦年唤了我一声，他强烈的视线让我没有办法躲避，我抬头看他，没有躲闪和隐藏，我知道他能看透我眼中所有情绪。
　　“新蒂，相信我。”最后的最后，他却只是吐出这句话。
　　“......她是谁？”
　　“一个有钱人的女儿，也是我的病人，隐私方面我不便多说。至于其他方面，我跟她确实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她前不久去找过我妈，我妈以为她是我女朋友。”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急着跟他解释，“我只是害怕。你这样的优秀，喜欢你的女人一定很多很多，而我不够漂亮，缺点又一大堆，我怕有一天......有一天你会被别人抢走。”
　　“是我的错。”宋锦年轻轻捧起我的脸，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徐新蒂，我不是笨蛋，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我，但是听到你亲口说出来时又是另一种不同的感觉。你说喜欢我，却流着泪在我面前逃走，连给我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那天李心妍打电话给我，说看到了赵桀，我不知道为什么立马就从诊所赶了过来，但是当我看到你在赵桀和薛程程面前极力克制自己的眼泪，克制到身体都在颤抖，明明是你的痛，我却能感同身受，那个时候，我便想清楚了一些事。”
　　“我一直觉得‘喜欢’两个字不必挂在嘴上，我以为做这些你就能明白，但是现在看来不行。徐新蒂，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所以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今天阳光格外地好，他看着我，眼神这样的温柔，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如何，但是我想紧紧抓住这一刻。
　　“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P.s：此处借用陈小春的《独家记忆》里的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