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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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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骸在茶余饭后忆起那句‘闭上眼睛’，也未能参透其意。
那时的纲吉，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想法吐出这话的？是因其骄傲，不想让他看到他死亡的脆弱模样；还是不想让这一幕成为日后夜夜折磨他的梦魇？
抑或...两者皆有？他不清楚。
——这是后话了。
——————————————Pride is our original sin.——————————————
“死神大人，为什么那么注意那两个人类？”
“呵~不觉得很有趣吗？”
“有...趣？”
“对。那个叫六道骸的人，定然不知他一直执着于仇恨是‘六道轮回眼’的代价。”
“欸？为什么是仇恨作为代价？”不解。
“仇恨是骄傲的产物。他的确是骄傲的，然而却并不至于到这样不计后果去复仇的程度。——他的‘仇恨’是六道轮回眼加注于他身上的执念。仇恨总是会导致悲剧，不是吗？”
“...我不明白。”
“呵呵，不明白也罢。”死神挥手散去眼前雾一样的屏幕，对旁边小女孩模样的小恶魔笑了笑，眼神深邃，自语道，“一切自有因果。”
得到六道轮回眼这样逆天的能力，付出的代价是‘执着’或者说‘仇恨’和其他的一些东西；作为补偿他的生命里出现了为他付出一切来守护的‘光’；如愿以偿的复仇成功，作为代价是‘光’的消逝...一因一果，一环套一环。
至于那个‘光’一样的灵魂...他的耀眼，纯粹——既是神的祝福，也是神的诅咒。
那么之后会怎样呢？
——————————————Pride is our original sin.——————————————
“呐呐，听说了吗？”
“什么？”
“附近的那个城堡，知道吗？”
“唔嗯，知道。怎么？”
“那里面住着人呢！”
“啊？怎么可能？那么阴森的地方，什么人受得了？”
“好像不是人，但是！那里面有个亡灵，为了等待自己的爱人回来，一直一直留在那里，听说已经等了几百年了！”
“唔啊——好罗曼蒂克。但是这只是传言吧？那么不科学的事情谁会相信啊。还有啊，就算是真的，等了几百年，那个亡灵的爱人也早就死了吧？”
“不是啦，听说亡灵先生一直在等爱人的转世呢。”
“...转世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_←
穿着校服的两名少女一边聊天一边散步，并没有注意到和她们擦肩而过的蓝发异眸的青年。
顿住脚步，骸转头看着那两个少女渐行渐远，直到声音也听不清。望着前方的赤色右眼里已经没有了‘六’字。
他微微垂着头，苦笑连连。
“哦呀哦呀...我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亡灵了。”他明明还是个大活人，不是吗？“不过，转世...是存在的啊。”
毕竟像他这样数次转世轮回却保留着记忆的人都有，对吧。
骸回到那个被少女们说‘阴森’的城堡，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一本泛黄的日记——他已经写了几世的日记？记不清了。
咬着笔帽，捏着笔的手却迟迟不肯落下。
脱力的往后仰，骸将手背覆在眼皮上，习惯性的弯起一个邪魅的笑容——虽然再没有人对他说‘骸你这么笑是在勾引我吗？’。
“纲吉...”
“纲吉，明明说要一直守候我的，你骗得我好惨呐。”
“我恨你！沢田纲吉！待你回来，我定要好好的报复一番！”语气由妖异转向冷硬，透出些许癫狂，和孤注一掷的执着。
过了半晌，他的话又软了下来，像是在和虚空中的某个人委屈的撒娇：“但是好累啊。明明我都转世了...为什么一直找不到转世的你？我知道你经常迷路，难道是在轮回里迷路了？”他轻轻的笑，调皮的嘲笑着。微弯的双眼里似有痛悔一闪而过，然而只是一瞬，恰似幻觉一般。
“赶快回来...我一直等在这里，这次换我来守候你...”十年，百年，为你圈下方寸之地，一直一直等下去。
喃喃自语的声音徘徊在空气里。骸的眸子有些迷茫，他想起了纲吉离开的那一世，自己也是这样，怀揣着微小的希望等着。
以他的骄傲，自然是不会做出自杀这种蠢事的——当初威胁纲吉的话也不过是威胁。自杀是懦弱的行为，对此嗤之以鼻的他不敢也不会白白浪费纲吉用生命换来的人生，想必纲吉也是料到了这一点，才如斯决绝罢？
于是他只能等。
直到他寿终正寝，也没能等到。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满脸慈祥的，自称为死神的老人。
【死神...吗？】那时的他满脸嘲讽，话语间丝毫尊重也没。
但是脑中刹那间闪过的念头，让他收敛了嘲讽的神情，认真的看着死神问：【既然你是死神，那么能把纲吉还给我吗？】掌管死亡的神，应该知道纲吉的去向。
死神一愣，然后呵呵的笑着摇头。
【...是吗。】希望破灭，他后退一步，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
【转世吧，孩子。】死神开口。
他却坚定的拒绝道：【不。我要在这里等着他。】只要一直等着，总有一天能见到吧。
死神却依旧摇头：【你不能留在这里。】
【......】那他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找到他？
死神想了想，对他商量一样的说：【你...愿意带着记忆转世吗？不过这样你今后的轮回将永远忘不掉这些记忆。】几乎可以算是诅咒一样的惩罚。
【好！】他毫不犹豫的一口应下。
——求之不得。
死神望着小心翼翼的收好记忆，跳下轮回盘的骸，神情复杂。许久，才甩了甩衣袖，用叹息一样的语气感概道：
“痴儿！尽是些痴儿啊。”
